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斤的鱼,钓竿都差点被压断。
你躺在树荫下,脸上盖了片荷叶遮挡阳光。
陈登一改在绣衣楼的倦怠,兴致勃勃的垂钓,而你只想找个地方好眠。
或许是荷塘的风吹过来过于香甜,你躺在树荫下,不知不觉,昏昏欲睡,不多时,便沉沉陷入了梦乡。
“好大的鱼!钓上来了,钓上来了!”
“主公!快来帮帮我!”
你一个机灵,坐起身来,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脑子里还混混沌沌,下意识的往陈登那边跑过去,帮他握住钓竿向后退,好让他能腾出手来去拿网兜,将鱼网上岸来。
说实话,直到陈登抱着这条二十多斤的大鱼走到你面前来的时候,都在怀疑咬钩的会不是是只大乌龟。
原因无他,大抵是陈登吃了太多鱼了吧,每每垂钓,鱼群像是闻到了天敌的味道一样,躲得远远的。
他是真的能从湖里面钓到各式各样的东西,除了鱼。
你怀疑是你没睡醒的梦境,揉着眼睛往树荫下走过去,准备盖上那片荷叶,再睡个回笼觉。
附近有村民来往,陈登半点太守的架子都没有,笑吟吟的同每个路过的村民炫耀着钓上来的大鱼。
你靠在树干上,慢慢清醒过来。
他怀里抱着的这么大条鱼,是真的,真的是他刚刚钓上来的。
“主公,我钓了条大鱼,咱们回去开鱼宴吧,我亲自切鱼脍!”
他带着斗笠,像个孩童般抱着大鱼,衣摆被沾湿,费力的按压着试图挣扎出去的大鱼。
脸上的笑容却是同太阳般灿烂的。
你替他收拾了渔具,被他的笑容感染,应了声好,跟在他身后往回走。
田间的风,真舒服啊。
他真的没见到一个人,都要同他们炫耀钓上来的大鱼。
你有些担心,午后绣球就会将东阳太守陈登抱着大鱼,形色癫狂的密报送到你桌前。
可你看着他的背影,还是露出了笑容。
这个休沐日,确实不错。
陈登亲自开了鱼脍,才匆匆回卧房换了身衣服,将鱼脍送到你的桌案上。
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
“主公,请用。”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巴巴的落到你面前的这盘鱼脍上,他再清楚不过,你爱吃鱼,但不爱生食。
他等着你说请元龙先用。
出乎他的意料,你动筷了,尝了尝这由他亲自开的鱼脍。
“华佗晚些会送使君子汤来,这次,你可不能偷偷倒了。”
你到底尝不来城等口中的鲜美,但吃了鱼脍,晚间同他一同喝那难喝的要命的汤药,这下,他该没有逃避的余地了吧。
看着陈登脸上露出沉醉的神情,比起你亲口品尝这鱼脍,反而更让你口齿之间分泌出甘液,仿佛一道吃进去了什么美妙的滋味。
大厨很快就将做好的菜品送了上来。
鱼头炖汤,色泽乳白,辅以豆腐,上面还点缀着金黄的蛋丝。
大片的鱼肉被切了花刀,在滚油中炸至金黄,顺便定形,像一只松鼠一样,被端上餐桌。
然后是酸菜鱼,红烧鱼尾,满满的摆了一桌,当真是鱼宴。
“请主公先尝!”
你没有客气,接过陈登递过来的鱼头豆腐汤,有些烫,但鱼汤的鲜美瞬间包裹了你的味蕾,迸发出食欲。
近日的劳累让你今天整天都无精打采的,一碗鱼汤下肚,人也变得精神的许多。
你注意到他落在你身上的视线,是了,你才发现他藏在碧色双眸中的担忧。
他的眼神清澈,你每每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就能够得到平静。
你握住他的手,“元龙,不必为我担忧。”
许久没有吃的这般饱腹,你与陈登并肩在小院中散步。
他的院子不大,但胜在景致颇具巧思,到底是世家的公子。
你们走走停停,他细致同你讲着每一处景致中的奥秘。
你半倚在他的身上,“元龙可是想拖着拖着,我便忘了使君子汤的事情。”
心思被你戳破,月光下他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赧意。
看似与世无争的人,却能时时刻刻守着君子端方,如今在你面前露出了这般神色,你不由得笑了出声。
而他看着你的笑意,似是妥协的叹了口气,轻巧的将你抱在怀中。
你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借着月光点了点他嘴下的痣,“元龙许是前世是只猫,这儿大抵是猫儿长胡须的地方。”
“主公说笑了。”
“若有前世,晚生大抵是条鱼,每天游到水面上晒晒太阳,吹吹风。”
你没有反驳,想起了被淡忘的梦境。
梦中的东阳都是得了怪病的人,你化作渔夫,送已经染病的他到湖心,他也说过这样晒晒太阳吹吹风的心愿。
使君子汤苦的很,你们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弃了勺子,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咽下去。
案上的饴糖只剩下最后一颗,你拿起那颗饴糖,指尖划过他柔软的双唇,饴糖被你轻轻地推到他的口中,而后跨坐在他的腿上。
单手压下了他的脑袋,凑过去,品尝他舌尖化开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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