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肆恨吴珏的缘由在其他人眼中是无可厚非的,她太好,边肆太劣。这事就这么简单的成了她们一生的恨,吴珏最讨厌人仿她,边肆最爱仿人,她们遇到一处,就爱打架。
边肆有一个叔叔,边户,边户长得和边肆有几分像,上庭宽阔,眼极小,看上去像蛇,有几分男人味,他的身材是极好的,但人是极恶的。他喜欢女人。
女人,是他的一生最爱讨好之物。他对女人的喜好与他对侄女的喜好是一致的,他时常不能理解,为什么边肆会被人说“丑”。他认为她是可爱的,就像小孩一样,应当被保护起来,让她无法无天,在别人的脖子上撒尿。
她的哥哥边少杰也与他的想法一致,她的屎应该被别人捡走,拿去供在三清像前。他觉得她的无礼与她的长相都该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而不该成为被人唾弃的对象。他也被人唾弃。
他因此恨人。
吴珏的出现,让他明白别人唾弃他们什么。他们就是唾弃他们不够“好”。他因此恨上吴珏。
边肆爱吴珏的“男儿身”,他因此变成她“男儿身”的样子,给她看。她看了,说:“这不是吴珏。”他因此爱上她失落的样子。他觉得她是极美的。
边户与边肆有不可人知的情愫。她大婚时,他藏在她的床底下,边少杰当时与她是夫妻,边户是一个□□的主人,他觉得自己应当能在房中藏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边少杰发现了他,将他揪了出来。
边少杰就这么认识了边户,觉得两人情投意合,将边肆晾在一旁,边肆与他们说话,想要亲近他们,觉得他们有眼无珠,她一个女人在这里,他们怎么不理她?
她的自信与风采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觉得她是极可爱的,他们的三人之家就这么落座在了天南市,一个皇帝避暑的地方。
他们的事情在当地是个新闻。龟公都爱说他们的事,当时她叫“白秋漓”,边户叫“宋云飞”,边少杰叫“宋云边”,“边”成了她一生的痛。
她想投身“边”家,想得发了疯。“边肆”,她通灵她的父亲叫她这个名字,来让她记得她是天皇玉帝的第四女,她想当神仙,不想当凡人。她的理想很快让村里的夫子觉得她是一个淑女,教她书本,她因此识了字。
边户当时的“宋云飞”一人,在当地是个官宦,他觉得自己孤单,便叫人找他亲戚,找到一个“宋云边”,在龟公馆里,伺候一个“名门”妓子,白秋漓。他因此结识了白秋漓。
白秋漓是他的妻。他对她的“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相敬如宾”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就感兴趣宋云边。他没见过鸭,不知道“红掌拨清波”,只知道他没见过这白生生的男人,像腻肉,他想吃一口。
他吃了宋云边。他在他死后,吃了宋云边,就像吮猪骨棒一样,吸溜,吸溜,他就吸溜了宋云边。
宋云边成了“边少杰”。他才知道他是边少杰的叔,他应当照顾他的。他的侄女是他的情爱的对象,他才知道不过亲戚之情。他对她的爱是亲人间的爱。
他想:她不能受苦。
边肆的衰老在他来看,是一种假象。他觉得她能自己胜任这件事,将吴珏吃了,她恨吴珏,她该把她的肉身全都关进画卷里,给男人看,这样她“美女”一世的英名才足够妥当。她爱美,边肆羡慕,他就找人把她画下来,进献给天皇玉帝,让他挑。
他们就这种关系。
她不肯。
这就是“情”。“情”可卸,“身”可拆,“魂”可灭,没什么是永恒的。他就这么成了神仙,在天庭当值,成了南天门的守将。他觉得吴珏是灰飞烟灭的最好体现。
她再也没法当“吴珏”,当一个女人,享受男人的爱护,只能在妖兽与严律之间做出决则,当一个“玉女”。
他不知吴珏是结过婚的。她即使知道这件事,她也决不会对他多看一眼。
边肆模仿她的行为让天庭的人认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的“音容笑貌”被边肆夸张地演绎,让她成了笑柄。她觉得这件事足以证明他人对她的长相是不关心的。
边肆爱锁。她觉得钥匙能开启一切,包括人的□□、精神、盒子,里面有她要的一切。
偷他人的东西对她而言是一种乐趣,她乐此不疲地偷他人的东西,觉得捉迷藏让她有被爱的感觉,像是父母在她的身边一样。
她与孤儿玩她的捉迷藏。
她偷了黄金打的项链、镯子、面具,尤其是面具,让她觉得自己成了宫中的皇后,像是黄金覆面,她母仪天下、震旦四座,是件天大的事。她喜欢天大的事。
天大的事让她有被爱的感觉。
天地同悲、天地同喜,天地该和她一起过。
她的天地在她的记忆里是一个家。
她觉得她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什么都有,这才如此放肆。她不知道,她一个人偷跑了出来,让人找不着,捉迷藏、捉迷藏,她的父母与她捉迷藏。
她就这么躲藏在了一个谁都不知道她的地方。她在找自己,她不知道她自己是谁,她的父母看着她,知道她“小”,没法找到她的身世,只能在天上看着她。
说了有什么意义呢?她是天皇玉帝的“四格格”,她能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放手让她去体验、去感受,这才是当父母的样子。
她偷窃的习惯来源于她的“小”,她不识人,不知道别人的东西别人也要,只知道自己“要”,她的偷窃的**在边户的支持下越发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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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户知道了她受了欺负。他要去找那“欠条”的金乌的主人。那一定是个人才,人才就要善用,这样才不枉他一世英名。他觉得那人得有个根据,“欠条”的来源是什么,他得拿出证据,这不能是乱“开”的。
灵石一事让金乌“黄金”横生,他不喜欢“金乌‘黄金’”,他喜欢切实的东西,地里刨出来的金子,合成的金子,他都爱。金乌是生命,是夸父的种孽,他得守护它们。
他问:“你何处来?‘欠条’与我瞧瞧看。你若是‘开’了张‘字条’,‘开’了个‘五百万两’黄金,休怪我们不信。”
李璋玦答:“‘五百万两’黄金?你说的什么意思?”他在他们的世界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已知他们的套路,无非赖账。他说:“你要是不付,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说:“你来取。”
“你是谁?”李璋玦问,“你不报名字?我怎知你何方神圣?你得说出个姓名来。”
“我边户。”边户说:“你来取。”边户不再应他。他觉得“讨债”是件有辱斯文的事,他得把它甩在一边,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了想,又道:“你要是‘讨债’,何苦来哉。”他的声音极其斯文,斯文到他自己觉得有些弱势,他说:“我不会给的。你莫来取。”
“我取。”李璋玦说:“我取。”
他的话让边户吓了一跳。他怎知“取”字何用?寻常人只道“我来取”,他道“我取”。他有些怕了,他觉得自己不能与此人纠缠,忙道:“你若是‘信’我有偿还能力,我才‘信’了你的邪。”他的话让边肆笑了一笑,这年头还有人要人还账,她才“信”了他的邪。她的笑声让李璋玦很恼火,他说:“信了我的邪?‘我信了你的邪’还差不多!”
边户道:“你莫信‘我’的邪。”他说这人气短,该是寻常“小辈”,不足挂齿。他说:“你要是与我‘谈价钱’,我就不付。天皇玉帝的‘账’你也敢要,你何苦来哉?我信了你的邪。”边户说话重音、咬字都很离谱,他觉得这件事逗,学他说话,希望他自己明白。李璋玦说:“你要是这般‘说话’,你‘休怪’我不客气。”边户说:“我‘休怪’你客气。你莫要同我说话。我不是‘这般’人。”李璋玦笑了,说:“你是‘那般’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的金乌在我这里,你要来取。”边户说:“‘我’不取。你‘莫’要我‘拿’。我‘拿’我的金乌,你‘莫’‘动手’。我不‘信’你的邪。你莫说我‘邪’。”李璋玦笑了,说:“边肆这厮,动我‘女人’,你莫要来‘取’。”边户怒了。
他最讨厌“男人”、“女人”一词,感情之事清白得紧,怎么“男人”、“女人”一出来,就跟吃人血肉、吮人玉髓一样呢?他不答,边肆说:“她要娶你?我笑死了。”李璋玦万年前收了她的金乌,得了财,如今跋扈成此,她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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