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仆与魔域

苏钰慕看着眼前那双非人的红眸,以及递到面前的烤鱼,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家破人亡的仇恨、沦为阶下囚的屈辱、以及对眼前这个诡异存在的本能恐惧,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但他更清晰地感受到的,是丹田内那新生的、蕴含着冰冷与毁灭力量的全新灵根——玄煞灵根。这力量强大而陌生,隐隐与眼前的白发男子同源,甚至……他能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来自灵根深处的束缚感,仿佛自己的性命就悬于对方一念之间。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拒绝,下一秒就会灵根崩碎,死得无声无息。

复仇。他需要力量,需要活着。

苏钰慕垂下眼睑,掩盖住眸底翻涌的所有情绪,再抬起时,已是一片近乎死水的平静。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串烤鱼,声音低哑,却清晰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主人。”

乐时棂血红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光芒,转瞬即逝。

他满意地收回手,自己也拿起一串鱼,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动作竟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

“你打算去哪?”乐时棂随口问道,声音依旧清冷。

苏钰慕沉默了一下,咀嚼着寡淡却温暖的食物,感受着热量在冰冷躯体里化开。“不知道。苏家已毁,云渺宗……是仇敌。天下之大,似乎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乐时棂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冰冷的嘲讽,不知是对苏钰慕,还是对这世道,“那就跟着我。”

苏钰慕抬头看他:“主人要去何处?”

乐时棂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意识深处,正与一个冰冷无情的机械音对话。

【警告:检测到宿主对任务目标‘苏钰慕’施加过度掌控行为,存在发展非任务关系的风险。再次重申核心任务:推动世界剧情正常发展,禁止与任何关键人物产生情感纠葛。】

这所谓的“系统”,是在他被投入极寒禁地、修为尽废、意识濒临崩溃时突然出现的。它没有实体,只在他脑海中发布指令,告诉他,他存在的意义并非拯救世界,而是确保这个世界不会崩坏,无法完成任务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他,乐时棂,是这个世界的主要人物。

爱上任何人,都会导致剧情更大的崩坏。所以他必须冷酷,必须置身事外,做一个无情的推手。

乐时棂在脑海中冷冷回应:“掌控,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确保任务顺利进行。不要再提醒了。”

他切断与系统的联系,目光重新聚焦在苏钰慕身上,红眸深邃。

“去魔界。”

苏钰慕拿着烤鱼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魔界?”

那是与修仙界对峙千年,混乱、血腥、强者为尊之地。他们二人,一个曾是“救世主”(虽然后来被证伪),一个是修仙世家少主,去魔界?

“云渺宗那帮伪君子,不是最喜欢给人扣上‘勾结魔道’的罪名么?”乐时棂的语气带着一种玩味的恶意,“我们就坐实这罪名,我可不想在冰狱里白白被关百年。”

他看向苏钰慕,红眸中闪烁着算计与疯狂交织的光芒:“那里足够混乱,正是藏身和积蓄力量的好地方。而且……”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苏钰慕的身体,看到那新生的玄煞灵根:“你的新灵根,与那里的气息,很配。”

苏钰慕呆呆看着对方点头。

乐时棂站起身,白发在微风中拂动,红眸望向灰蒙蒙天际的某个方向,那里是传说中魔界与人间的交界之处。

“走吧。”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去给那潭死水,扔几块石头。”

两人离开了那处隐蔽的山谷,踏入了一片荒芜的雪原。这里是修仙界与魔界交界处的缓冲地带,灵气稀薄,魔气隐现,人迹罕至。

一路无话。只有靴子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以及呼啸而过的寒风。

苏钰慕默默跟在乐时棂身后半步的位置,感受着体内玄煞灵根缓慢汲取着空气中稀薄却契合的能量,修复着身体的损伤。他偶尔抬眼看向前方的背影,那如雪的白发在风中狂舞,赤红的眼眸始终望着前方,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目标。乐时棂没有再多解释一句关于魔界,关于苏娆,关于他为何如此了解当前局势。苏钰慕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将所有的疑问和那莫名的血脉悸动压回心底。

数日后,一片扭曲、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昏暗天幕出现在视野尽头。空气中弥漫的魔气明显浓郁起来,带着腐蚀与混乱的特性,让苏钰慕本能地感到不适,但他丹田内的玄煞灵根却微微发热,似乎对这种能量并不排斥,甚至隐隐有些渴望。

“前面就是魔域外围的‘瘴疠之地’。”乐时棂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平淡无波,“跟紧,这里的空间有时不太稳定。”

就在他们踏入那片昏暗地域不久,四周嶙峋的怪石后,骤然闪出数道黑影,浓郁的魔气扑面而来。

“站住!修仙界的细作,也敢擅闯魔域?”为首的一名魔修厉声喝道,目光贪婪地扫过乐时棂和苏钰慕,虽感知不到太强的灵力波动,但这两人的形貌气度,绝非普通魔民。

乐时棂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道:“带我们去见你们主事的人。”

那魔修一愣,随即狞笑:“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这两个……”

他话音未落,乐时棂周身骤然散发出一股冰冷彻骨、夹杂着无尽死寂与疯狂意味的气息!那并非纯粹的魔气,却比他们见过的任何魔头威压都要令人心悸。几名魔修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僵硬,连体内的魔元都运转滞涩。

“……带路。”乐时棂重复了一遍,红眸扫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乐时棂心里仍有些忐忑,,他虽然听系统说了他的修为在禁地里呆了百年已经是那个世界数一数二的了,但心中却是没底。

魔修们被乐时棂的气场镇住了,再不敢多言,战战兢兢地引着二人往魔域深处走去。

七拐八绕,他们被带到了一座由黑色巨石垒成的粗犷大殿之中。

大殿幽深,魔火在壁龛中跳跃,映照出扭曲的影子。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那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袭玄色鎏金的宽大魔尊袍服,脸上覆盖着一张雕刻着狰狞魔纹的青铜面具,连眼睛都隐藏在幽幽的宝石之后,只透出冰冷威严的视线。周身散发着如渊似海、沉重无比的魔尊威压,正是传闻中神秘莫测、久未露面的 “魔尊” 形象。

引路的魔修匍匐在地,颤声禀报:“尊上,擒获两名修仙界细作,此人气度不凡,直言要见主事之人。”他指向乐时棂。

那“魔尊”隐藏在面具后的目光落在乐时棂身上,似乎在审视,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回响:“汝等何人,擅闯魔域,见本尊何事?”

苏钰慕感受到那庞大的威压,心神紧绷,体内玄煞灵根微微震颤,既感压迫,又有一种奇异的共鸣。

然而,乐时棂却只是抬眸,漫不经心地扫了王座上的“魔尊”一眼,那双红眸中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掠过一丝了然与毫不掩饰的讥诮。他根本没有理会那威严的质问,而是用一种清冷、笃定,足以让整个大殿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语气,淡淡开口:

“面具戴得累不累,苏娆妖女?”

一语既出,石破天惊!

整个大殿内的魔气仿佛瞬间凝固。王座之上,那高大的“魔尊”身影猛地一僵。好的,我们来调整这一段的剧情,让氛围更加诡谲且充满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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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从“王座之上,那高大的“魔尊”身影猛地一僵……”开始的部分)

王座之上,那高大的“魔尊”身影猛地一僵,周身那沉凝如山的威压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骤然紊乱。青铜面具虽然遮挡了表情,但那瞬间紧绷的身体姿态,已然暴露了其内心的惊涛骇浪。

苏钰慕也彻底愣住,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座。乐时棂竟敢如此直斥魔尊为“妖女”?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立刻降临。

“魔尊”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挥了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大殿内原本侍立两侧的少数几名心腹魔卫,立刻躬身,无声且迅速地退了出去,沉重的殿门缓缓合上,将内外隔绝。

此刻,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呵……”

一声轻笑,不再是那低沉的伪音,而是恢复了原本的音色——清冽中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分明是女子的声音!她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那狰狞的青铜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妩媚与英气交织的容颜。肌肤胜雪,眉眼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勾魂摄魄,此刻却闪烁着锐利如刀锋的光芒。正是那张传闻中妖女苏娆的脸!

“有意思。”苏娆随手将价值连城的魔尊面具丢在王座上,仿佛那只是件无关紧要的玩具。她站起身,原本高大的身形在宽大袍服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突兀,但她步履婀娜地走下王座台阶,目光始终锁定在乐时棂身上,充满了探究与一种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兴味。

“百年未出,修仙界何时出了你这等人物?竟能一眼看破本座的游戏。”她在乐时棂面前几步远处站定,无视了一旁严阵以待的苏钰慕,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乐时棂的白发红眸,“你这模样……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趣多了。”

她绕着他走了一圈,眼神愈发大胆,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占有欲。

“杀了你们,似乎有些可惜。”苏娆红唇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尤其是你……”

她停在乐时棂正面,微微仰头看着他(尽管穿着增高靴垫,她仍比乐时棂稍矮),笑容愈发妖冶:“本座改变主意了。做本座的男宠如何?留在魔宫,自有你享不尽的荣华与权势。至于你旁边这个小家伙……”她瞥了一眼苏钰慕,语气随意,“可以给你当个伴当。”

苏钰慕瞳孔骤缩,被这急转直下的局面和极具侮辱性的提议惊得一时失语,下意识地看向乐时棂。

乐时棂血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面对苏娆近乎调戏的招揽,他只是淡淡地回视着她,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未曾改变。

“男宠?”他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这可能不大行,我已有心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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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救世主成了魔
连载中鹤妒枣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