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正是。”
“凶手到底是谁?”
“凶手就是他!”陆思云用手指指向一处,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王琦看着这名小捕快用手指指着自己,屋里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地反驳:“你胡说!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王夫人此时也有些懵,她一直担心自己的女儿会被当作凶手,所以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女儿身上,盼望着报官可以帮助女儿洗脱嫌疑。
却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的嫌疑是洗清了,可自己的儿子却被当作了凶手。
“这位小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儿不可能杀人的。”见自己的儿子被指作凶手,王员外忙急着说道。
陆思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开口解释道:“鸳鸯的尸体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血痕是通向王娘子房间的里间。说明凶手杀死鸳鸯后,将她的尸体藏于里间,用纱帘挡住,不让人发现。碰巧昨天晚上,王娘子喝了酒,头痛体乏,并未进里间沐浴更衣,而是直接去床上睡下,所以并没有发现尸体。等王娘子睡熟之后,凶手再将鸳鸯的尸体从里间挪出来,只等第二天王娘子醒来发现尸体,就可以将杀人的罪名嫁祸到她的头上。”
“鸳鸯尸体发现的时候,灵儿的房门是上锁的,我又是如何进入她的房间挪尸体的呢?”
“大家随我去王娘子的房间一看便知,你用的是什么法子挪动了鸳鸯的尸体。”
众人跟随陆思云再次来到王灵儿的的房间,鸳鸯的尸体已经被人搬走,只留下那摊血迹,看上去分外的触目惊心。
“我查看鸳鸯尸体的时候,发现一处非常不自然的现象。鸳鸯的腰带方向是朝上的,如果她本来就倒在这个地方,她的腰带应该是紧贴着腰部才是。方才我出房间时不小心绊了一跤,差点撞在这踏跺之上,当我发现踏跺上的痕迹时,我才想明白为何鸳鸯的腰带这么不自然,并且凶手是用了什么法子可以不用进到这个房间也能将尸体移动出来。大家请看这里。”
陆思云引导大家看向踏跺她指的地方,上面有平行的两道凹痕。
“这两处凹痕代表什么呢?”王灵儿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陆思云不慌不忙地向大伙儿解释道:“其实凶手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手法,可以人不在房间,也能将鸳鸯的尸体从纱帘后面拖出来。”
“到底怎么做呢?”
“首先将鸳鸯的尸体放置于纱帘的后面,然后用两根细且坚韧的麻绳穿过鸳鸯的腰带,然后将麻绳的另外两头拉到屋外。一切准备就绪,凶手只要等王娘子回到房间关上门熟睡之后,在自己的房间用力拉两根绳子,将鸳鸯的尸体从里间拉出,再抽出绳子收好,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尸体拖出来,而门却是锁上的。王娘子昨日醉酒得厉害,神志迷迷糊糊,加上天色已黑,没发现地上的麻绳也是实属正常不过。而能用这个手法的,就只有住在王娘子对面的王公子而已。”
“你胡说!我没有杀人!”
见他还不肯认罪,陆思云继续说:“我相信你屋内一定还存留着拉尸体用的麻绳。我问了昨日在前厅服侍的下人,他们都看见你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神色有些慌张。”
萧楚翊立刻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立刻会意,退出房间,前往王琦的房间寻找陆思云口中说的麻绳。
而屋内陆思云继续着她的推断:“鸳鸯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吧。前几日她自寻短见想要跳河,想必是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告知了你,但你却不愿意娶她,她一时想不开才想跳河一了百了。却不想被人救下,捡回了一条命。没死成的鸳鸯索性开始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你,逼迫你娶她,情急之下你就把她杀了。然后想出了这招嫁祸给自己的亲妹妹。”
王琦还想否认,刚才出去的捕快从外面跑回来,手里拿着麻绳说道:“禀告萧捕头,这是在王琦房间里找到的绳子。”
萧初翊接过麻绳,厉声问道:“王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王琦瘫软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我也不想杀她,是她逼我的。她用肚子里的孩子逼我,逼我娶她。可我怎么能娶一个丫鬟,如果我娶了她,我这辈子的前程就完了。我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想杀她,是她逼我的!”
陆思云走到他面前,表情鄙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招惹她,不让她有身孕,又怎么会被她抓住把柄来威胁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把自己的过错都怪到对方身上,你走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现在你什么都毁了,莫说是你的前程,你从此以后的人生都已经被你亲手毁掉。”
王琦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这番话,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王员外夫妇也痛不欲生,一起发出了悲鸣。
而陆思云,自此一战成名。
在场的捕快们回到六扇门,将她如何破解凶手的手法,如何找到真凶,如何怒斥真凶的原委全都变成了一套固有的话术,在六扇门里传开了。
她再也不是到哪儿都被人瞧不起的一介女流之辈,如今她已经成了六扇门的人气旺。
所有捕快们,只要她得空回到衙门,都喜欢缠着她,让她说说那天破案的经过。
一开始她还挺乐意说给同僚们听,也带着一点小得意小炫耀的意思,但讲的次数多了,新鲜劲儿也就没了,而且每天翻来覆去的讲,总免不了会乏味。
所以到后来,这反倒成了陆思云甜蜜的负担。
要推辞吧,都是一起办差的同僚,她不好推脱。可不推脱吧,这也禁不起每天说日日说,腻得慌。
久而久之,陆思云便有些害怕回六扇门。
就怕回来被人围着,被迫说书。
孙二斤有些嫉妒,那天他偷懒没有跟去,错过了这一手的情报和好戏。并且他哪里想到,自己的这位搭档,破了一个杀人案,倒成了六扇门的红人了,待遇跟之前是天差地别。
不过陆思云的待遇变好了,他作为陆思云的搭档,也跟着沾了光。
至少他们不用再去跟萧捕头挤一张饭桌了,至少他们不会像之前那样受到排挤,看人脸色了。
李响他们看捕快们对陆思云的态度全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对她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远远的看着,远远的恨着,就是拿她毫无办法。
陆思云的英雄事迹自然也传到了宋府莫婉晴的耳中、
自从她去六扇门当差,莫婉晴就一直很关心她的情况。担心她一个女子,去那都是男人的地方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被欺负。
而当莫婉晴听到楚星然去六扇门的第一天就把一个捕快的手指给折断了,震惊之余却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感叹这真像楚星然的做事风格,自己是吃不得一点亏的。
随后莫婉晴又听说她破了一桩杀人案,轰动了洛城的大街小巷。
知道的当天晚上,她忍不住好奇心,带着碧水来到楚星然的宅院,向她亲自打听破案的过程。
如果说给六扇门那些大老粗听,陆思云或许还兴致缺缺。可是说给莫姐姐听,那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声情并茂,说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莫婉晴和碧水也听得十分认真,甚至听到精彩之处,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这小迷妹一样的神情,反倒是让陆思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听完了陆思云的故事,莫婉晴忍不住发出感叹:“妹妹真是胆识过人,才智过人,当真是女中豪杰,是我们女子中的典范。”
“姐姐谬赞。要不是因为我破了此大案,大家才不会对这般我赞不绝口。如果没有这份殊荣,别人只会觉得我是一个不守妇德,做事出格的女子。”
她说的莫婉晴十分理解,只因社会风气如此,大众的思想如此,这都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我知道妹妹为了做这个捕快,受了很多委屈。但我也知道,妹妹想做捕快的心意从未因为世人的眼光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妹妹的决心和勇气,也十分羡慕妹妹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且有不输给男子的才能。”
陆思云握住莫婉晴的手,鼓励道:“姐姐也有不输给男子的才能,只要姐姐想,姐姐也可以走出内院,有一番作为。”
“我?可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
看着处于迷茫中的莫婉晴,陆思云想了想,建议道:“不如,姐姐先从打理宋府后宅开始?”
“打理宋府?”
陆思云点头:“姐姐是宋府的大夫人,这宋府的事务理应由姐姐接管。之前姐姐不想管府中之事,夫君体恤姐姐并未勉强。如今倘若姐姐也想有一番作为但又不知该做些什么,那就先从打理内院开始。姐姐冰雪聪明,这后院事务对姐姐来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让莫婉晴重新振作,掌管后院之事,一直是碧水的心愿。但是她怎么劝自家夫人,她都不为所动。
没想到,二夫人居然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说动了莫婉晴,这让碧水差点喜极而泣、
莫婉晴也确实是将陆思云的话听进了心中。
看着这样不畏艰难、积极生活的楚星然,她很难再这样放任自己消沉下去了,她必须也做点什么才行。
想到此,回到自己的宅院内,她便问碧水:“我们府中的账本一直是谁在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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