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尹氏看在眼里,对身旁丫头张口开骂,“都是眼瞎吗?没看到侯爷呛到了,你们还都楞在那儿不动,还需主子再三提醒吗?还不如大小姐眼疾手快?还有,是谁给侯爷斟的酒?明知道侯爷晚上从不喝酒,怎么不劝着点?被我查出来,都逃脱不了干系。”

这种指桑骂槐的把戏,西梦颜充耳不闻,全不看在眼里,你放招,我不接招,你施聪明,我则显愚笨,故作听不懂。

敬远侯反觉聒噪,对之前的话题拒绝道:“梧桐院是留给大姑娘住的,是顾氏当年特意给大姑娘挑的院子,现在也一样,任何人不得擅自占用。”

“好好好,妾身不过随口一说,细想来,也觉不妥。”尹氏殷切道:“老爷请放宽心,那院子一直定期洒扫着,专为大姑娘留着的。”

然而,尹氏心中却怨念难平:“不让放就不放,谁稀罕用这个院子?”

见时辰已晚,西梦颜起身向敬远侯与尹氏告退,“女儿就不叨扰父母休憩了,怕赶不上明晨的送别,故今晚作别了。”

敬远侯欲言又止,嘱咐道:“我儿乖巧,需听从你大伯、大伯母的教诲,若遇到困境,便向侯府捎个信,为父定为你解忧。”

西梦颜应诺,屈膝行礼离去,背影显得孤单又落寞。

敬远侯饮酒有些过量,见大姑娘离别的落寞背影,埋藏心底的伤痕似被触动,心中慨叹:“我的大姑娘,强颜欢笑,故作坚强,为父却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不周全,日后要珍惜眼前人了。”

步出屋后,门帘落下,西梦颜唇角泛起一抹微笑,“哈哈哈,这一家人终于要走了,快走吧,快走吧,可别再来了。”这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一别两宽,各自心安。”

敬远侯一家返回宫城后,西梦颜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每日晨昏定省,大伯母为她请了一位教养嬷嬷,教授她闺阁教养、诸般才艺及女红刺绣。

西梦颜主动想学刺绣、通语、书法绘画及琴艺,大伯母对此甚感欣慰,“这些技艺都是女孩子傍身的东西,可以抬身价。”

自此,西梦颜的晨光就安排得极为充实紧凑,晨间习书法与绘画一个时辰,继而做一个时辰的针线,中午小憩,下午练习一个时辰的通语,再练一个时辰的琴。

作息时间也极有规律,夜间准时就寝,绝不超过戌时,晨起不懒,卯时即起,认真吃早膳,然后去大伯母处请安。

西梦颜还听从大伯母的劝诫,在教养嬷嬷的调教下,精心打扮,既不刻意浓妆,也不是清淡无味的素颜,大伯母夸赞她,“七分天生丽质,再加上三分的妆扮,九姑娘愈发美丽动人,气质独特。”

转眼一周过去,期间,教养嬷嬷几次向徐氏称赞,惊叹于九姑娘进步神速与卓越悟性,天赋极高,徐氏听闻后也是感到惊叹,便愈加重视与培养九姑娘。

关于九姑娘突然转变性情的原因,徐氏猜测,或许是她与十三姑娘的相见,有了对比而受到了刺激,才立志发奋图强,激发了天赋,进步神速,她半个月所学到的,竟胜过他人需几年才能学会的东西。

教养嬷嬷向徐氏禀报九姑娘近期的学习表现,“有一事颇为奇怪,九姑娘学刺绣,就专攻绣蝴蝶与花朵,还要点名学最难的苏绣,学弹琴就专注于最难的那几首经典琴曲,学书法就独爱蝇头小楷,每日临摹一幅,学绘画就只学如何画花鸟。”

徐氏虽不理解九姑娘的用意,但还是点头对教养嬷嬷道:“难得九姑娘有自己的主见,就先依她这样学吧,不要求她学得概而全,有她自己的特长也是不错的。”

西梦颜上辈子已是有基础的,此番努力积极,只为使自己的技艺更精进于熟,也为日后施展才艺之时,不被他人所怀疑,故才配合着大伯母的培养方案,用心再学一遍。

然而,在精进技艺方面,她现在时间也不允许概而全,无暇追求太完美的学习计划,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进入深山找寻野果,若总想着摘最大的果子,可能还没找到就已经饿死了,所以,她现在就是摘一个可以充饥的果子,就像学各种技艺,在想用的场合够用就可以了。

三月中旬,西梦颜与徐氏的闲话中,徐氏提及侯府那边的近况消息,“月姐儿的庚帖已送至镇南国公府,下一步,镇南国公府将请命相师占卜月姐儿与薛世子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宜,若无相互冲犯,即可循礼进展后续成婚流程。”

西梦颜听到这个好消息,自然很是开心,真心祝福他俩这辈子喜结良缘,不要再牵连到她。

“可是,交换庚帖后的次日,就传来坏消息。”徐氏话题一转,“正在杭州城中,监督工人抢修运河水坝的薛世子,突遭一伙游民暴徒袭击,听说孤不敌众,几被包围,后幸被赶来的衙差及时救援,虽保得性命,但现场地面血迹斑斑,薛世子的伤势被封锁消息,他现暂居于杭州府衙内静养。”

徐氏说完,惋惜不已,叹道:“怎么会如此突然,一丝防备之心都没有。”

西梦颜心绪纷乱:“是啊,原以为这一世与前尘往事多有不同,本以为西梦月与薛毅的婚事可以顺利进行,不会经历上一世的波折,没想到兜兜转转,又重现了上一世遇到的境况——薛毅遇难受伤,西梦月这边恐会生变故,极有可能会悔婚,然敬远侯府又不好直接拒绝,后将她接回侯府,替西梦月嫁入国公府嫁给薛毅。”

“镇南国公夫人甄氏听到信后,当场晕了过去,祸不单行,镇南国公府苗老太太也因情绪激动,没留意脚下,扭伤了脚踝。”徐氏继续道。

徐氏自言自语:“因这连番的事故,两府的婚事自然就推迟了,刚交换了庚帖,男方就受伤,苗老太太也伤了脚踝,镇南国公府会不会将此归咎为八字不匹配造成的呀?”

“薛世子遭受重创,杭州府衙门封锁消息,没有透露伤情,民众纷纷猜测,其即便得治,恐怕也会影响日后生活。”徐氏无不担忧道。

西梦颜暗忖:看样子,侯府可能会想要延缓婚事了,先观望薛世子的康复情况再做定夺。

徐氏续道:“朝廷方面,圣人已下旨,命誉王调度杭州府驻兵,去追拿调查袭击朝廷官员的暴徒,对于薛毅此次受伤,既没有责备他守卫不周,也没有奖赏他抗暴的功劳,态度暂不明朗,圣人之心不可过度揣测,或许是待捕获暴徒后,再做决策吧。”

西梦颜心中权衡:看圣人对此事的态度,显然誉王是得益者,而镇南国公府是倾向誉王这一方的,侯爷的意思,婚事或可暂缓,待局势明朗后再议。

此时,在侯府之内,西梦月却面露犹豫,向徐氏委屈道:“母亲,近日女儿参加闺秀聚会时,她们言谈间有意无意的嘲笑我将要嫁个残废世子,还假意向我表示了同情和安慰,女儿简直当场就要发怒了,要知道她们之前对我的婚事可是艳羡不已的,如今却落井下石,太过分了。

还听说,国公府世子两个备选侧室府上,也都提出了想要解除婚约的意思,这女儿也理解,她们本身就是嫡女屈身为侧室已是无奈,再摊上一个残废夫君,恐怕子嗣都成问题,那两府原本期望借婚嫁攀附高门,如今看来,以侧室的身份牵涉其中,似乎得不偿失。”

“此事让女儿颜面无存,原本于众贵女中脱颖而出,被选为薛世子正妻,又得四皇子誉王保媒,明媒正娶成为镇南国公府世子夫人,是很骄傲的一桩亲事,现在却成了烫手的热山芋,扔也扔不了,留着也不想留,女儿连日来茶不思、饭不想,夜里还常从噩梦中惊醒。”西梦月含泪倾诉。

尹氏瞧在眼里,痛在心里,也抹着眼角的眼泪道:“我的儿,眼看着都憔悴了,心疼死为娘了,我与你父亲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你往火坑里跳,我这便去求求你父亲。”

遂去书房向侯爷哭诉,“月姐儿日渐憔悴,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不能苦了月姐儿的一生啊,侯爷能不能做主提出解除婚约啊?”

敬远侯一听却怒了,拍案呵斥道:“胡闹!亲事岂能轻易反悔?”

敬远侯冷静片刻又道:“至少是现在,朝廷尚未对此暴徒袭击一案做出定夺,仍在深入调查中,如果咱们现在就因为薛世子受伤而率先毁约,那直接会陷入不仁不义之中,本侯爷日后在朝廷上还如何树立威信?同时,也会令月姐儿背负不义的名声,致使她日后再难嫁人。”

在大是大非面前,尹氏也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是为了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应该遵从侯爷的决策才是明智的,毕竟,还有允哥儿的前途,敬远侯府的兴衰,这才是最重要的。

敬远侯宽慰尹氏道:“我们暂且静观其变,镇南国公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我不能主动做这个背信弃义的坏人啊,损害了敬远侯府的名声,待圣人做出决断后,咱们再做行选择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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