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遥这次没有再犹豫,一刀刺穿了身后人的脖颈。
温热的血喷溅在他的脸上,刺眼的红顺着苍白瘦削的下巴流淌滴落。
相泽遥可以感到身后的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掌心从他的眉眼间拂过,可能是因为曾经练习过枪械,他手上有着薄薄的一层茧,相泽遥觉得对方碰过的地方有些痒。
[太宰治]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脖子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奈,喉管被割断,他已经说不出话。漂亮的血色的在苍白的肌理上生长,无端透出靡艳。
他无法喘息,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淌,也许是感觉时间快到了,他有些艰难的伸出颤抖的手指,比了一个“三”,然后就忽然被未知的黑暗吞没。
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不见了,镜子里的画面没有了,舞台上的灯光也熄灭了。好像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只是……相泽遥轻轻擦去脸上的血渍。
刚刚遇见的人不是太宰治,最起码不是自己几十分钟前告别的那个。
不过他可以感应到,自己的冰蝶在逐渐靠近这里,估计过不了多久,那家伙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相泽遥走近那面镜子,刚刚就是因为看了这玩意儿一眼,就产生了幻觉,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伸手抚摸镜面,十分光滑,可是里面并没有倒映出他的影子,甚至这无边的黑色都没能映入里面。
如果镜子不是用来照的,那应该是用来干什么的?
相泽遥无意中将指尖的血抹在了上面,镜子诡异的闪烁了两下,然后血渍慢慢消失了,像是在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慢慢舔舐掉。
有阴凉的风轻轻吹过他的发。
风?哪里来的风?
相泽遥猛然回过身,只见一个人站在身后安静的凝视着自己。
没有声响,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那人安静的看着他,如同乌木一样漆黑的的眼瞳,苍白的脸,眼尾诡艳的红色的泪痣,像是个不近人情的漂亮妖物。
那是——他自己。
相泽遥一愣,就着这空隙,那人好像看够了,转身就走。
“别过来。”
相泽遥刚想要追上他,就听到对方冷淡的声音。
“我是假的,你也是。”
“去找那个真的你。”
然后那个[相泽遥]就立刻离开了,似乎只是为了来提醒他这句话。
相泽遥:“……”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一刀狠狠砸在了镜子上。
冰刀的刀刃与镜面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铛”,刀刃断成了两半。
[别这么暴力,孩子]
镜子忽然开始说话。
对于它说话这件事,相泽遥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垂下眼眸:“我曾经听闻,有一种咒具,可以困住人的[一生]。”
“准确来说并不是完整的[一生],而是从你们踏进这座塔开始的[一生]。”镜子说。
“呵呵,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只会在这里困到死吧?”
“一遍又一遍重复在这里困到死亡的过程,那些恐惧足以孕育出极其庞大数量的咒灵。”镜子说。
“……你凭什么觉得能困住我?”
“只要我想,你,这里,以及地面上的那些咒灵,都可以是死的。”相泽遥冷冷说。
镜子苦笑了一下:“困住你的并不是我,或者说,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物品之一。”
“你是说……”
“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个咒具,你所说的那个,是这整个钟塔。”
“那你是什么?”
“我不能动,被不知道谁挖出来放在了这里。这个咒具在可以吸取我的咒力,我现在已经快消散了。”
“那照你这么说,放你在这里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镜子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装死也不带这样的吧?
相泽遥想再给它两刀,让它知道说话说一半的后果。但一只冰蝶打断了他,晃晃悠悠的栖息在了他的肩上,然后灯亮了起来。
“……”
身后,太宰治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你怎么不开灯啊?”
我怎么知道这灯还能用开关开啊……
相泽遥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冰蝶,确定没认错,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在太宰治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这应该是一个三。”
“然后呢?”
“然后什么?”
“……”相泽遥说,“刚刚有个你给我比了这个手势,我以为是个什么暗号。”
“我?”
“对,不过被我弄死了。”
“???”
太宰治的笑容有些扭曲,说实话,这世界上能让他听不懂的话已经很少了,能让他迷茫的这是头一个。
相泽遥看对方笑的有些渗人,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听完,太宰治表情看上去有些难过,相泽遥以为他是为了那些可怜人默哀,思考着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太宰治:“你就那么干脆利落的把[我]给杀了,真让人难过。”
好吧,这家伙根本不需要安慰。相泽遥冷冷想。
“你又没有真的死。”
“可是你刚刚说你杀[我]的时候真的一点都没有犹豫诶,好歹共患难过,怎么能这么绝情?”太宰治语气哀怨。
相泽遥:“请不要把我说的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太宰治长叹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好像是妥协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被卷进来,你不是只要触碰到就可以让术士失效吗?”相泽遥问。
“你刚刚也说了,你遇见了另一个[我],也遇见了另一个[你]。”太宰治轻轻用手戳了戳舞台中央的镜子,但很可惜,这次没有反应。
“那个[你]说,你们都是虚假的,要你找到真正的自己。”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的你和我,根本不在这里?”
相泽遥:“……怎么确定?”
太宰治指指上面:“或许我们应该去最上面一层——第三层,那里会有答案。”
相泽遥犹豫了一会儿,太宰治在旁边将自己手臂上的绷带拆了下来。
雪白的绷带松开,相泽遥看见他手腕上的割痕,应该是用很锋利匕首划开血肉。手臂上也是很多的伤口和淤青。
“所以你缠着绷带是为了不吓到别人吗?”
或者是为了掩饰自身的不同,伪装成正常人呢?
太宰治没有回答,只是将绷带的另一头递给相泽遥。
“为了防止意外,我们还是不要分开比较好。”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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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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