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呆毛终于学会撒娇了
日子像指间沙,悄然滑落。转眼已是深秋。
那场轰动一时的“私奔”风波,最终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渐渐平息。
江家动用强大的能量,将网络上的流言蜚语清扫一空,对外只宣称四少爷身体不适,出国疗养。而私下里,江郁南在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和与江淮安一次漫长而艰难的单独谈话后,最终选择了妥协——或者说,是一种无奈的放手。
他为江淮安办理了长期休学,默许了他和林砚在一起,但划下了一条明确的红线:在江淮安成年并完成学业之前,林砚不得做出任何“逾越”或影响他前途的行为,并且必须确保他的安全。这更像是一份由强大势力背书的“监护协议”,而非祝福。
林砚对此嗤之以鼻,但为了江淮安能获得暂时的安宁,他默认了这些条件。他用自己这些年通过各种渠道攒下的钱,加上舅舅的一些支持,在远离江家势力核心的城郊租下了一个带小院的一楼房子。
房子不大,但阳光充足,被林砚收拾得干净整洁,甚至还辟出了一小块地方,摆满了江淮安喜欢的各种毛绒玩偶。
生活仿佛一下子从惊涛骇浪驶入了相对平静的港湾。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佣人伺候,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烟火气。
江淮安开始在家自学高中课程,林砚则白天在舅舅的修车厂帮忙,晚上会准时回来,有时会带回来街角那家甜品店的小蛋糕(严格控制糖分版),有时是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
周末,他们会一起去超市采购,为了一颗新鲜的草莓斤斤计较;会窝在沙发里看老电影,江淮安看到感人处会偷偷红眼眶,被林砚发现后嘲笑,然后得到一个别扭的拥抱;会在天气好的傍晚,牵着手在附近的小公园散步,看日落和归家的飞鸟。
江淮安身上那些被江家规训出的、过于“懂事”和压抑的痕迹,正在一点点被抹去。他依然安静,但不再是死寂的沉默。
他会因为解不出数学题而微微鼓起腮帮,会因为林砚故意抢他零食而气得用抱枕砸他,也会在深夜做噩梦惊醒时,下意识地往身边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钻。
而林砚,依旧是那个脾气不算好、眉宇间带着桀骜的少年,但在面对江淮安时,那些尖锐的棱角仿佛被无形地打磨圆润。他依旧说话直接,甚至有些粗鲁,但会记得江淮安所有的喜好和禁忌;他依旧不喜欢甜食,但会耐心地陪江淮安吃完一小块蛋糕;他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却将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这个闯入他生命的、看似脆弱却无比坚韧的“小王子”。
又是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洋洋地洒满整个客厅。江淮安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书本,正对着一道物理题蹙眉思考。林砚则懒洋洋地瘫在旁边的沙发上打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偶尔爆出一两句低骂。
过了一会儿,江淮安似乎被难题困住了,他放下笔,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顶。那根标志性的呆毛,因为他的动作而翘了起来,微微晃动着。
林砚虽然在打游戏,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他。看到那根晃动的呆毛,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迅速结束了游戏,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站起身,走到江淮安身后,俯下身,双臂从后面环住他,下巴搁在他柔软的发顶。
“哪题不会?笨死了。”语气是惯常的嫌弃,但动作却带着亲昵。
江淮安被他突然的靠近弄得耳根一热,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将身体的重量倚在他怀里。他伸手指了指书本上的一道题。
林砚扫了一眼,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用他能理解的最简单的方式讲解。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胸腔的共鸣,震得江淮安耳朵痒痒的。
讲完题,林砚却没有立刻松开他,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紧了些。他把脸埋进江淮安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青柠沐浴露的味道。
“累了。充会儿电。”他闷闷地说,像个耍赖的大型犬。
江淮安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他没有推开他,反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任由他抱着。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身后是坚实温暖的怀抱,鼻尖是熟悉的气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满足感,像温水流遍全身。
他微微侧过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林砚的手臂。一个极其细微,却充满依赖意味的动作。
那根一直作为“情绪警报器”的呆毛,此刻正安分地耷拉着,偶尔随着主人放松的呼吸轻轻颤动一下,不再是因为紧张或不安,而是透着一种全然的、被娇纵着的慵懒和惬意。
它终于不再需要警惕地竖起,探测外界的风雨。
因为它找到了可以安心依靠的港湾。
它终于……学会了撒娇。
林砚感受到他细微的蹭动,低低地笑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
窗外,秋叶静美,时光安然。
他们的故事,或许还会有风雨,有坎坷。
但此刻,在这个阳光正好的秋日午后,两颗曾经孤独漂泊的心,紧紧依偎在一起,便是最好的结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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