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没说多话,在他眼里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怪物和扭曲变形的人便是他的日常,现在他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他幻觉,什么是他们口中诡异。他躺下后,把那半截剪刀攥在手里,笔尖对着掌心,轻轻扎了一下。
疼。
他笑出声,原来这不是幻觉——至少疼是真的。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在地上投出几道影子,有的长着三只手,有的没有头。魏言盯着那些影子,等着它们过来,心里盘算着:要是赵声翊的印记再冒出来,他就用剪刀把它捅成黑色,看看能不能变成真正的虫子。
腕上的恐惧值格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而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前进的趋势。
十二声钟响的余韵还在古堡的石缝里打转,转眼间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消失。黑暗瞬间漫过整个宿舍,没有月光,没有星光,连走廊壁灯的微弱光晕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一片浓稠得能攥出水的黑。
魏言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呼吸平稳得像早已睡熟。但他的眼皮没合拢,平静的注视着这片黑暗,在虚无中能模糊捕捉到室内的动静——许九白翻了个身,被子摩擦床单的声音很轻;赵声翊似乎在咬牙,关节转动的“咔嗒”声藏在呼吸里;琴厌的呼吸带着点颤,像是在强压着什么。只有魏言,从躺下后就没出过一点声,安静得像张贴在床板上的纸。
高跟鞋声就是在这时钻进来的。
不是走廊里常见的、带着回音的声响,而是像贴着宿舍门响起,鞋跟敲在地面上,“笃、笃、笃”,节奏慢得诡异,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上。声音从远及近,却没有丝毫扩散感,仿佛那东西一直停在门口,只是故意放慢了脚步,好让屋里的人都听见。
魏言下意识追寻声源。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骤然变浅——许九白的手攥紧了被子,布料的褶皱透过空气传过来;赵声翊的牙齿咬得更紧,连带着床板都发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震动;蒋大宝甚至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呜咽,很快又被自己憋了回去。只有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像在听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雨。
下一秒,强光破窗而入。
是手电筒特有的、带着散射的光,而是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从窗户缝里切进来,光束细而亮,落在地面上时没有扩散,反而像有生命般,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扫过每个床位。光里带着点暗红,扫过魏言床底时,魏言看见那截露在外面的剪刀柄,在光里泛着冷光,却没有映出任何影子。
他闭了眼。
不是慌乱的、急促的闭眼,而是像平时关灯那样,缓慢地、平稳地合上,连眼皮落下的弧度都没变化。强光扫过他的床位时,他能感觉到那光带着温度,不是灯泡的暖,而是像沾了血的热,落在脸上时,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腻的腥气。
光停留了三秒,又缓慢地移开。
魏言在光离开的瞬间睁开眼,动作快得没有一丝犹豫。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窗户那里——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正贴在窗玻璃上,制服是深灰色的,上面沾满了暗红的血,有的已经干涸,结成了硬壳,有的还在往下滴,顺着玻璃流成了蜿蜒的线。她的脖子长得离谱,像被拉长的橡皮,头歪在一边,脸正对着魏言的床位,而她的身体,却还停在走廊里,四肢保持着往前走的姿势,像是脖子和身体被硬生生扯成了两段。
女人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光束就是从那里来的。但那手电筒不是普通的样式,外壳上爬满了细小的、像是血管的纹路,光束里浮动着细碎的暗红颗粒,落在魏言的被子上时,那些颗粒甚至像活的一样,顺着被子的褶皱往里钻。
魏言的呼吸没乱。他盯着女人的脸——那是张没有五官的脸,皮肤像泡发的纸,软塌塌地贴在骨头上,只有嘴角的位置,有一道裂开的口子,从左耳一直拉到右耳,口子里面是漆黑的,像是能吸走所有光。女人的脖子还在慢慢拉长,头往窗户里探了探,咧开的嘴角似乎往上翘了翘,像是在笑。
这时,琴厌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吸气声。
魏言没转头,却能感觉到女人的视线转了过去。光束瞬间移到许九白的床位,那道裂缝般的嘴角张得更大了,里面传出了一阵细碎的、像是指甲刮玻璃的声音。琴厌的被子开始发抖,抖得越来越厉害,连床板都跟着震动起来。
魏言依旧没动。他看着女人的脖子上,那些干涸的血痂开始脱落,露出下面淡粉色的皮肤,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有无数条细虫在血管里爬。女人的身体在走廊里往前挪了一步,脖子却还停在门前的可视窗上,像一根被拉长的橡皮筋,随时会断掉。
突然,女人的手电筒晃了晃,光束落在了赵声翊的床位上。赵声翊的呼吸瞬间停了,魏言看见他的手猛地攥紧了枕头,指节泛白,连带着枕头都被捏变了形。女人的头又歪了歪,裂开的嘴角里传出了一阵更清晰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却又模糊不清,只能听出那声音带着点黏腻,像沾了血的舌头在舔嘴唇。
魏言的目光落在女人的手上。她的手指很长,指甲是黑色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暗红的泥垢,正顺着指尖往下掉。她拿着手电筒的手微微晃动,光束在赵声翊的被子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寻找什么。赵声翊的身体开始往被子里缩,整个人几乎都要钻进床板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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