1934年四月,徐知意带着三十块钱北上,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到金陵找傅青松。
火车颠簸,轰隆轰隆的声音比催眠曲还要催眠。
徐知意在火车上睡了醒,醒了睡。
醒着的时候也是昏昏欲睡。
邻座的阿嬷和她聊天:“小姑娘,去哪啊?”
“金陵。”徐知意说。
“去金陵作什么,那里如今可不太平。”阿嬷好心提醒道。
徐知意想起来傅青松的话:这世道,哪里都不太平。
她笑了笑,说:“找我阿兄。”
“找哥哥啊。”阿嬷说着说着,叹起气来,“都怪那些小鬼子和汉奸,害得咱老百姓亲人离散、流离失所……”
徐知意的眼神变得茫然,哑声附和:“是啊,是啊。”
……
四月九号晚上上的火车,四月十三号,火车抵达金陵站。
徐知意还没下火车,便透过窗子看见了傅青松的身影,他一身戎装,站在站台上,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腰间别着枪,披着军绿色的斗篷,眼神冰冷而淡漠,看起来精贵威严。
她一边喊一边朝着他挥手:“阿兄!阿兄!”
喊了几声,他终于看见她了,望向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惊诧,而是复杂的冷漠。
徐知意怔住,心底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
火车到站,车上乘客却不能下车,一时间群情激愤。
外面忽而有人鸣了一声枪,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说话。
隔了一会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徐知意透过他们的只言片语拼凑起零碎的信息——
上海战略图失窃,特务就在这列车上。
所以军方开始逐节车厢排查。
开始有军兵走进他们车厢,一件一件行李地翻,一个人一个人地搜。
徐知意着实想不到那张图会在自己的书包里。
她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不好。
“不是我!不是我的!”
她大声辩驳,却没有人相信她,证据就摆在那儿。
她被拷上了手铐。
还来不及和傅青松正式会面,她就被关进了政府的大牢。
黑漆漆的,不见天日的牢房,又脏又臭,任她怎么呼喊,也没有人理会。
“傅青松!傅青松!”
一个小兵过来,打断她,枪柄抵在牢房的栏杆上,不耐烦道:“老实点,傅长官的名字也是你能乱叫的?”
长官?
徐知意凝眉,道:“他是我阿兄。”
“他是你阿兄,我还是你阿爷呢。”小兵显然不信,嘲笑道,“以及想着攀亲带故,不如安分些度过最后的时日吧,间谍可是死罪。”
徐知意绝望地倚着墙蹲下来。
她被陷害了。
可是,是谁要陷害她呢?谁有理由陷害她?
在被搜出来之前,她从未见过那张图纸。
傅青松为什么不帮帮她?
她满心欢喜赶赴千里来金陵寻他,可他为何那般冷漠?
难道他真是残害同胞的恶毒军阀?
徐知意怎么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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