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许铮铃孜孜不倦的调查，发现在裴瑶川小时候，曾有一个太监与她来往密切。
那太监叫鸣福，据宫人说此人对裴瑶川很好，给她衣食用度还伺候过她一段时间。
这引起了许铮铃的关注：就在所有人都对贾府讳莫如深的时候，他居然形同弥补的对小裴好？
为什么？
很值得关注。
她是这么想的，也便这么说给小裴听，谁知裴瑶川听完不仅无动于衷还很冷酷的拒绝了许铮铃提出要去见他的提议。
问她为什么她就沉默，只说此人与旧事无关。
“为何无关，你问过他相关事宜？”
“并未。”
“……嗯？那为何不问？”
“……”
“你与他有旧？”
“……”
“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郡主，你信我，不要去找他。”
蹉跎着许铮铃越来越急，眼看有个突破点却被拦下，于是她对小裴说：“这种时候就别耍什么小性子了吧！”
听完此话，裴瑶川眉心狠狠一跳，侧目看了许铮铃一眼：“……你总是这样。”
不欲多争辩，独自离去。
哪样？
裴瑶川语气严肃，态度生硬，话里话外都是对许铮铃的失望。
这让许铮铃不能理解，明明已经在做同一件事了，为何还要对我有所隐瞒？
一时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她，也三分不解三分气愤四分心寒的回了自己房。
这一气就是三天未曾说过话，甚至见了面裴瑶川都会低头回避视线。
一朝回到解放前是吧？
许铮铃看着桌子上预备送给小裴的生日礼物走神。
……我“总是这样”？
何来总是啊？
从记忆的犄角里翻出一段旧事，虽至今映像已模糊了，但旁人提到自己与裴瑶川，第一个想到的应当是这件事。
发生于她们八岁那年的争吵。
……
“你……你别跟着我。”八岁的许铮铃，说话仍不很流畅，走路也有点磕磕绊绊。
“是，郡主。”小知云知道，每隔几天郡主就会不让旁人跟着，偷偷摸摸去做点什么事。
是什么事呢，自然是去找裴瑶川啦。
两年前为给裴瑶川摘梅花失足磕傻了，那以后一段时间裴瑶川见到自己都诚惶诚恐的。
在她日日骚扰和二十一次过家家后，小裴公主终于答应和她做好朋友！
但是为了不害自己的好朋友成为众矢之的，只能做地下朋友。
渐渐两人也便越来越不亲厚，只是小许感觉不出来。
她自以为精明的维持友谊，却没发现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这傻子居然还能兴致冲冲演独角戏，两年风雨无阻。
她今日又要瞒着所有人，包括小裴公主，去见小裴啦！
遥遥入室，听得有人争吵。
许铮铃加快脚步冲到屋内，对视上一双狼狈眼眸。
裴瑶川居然压在一个宫女身上，手中握着一把刀片，两人身上都已带了血迹！
“你在干什么！”
裴瑶川恍若大梦初醒，时隔一年多再次和许铮铃对视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是……被她斥责。
“不是……是她……”
“你是不是要杀人！”许铮铃打断她，虚张声势的提高了音调。
旁边的宫女哭起来：“是啊玉华郡主！她居然想要杀……啊！”
她话未说完，裴瑶川手中微微用力，宫女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裴瑶川！”许铮铃扑上前要拉开她，“你疯了吗！不能，杀人！”
“许铮铃！你又知道多少？”裴瑶川本就情绪不稳定，此一番直接崩溃。
“不要拦我！许铮铃，你已经放弃我了。”
“不能……不能杀人！”小许处理不了那么多信息，她只知道，裴瑶川如果杀了人，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为何……为何！”裴瑶川还要挣扎，被匆匆赶到的宫女太监们拉开。
“咳咳咳……裴瑶川，你不冷静……你犯错误了。”许铮铃也爬起来，“你们按住她，给她一点教训。”
裴瑶川似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许铮铃发髻乱了，心也不平静：“你犯错了！”她大声说，“我要罚你，让你记住不能再犯。”
“许铮铃……你当真认定我错？”
不然呢？你将人按在地上证据确凿。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按住她，不过实际上裴瑶川很早就不挣扎了。
另一个宫女在房里找了根扫帚，开始打她。
“不……许铮铃，我没有平白无故……”
扫帚一下下落在她背上，比之前受的都疼。裴瑶川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一下。
刚刚被她按住的宫女飞快爬起捂住她的嘴：“受罚多什么嘴！闭嘴受着。”
裴瑶川疼到没有力气挣扎，宫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在脸上挠出了血丝，泪眼朦胧中看不清许铮铃的表情。
此刻所有人都是判官，只有她一个罪人。
三十下很快结束，裴瑶川瘫坐地上一动不动。
“裴……裴瑶川？”不会是罚的太重了吧？
许铮铃往前一步走想要看看她，突然裴瑶川猛的站起，狠狠撞倒许铮铃。
“郡主今日教诲我没齿难忘！来日我若是真的要杀人，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放肆！”有宫女上前隔开了她们两个，伸手欲给裴瑶川一耳光。
但身后许铮铃呼吸加重，忽然她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
“啊！”“郡主！你怎么了！”“叫太医！快叫太医！”
……
一阵兵荒马乱，两人算是从此断了个干净，半分旧情也没有了。
自然许铮铃也不知道，后来裴瑶川为这事付出的代价远不止此。
她怀着莫名的愧疚与害怕，只敢在所有人都指指点点她时，借着众人目光看她。
瘦了，头更低了。
便概括了此后十年许铮铃对裴瑶川的所有映像。
初见那棵老树还是年年开花，但树下的两人一个忘了，一个不敢，再也没有去过。
漫天红梅被风扬起时，就像时间的老者落了一场血泪。
……
从回忆抽身，许铮铃的眉头皱着，眼眶也红了。
当初不知道，但如今再品怕是小裴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即便如此之前问她怨不怨时，她说的还是“你对我不算差”。
这都不算差，是因为对我不抱希望吗？
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一炷香后，裴瑶川看着坐在自己桌对面饮茶的许铮铃，没有说话。
许铮铃刚刚不管不顾不找理由的冲进小裴公主的房间一屁股坐下。
然后一言不发。
裴瑶川的视线从茶杯移到窗口又移回茶杯。
“错了。”许铮铃突然开口。
“？”
“我错了，当年罚你三十下扫帚。”
“……”怎么突然提到这事。
许铮铃将凳子拖到裴瑶川身边，伸手抱住她，“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来得及吗。”
裴瑶川稍加思索。
“……那宫女想变卖我母妃留给我的东西，被我发现拦下，言语多有不敬，我忍无可忍。”
她尽力将八岁小孩的争执说的不那么幼稚，可许铮铃能脑补到。
不敬是有多不敬，忍是忍到了哪种程度。
当时哪里想的是杀人啊，明明就是与她同归于尽吧。
许铮铃将头埋在对方的肩窝里，来回蹭了两下。
裴瑶川震惊于这个举动，两个眉毛依次挑起。
“郡主，你怎么了？”
许铮铃抬起手环住裴瑶川的背脊，轻轻抚摸着。
“疼不疼？”
“……本也不疼。”
太晚了熬不动了明天还要考试我先碎了。
真是越来越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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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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