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茵若模糊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就下意识去摸手机。
手习惯性的往枕头旁边摸。
“?”
成功摸了个空后,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穿了。
这种情况下,她从有意识到完全清醒不超过三十秒,要是还在寝室宿舍,她睡醒怎么着都要醒个十分钟。
于是,她从系统空间中摸出了她的手机。
第一时间当然是点开某绿色气泡聊天软件。快速浏览了一番确定聊天记录都在,然后果断点开某个聊天框:“在吗?”
并没有出现红色感叹号,信息也同样没发出去。
元茵若又试了一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系统悠悠地冒出来:“亲,不可以嘟亲,我们特地给所有有可能用到的聊天通讯软件做了屏蔽,很抱歉地告诉亲,要是亲想跨时空聊天的话只能和我聊天呢亲~”
元茵若沉默了几秒,迅速打开某红色购物软件,找到了家之前买过的物美价廉的药店,火速下单了布洛芬、阿司匹林、对乙酰氨基酚、美林、碘伏酒精绷带等等药品一顿“ ”号,紧接着“叮”一声——
“拼单成功通知。”
“叮!”又是一声。
“【XX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12月12日5:01向拼夕夕平台支付交易-102.83元,余额10215.57。”
系统:……
系统:!
元茵若微微一笑:“在我原世界国家的法律文献中规定:通过互联网等信息网络订立的电子合同的标的为交付商品并采用快递物流方式交付的,收货人的签收时间为交付时间。此时,商品的所有权一般在买方签收时发生转移 ①。也就是说,只要上家发货,我这边确认收货,物品的所有权就会更改变成我的。”
系统:!!这难道是个bug!
还不等系统有任何语言产出,元茵若又一叠声叫住系统:“统,我亲爱的统子,我们现在上下一体,同心协力,一心同体,同舟共济,同心同德……这点大小的事上面没提咱也当不知道呗?”
系统战略性沉默。
元茵若再接再厉:“求你了系统,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好多年呢,一人一统间和谐的环境有利于我们对未来的展望和保持对任务的干劲……亲,亲,咱别上报哈,早点完成任务KPI都是你的……上报的话走流程昨天你的工作失误就瞒不住啦。”
“亲!你说的对,我们的目标就是齐心协力完成终极任务啊,其他的什么都不故事辅助任务的工具。”系统感慨万千。
元茵若其实觉得现在说这话调调的系统有点OOC了,但或许是语境有了些许变化才配合她做出相应的改变,她照样留了个印象存在心底,没去多想什么。
一番脑海中的交易让元茵若精神了不少,高烧后仍疲软的身体也存了些力气,她满意地确认手机还是满格电,将手机放回系统空间,撑坐起来。
不得不说原生态无污染的身体就是这个好,没点抗药性,一次要吃下去,发一晚上汗就好了。当然,元茵若根据自己的经验(发烧经验和读小说经验)认为,原身高烧不退到至死这个地步,大头原因是丧父的心病,所谓寒气入体引发的高热只是个诱因。
现在身体核心换了,心病不存在了,一趟退烧药下去就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掀开床幔,此时已经是已故的安远侯元康桥停灵府中的第三日清晨了,院内屋里至今还没什么动静。
但若是新任安远侯不想把兄弟间的嫌隙和对兄弟遗孤不待见的事摆到明面上,今日就必须派人来她院中。
都说停灵七日,这个说法出名的原因是“头七”,即逝者去世后的第七日,古人认为此日逝者亡魂会回家,家人要在供桌前摆祭品、燃香烛,回避以让亡魂与故居、亲人作别,是丧葬仪式的重要节点,承载着生者对逝者的思念和对生死的敬畏之情。
但其实古代停灵的时间不同,官宦富贵之家因需准备繁琐的丧葬仪式、选择风水宝地等,出殡时间较晚,多在“七七”以后,甚至有的会停灵数月乃至数年,也有在三七、五七等日子出殡的。
安远侯作为勋爵人家,停灵之间亦是应该较长的,但因着以对外放出安葬祖籍感念天恩,所以在停灵七日后就准备启程出殡,回乡安葬。
而停灵第三日,也是个重要的日子,俗称“大殓之日”,需将逝者的遗体放入棺椁,亲人与遗体最后告别,仪式庄重肃穆,标志着遗体安置阶段的结束,此后棺椁将被封闭等待下葬,对逝者的尊重和孝道体现,也给予生者情感上的慰藉。前安远侯随时棺椁回京,但贵族该有的仪式是一个不能少。这个日子一般是安排在停灵第三日或第五日,不过按照元康柱的性子,一切能代表尘埃落定的事是越早做越好。
元茵若作为圣旨明确破例可以为其父摔盆扶棺的人,这个日子除非她死了,否则必然是参加的。
她也不急着起床,一般停灵的吊唁开始多在上午七点到九点,算作辰时,看天色是大差不差快到了。就要看什么时候派鬼鬼嵩嵩的婢女来观望她是否还活着了。
果不其然,元茵若还没放空思想描绘未来多久,轻轻一声“吱呀”,房门慢慢地被推开了。
来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慢慢掀开床幔,直接对上元茵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她吓得直接倒退两步,手上端着的东西也“啪嗒”掉在了地上。
元茵若上下扫着这位婢女的面貌,确定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确实是个生面孔。紧接着她注意到对方刚刚端着又掉落在地的是一会要给她穿的斩衰。
“斩衰”是古代直系亲属吊唁时所穿的丧服,也是最重的丧服。斩衰是用最粗的生麻布制作,不缝边,斩断处外露,表示毫不修饰以尽哀痛。衣服的样式一般是上衣下裳分开,腰间用麻绳系住。头上要戴苴绖(jū dié),是用粗麻制作的带子,缠在头上和腰间。脚上穿菅屦(jiān jù),是一种用菅草编织的草鞋,十分简陋。
元茵若作为未嫁女,要服的丧是和儿子一个路数,再者其拥有摔盆扶棺的权利,已经相当于嫡子的位置。服斩衰之礼是符合礼数的,但其实很少有人完整地做下来。尤其是现在的官宦勋爵人家,能服斩衰以年作单位的压根没有,服月余就相当了得,只做个停灵期间样子的大有人在,且都是将斩衰做了材质的改良,做得样式相似但极为舒适。
看着眼前真材实料的斩衰,元茵若不用动脑都知道是如今当家的意思。她选择先把斩衰遗忘到一边,开口问眼前这位陌生的婢女:“我之前不曾见过你,你是哪房的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婢女这才从些许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直接“扑通”就跪下问安了:“大小姐恕罪,奴婢是二房……是侯夫人院中的人,奴婢叫丹芷。”
元茵若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和下意识要去扶的心理,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不好看,否则怎么把人吓成这样。不过脸色不好肯定是必然的,大病一场没人照顾还没有进食,刚睡醒的时候光顾着头脑发散忘记吃点零食饱腹,现在回过神来她感觉自己饿得能吃人。
不过她现在也不好要吃的,只是继续盯着这位叫丹芷的婢女:“‘丹芷’?很好听的名字,听着倒不像是家生子,你是外头买来的吧?进了侯夫人的院中伺候,没主家给你改个名字与其他几个作伴?怎么今儿就你一个来我院里伺候?”
丹芷显然还是有些胆怯:“是……是外头买的,主家还没来得及给我改名,吩咐下来伺候大小姐的其他姐妹一时不得空,我就自作主张过来伺候姑娘……”
元茵若微微一哂。
没来的及改那就是这个叫丹芷的婢女在院中不受重视,主事的压根没想起来她,甚至是这种派来她院中看她死没死的时候都没想起是个小婢女。只是其他几位被派来看她尚活几息准备送斩衰的姑娘们实在怕得很,不敢面对真死人的画面,便推在这位生物链最底端的小婢女身上了。
“我院中的婢女妈妈们呢?”元茵若继续问道。
丹芷:“奴婢……奴婢不知道。”她的声音已经很明显的颤抖了。
元茵若寻思着原身脾气挺好对身边婢女妈妈们也亲和,是侯府中都知道的事。看来这丹芷确实才新入府不久,各院的主仆亲和关系都不大了解。
元茵若也不再多问为难她,只再问道:“二婶让你今儿一整日都跟着我吗?”
随着元茵若下意识压迫劲儿的下去了,丹芷显然一下子松了不少:“是的,奴婢这几天都跟着您。”
“这几天都跟着我?也不用,今日我院中的人应当就都会回来的,等她们回来你和我说一声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你先起来吧。”元茵若笑道,起身准备更衣,内心只觉得更饿了,果然说话费体力啊。
闻言,丹芷起身时拿着斩衰的手微微一顿。
①:出自民法典第五百一十二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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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斩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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