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生一看,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小莲就是想让妞妞过得好一些,也没什么别的怀心思。”
萧婆婆嗤笑一声,她这个儿子总从娶了张小莲,就越来越拎不清,她也懒得再跟他费口舌:“行了,我话就说到这里了,你爱听不听,左右你也大了,为娘的话听不听又有什么打紧。”
萧长生一听,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娘说的哪里话,您的话儿子怎敢不听,您这不是在说儿子不孝吗,小莲她……儿子知道她经常惹您生气,可一想到往年她跟着儿子受的那些苦,儿子就觉得对不住她,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儿子也只是希望家里能够和睦些罢了,如果这样也惹得娘不高兴,就请娘惩罚儿子,儿子绝无怨言!”
萧婆婆眉头微皱,这套说辞她往年不知听了多少次,每次都被他蛊惑,如今再听却觉出不对劲来,敢情是她这个当娘的为人苛刻、无理取闹呗?
萧婆婆想到这里,往事种种又重新浮上心头,她以前经常责怪小莲,却不觉得萧长生有什么错,毕竟不知者无罪嘛,可如今想来,他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故作糊涂和稀泥罢了,这一想通其中关窍,萧婆婆的心就顿时凉了半截,第一次觉得跪在自己面前涕泪横流的儿子是那样的陌生。
萧长生也虽然在哭,可也一直在留意着萧婆婆的表情,见她脸色骤冷,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再一回想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才觉出不对,刚想圆上两句却听萧婆婆道:“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肉你拿回去,给小莲补补身子。”
萧长生吓得冷汗直流:“娘,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这不单单是儿子的一片心意,也是妞妞的孝心,就算娘生儿子的气,也不能不让妞妞尽孝啊。”
萧婆婆一听到妞妞,心里又不禁泛起一片柔软,近些年妞妞对她倒是不错,经常嘘寒问暖的,难为她没被小莲带坏。
萧长生见萧婆婆脸色稍霁,心下松了一口气,将话题转到妞妞身上,说她如何如何关心萧婆婆,经常嘱咐他多多孝敬娘亲云云,听得萧婆婆喜笑颜开,直道近些年没白疼她。
萧长生眼看着萧婆婆被自己哄的高兴,终于慢慢将自己此行的目的道了出来,不过他也存了个心眼,先是试探着问道:“说起来狗子和妞妞年龄也差不多,怎么到现在还没说亲呢?”
萧婆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呀,说是不想那么早就成亲,唉,他自小就主意大的很,我也拿他没办法。”
萧长生笑着附和道:“狗子是个有本事的,您也不用着急,说不准他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呢。”
萧婆婆笑着摇了摇头:“有就好了,我看啊,他是要娶那满地的草药了。”
萧长生挠了挠头:“其实儿子倒有个想法,只是不知当不当说。”
萧婆婆一顿,微微一笑:“你说。”
萧长生这才搓了搓手:“儿子想着,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别家的姑娘再好,谁知道内里怎么样呢,妞妞长得好,又知根知底,我想着不如干脆把妞妞说给狗子,凑一个亲上加亲,娘以为如何?”
萧婆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终于又冷了下来:“这是小莲的主意吧?”
萧长生一僵,干笑道:“这是儿子的想法,小莲还不知情,不过我想如果小莲知情,应该也是愿意的。”
萧婆婆冷声道:“我不管这是谁想出来的,以后不要再提,别以为把我哄好了就能拿捏狗子,我先把话撩在这里,狗子是个有主意的,他的终身大事只有他自己能做主,他不点头,任是九天玄女下凡,我也是断不能同意的。”
萧长生被萧婆婆这番话说的脸色通红,不禁恼羞成怒道:“儿子知道您一直以来都偏向狗子,儿子以前从未怪过您,只恨自己不像姐夫那般能挣个功名讨您欢心,也恨小莲不像姐姐那般能给您生个孙子传宗接代,可今天儿子就是略提一句,想成就一桩美事罢了,娘就算是不同意,也不用说番话给儿子没脸,说真的,您不要怪儿子忤逆,娘不就是觉得妞妞配不上狗子吗?”
萧婆婆被他一番抢白,直气的七窍生烟,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顿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萧墨染正在给金银花修剪枝条,就见一位村民急匆匆的跑了来,那人道:“狗子,快、快跟我回去,你外婆晕倒了!”
萧墨染顿觉五雷轰顶,手中的剪刀登时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呆了。
那人见萧墨染呆在那里不动,连忙一拉:“狗子,快走,张婆婆已经让二狗去请郎中了,你快回去看看。”
萧墨染这才如梦方醒,连忙挣开那村民的手,道了声“得罪”便拼了命的往家里跑。
萧墨染紧张的心砰砰直跳,想不通为什么早上外婆还好好的,这不到一个时辰就晕了。
萧墨染一进家门就听到一阵震天的哭声,只见萧长生正趴在萧婆婆床边痛哭:“娘啊,您醒醒啊,不要吓儿子啊,儿子……”
萧墨染连忙扑到萧婆婆床前,见萧婆婆牙关紧咬,人事不知,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怎么回事,早上不还好好的吗?发生了什么事?”
围观众人也在议论纷纷,见状连忙摇头道:“我们也是被长生喊来帮忙的,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萧墨染一听,目光登时落在了萧长生身上:“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萧长生一顿,哭道:“都是儿子不孝,不该惹娘生气。”
众人一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萧长生最是孝顺,早上还给萧婆婆买了几斤肉,这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把人气着了呢。
萧墨染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只是他心烦意乱,实在没心思再问,只焦急道:“郎中呢,郎中怎么还没来?”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二狗的叫声:“大家让一让,郎中来了。”
萧墨染一听,连忙分开人群,将郎中请了进来:“郎中,快给我外婆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萧长生也擦了擦眼泪站起来,给郎中让出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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