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和莫离早就等在镇外,眼见梅傲雪过来,文殊兰并不像之前那样热络,而是冷冰冰地问道:“解决了?”
梅傲雪摇头:“郑家与魔修有来往,此时恐怕还得往下查,你……”梅傲雪并不能确定她还想和自己一起,顿了顿才问道:“你若是不想和我一起,可以先回去和宗主说一下这边的情况,不用管我。”
文殊兰闻言睁大双眼,声音微微颤抖,能感觉到她在压抑着愤怒:“我还不至于没分寸到这个地步,我会给我爹传信,也会跟你一起去!”
此时已是深夜,文殊兰因着愤怒声音稍微大了些,梅傲雪连忙捂住她的嘴,压着声音道:“别那么大声。”
文殊兰呜咽着挣开梅傲雪的手,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莫离安抚性地拍了拍文殊兰的背,顺气道:“梅姑娘不是这个意思,你若是生她的气,先不和她说话就是了。”
文殊兰只是又冷哼一声,但是也没有再和梅傲雪争吵的意思,莫离道:“既如此,梅姑娘说一下眼下的情况吧。”
许鹤龄看着莫离这副积极的样子就不顺心,问道:“你确定要跟着我们吗?你知道什么是魔修吧,你又不是修士,若是情况危急起来,我们可保护不了你。”
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但还有他的私心在,他很不喜欢莫离,或许是一种直觉,即使现在莫离似乎是在接近文殊兰,他也只会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但莫离也表现的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许鹤龄不佳的态度而生气,他只是平静地回答道:“虽然我并非修士,但这件事我也算被卷入其中,我同文姑娘一样,并不打算苟且逃生。”
许鹤龄磨了磨后槽牙,他哪句话说文殊兰要苟且逃生了?许鹤龄再度想开口,梅傲雪先道:“但此事涉及魔修,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以身涉险了。”
但莫离显然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现在扯上文殊兰,他们已经不可能不答应了。
果然,文殊兰道:“你们两个就是想把我们赶走吧?你们剑修待在一起正合适,省得看到我这个丹修还心烦,一边嫌弃我拖后腿,一边又不得不带上我!”
许鹤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好好的让文殊兰看清他这个所谓剑修的本质,但这件事还是让梅傲雪亲自向她解释比较好。
莫离顺势道:“更何况我来此也是为了寻找父亲,我不想放弃每一个机会。”
话已至此,梅傲雪这边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边走边交代道:“一切以自身性命优先,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明日等郑老爷离开他的房间再说,进了房间跟我走就行。”
小镇上虽然人不多,但好在还有个客栈,厅堂内灯光昏暗,只有一个老翁坐在柜台后,缓缓道:“小店只有两间房,恐怕要委屈四位同住了。”
梅傲雪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就是房间该如何分配。正常来说可以两人一间房,但是她和文殊兰现在还算是在吵架,她又不放心莫离和文殊兰一起,梅傲雪一锤定音:“我和莫离一起,你们俩一起吧。”
文殊兰和许鹤龄异口同声道:“不行!”
“为什么?”梅傲雪看莫离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如果他们两个不同意那就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你选他不选我?”许鹤龄道。
“不是,我……”梅傲雪话当着莫离的面,梅傲雪总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放心文殊兰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许鹤龄更生气了,他质问道:“你有什么好犹豫的?你连这个都不肯回答我?”
梅傲雪还没想好要怎么同许鹤龄说,文殊兰也看向她,“梅傲雪,你故意躲着我是不是?”文殊兰倒不像许鹤龄那样生气,更多的是委屈。
“我只是觉得事情大概说不完,但如果你愿意先听我说一些的话,我们就一起吧,这样是最合适的,我只是怕你不想和我一起。”
“你凭什么自顾自地认为我这么想?你跟我爹一样,根本不尊重我。”
“抱歉,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推测你的想法,有什么事我应该直接和你说才对。”梅傲雪直接道歉,倒教文殊兰说不出话来,若是她爹,大概会顺着这话往下再说教几句,左不过是那些“我都是为了你好”之类的,她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可她没有想到梅傲雪会这样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坦然地向她承认这个错误,这比那些所谓的为她好更让她舒服,也让她感觉到自己真正被尊重了,而不是被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用他们的那套理论框定着她。
文殊兰眼神闪动,但她又觉得自己生了梅傲雪好一阵子的气,不能就因为这一句话原谅她,所以她仍然摆出一副气鼓鼓地样子,道:“那我们就一起,你别再想找借口骗我。”
梅傲雪点头,然而许鹤龄这边还没有解决,她头疼地看向许鹤龄,莫离一直在场,她该怎么说呢,当着众人的面她总不能和许鹤龄说悄悄话,把人单独喊出去又显得十分刻意。
但许鹤龄带着怨念的目光幽幽地跟着她,她又不能不解释,还有一点,那就是她不想让许鹤龄认为她真的想和莫离待在一起。
思来想去,梅傲雪最终还是决定等会儿偷偷给许鹤龄传信,至少不能让莫离起疑心。
梅傲雪用眼神示意许鹤龄等等,对方微微垂下眼睫,好一幅委屈地模样,但梅傲雪也没办法,只能先带着文殊兰上楼。
许鹤龄非常不想和莫离待在一起,但迫于情势又没有办法,只能在身后悄悄地瞪着莫离,莫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见着梅傲雪和文殊兰走远,回过身看着他身后的许鹤龄,笑道:“许公子不必着恼,只这一晚而已,更何况这样能让两个姑娘都舒心些不是吗?我想梅姑娘是不希望我和文姑娘单独待在一起,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
莫离所言并不无道理,许鹤龄安静下来,若是梅傲雪真的是这么想的,那莫离为何猜得到呢,是不是因为他已经起了疑心。
许鹤龄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收回思绪,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再让莫离察觉到,他对于人心的判断,太令人悚然。
*
文殊兰放好东西,看向梅傲雪,期待着她的回答,梅傲雪还惦记着和许鹤龄解释,只得道:“殊兰,你先等等,我得和许鹤龄说点事。”
文殊兰闻言嘴角耷拉下来,似乎觉得梅傲雪又在骗她,梅傲雪连忙解释道:“方才他有暗示我,但你大概没有注意到,你不用担心我离开,若你不放心,大可以跟着我。”
文殊兰不想显得自己那么不懂事,更何况都到这个地步了,她相信梅傲雪不会再骗她,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相信你。”
梅傲雪转身离开房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许鹤龄拉开房门,出现在她的眼前,道:“走吧。”
二人并未离开客栈太远,而是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既能看到客栈内的情况,又不至于被偷听。
许鹤龄没有等梅傲雪开口,先问道:“莫离说,你是担心文殊兰和他独处,是吗?”
梅傲雪皱眉,她确实是如此想,但莫离为何能如此明确的判断呢,若说他察觉到梅傲雪对他的提防,又为何要主动将此事告诉许鹤龄,她愈发看不透这个人了。
许鹤龄看着梅傲雪的反应,心里已然知道了个大概,既是如此,他倒也不是很生气了,只是刚才他一时间没忍住,其实梅傲雪想和谁一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刚才那样质问她,她会多想吗?
他是盼着她多想的,但他又怕她多想。许鹤龄偷偷看梅傲雪的神色,但她似乎没有在意这件事,似乎专注于莫离的古怪之处,许鹤龄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只不过这些梅傲雪都没有察觉到,她确实在认真思考莫离的事。她这个人向来如此,已经习惯性地将自身的事放在最后,即使在幻境中对自己的心思有所察觉,也会轻而易举地被她压制下去,她总是在往前赶,她不敢想,不敢回头。
许鹤龄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矛盾的心思,他叹了口气,道:“别想了,回去再查,现在先把郑家的事解决了吧。”
梅傲雪敷衍地应了一声,许鹤龄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便强制将梅傲雪拉起来,道:“走吧,文殊兰还在等你的解释,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梅傲雪道:“直接说啊。”
许鹤龄睁大双眼,“直……直接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梅傲雪没理解许鹤龄的想法,问道。
“你要全部告诉她?”许鹤龄的声音有些干涩。
梅傲雪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不算全部吧,但我不会再骗她。”
梅傲雪说得肯定,许鹤龄知道她是认真的,他也劝不了,更何况这是她的选择,他有什么可指摘的呢。
他没再说什么,二人沉默地向客栈走去,氛围再次怪异起来,快到客栈时,梅傲雪道:“你自己也多加小心。”说着她塞给许鹤龄一截红线,在许鹤龄错愕的目光中,梅傲雪的脸泛起薄红,她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之前在幻境里昭昭给我的,里面现在也有我的灵力,有事你握住它,我一直都在。”
许鹤龄接过红线,听话地握住这根红线,确实能感觉到梅傲雪的灵力在其间涌动,而梅傲雪的掌心也随着他握住红线的动作微微发烫,她向许鹤龄摊开手掌,道:“就是这样,我也会保护你的,你和文殊兰,都是我的……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吗?许鹤龄想,但他也知足了,这根红线被他珍重地收好,她到底知不知道红线的意思?
“你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估计又是一场苦战。”梅傲雪自觉有些无法面对许鹤龄,急忙把人打法走,自己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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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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