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阮鹤是被一声声担忧的念叨给吵醒的。

那些念叨像小蚂蚁,爬在她昏沉沉的脑中。阮鹤还以为是父母回来了,使得家里这么吵闹。

她掀了掀眼皮,脸色苍白却有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丽。

很快地环视一圈,阮鹤发现不对劲之处——这地方根本就不是她的家。

她又想到,自己睡前在家里明明在研究……

研究魅魔的禁法!

魅魔本就不羁,阮鹤更是顽劣,老师反复强调不要碰的东西就一定要去玩。现在好了,研究了魅魔的禁法,阮鹤现在到了个陌生地方,连个鬼影子都不认得。

这种离家的心慌让她心跳快了几分,也就是她决定睡一觉看看能不能回去的时候,一道陌生而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小姐醒了。”

阮鹤感受到了火一样的目光瞬间就在她身上点燃。

她确实顽劣,但也分得清时务。

此刻最适沉默,所以阮鹤垂下长长的睫毛不说话。

“小鹤。”一位保养的很好的女人走过来,坐在她床旁边,如果不是早就醒了,阮鹤决计不会把这个笑意温柔的女人和刚刚抱怨不断的人联想到一起。

这大概是小鹤的母亲吧?

果不其然,女人开口:“妈妈知道你现在病了,很不舒服。但竹竹就在医院里躺着,她在等你的道歉。”

“为什么是我道歉?”阮鹤把手从她冰凉的手里抽出来,冷冰冰地问。

女人一愣:“小鹤忘记了?”转瞬间,她的表情就泄露一点高兴,“没事,没事,你只用到医院和竹竹说句对不起就行了,就一句,好不好?”

阮鹤没有拒绝的权利,她猜测,如果自己拒绝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那么她可能就会采取强硬手段逼迫她去做这件事。

见招拆招、随遇而安。这是阮鹤为人处世的准则。

阮鹤轻轻道:“……好。”

女人出去了,等待她梳妆打扮,毕竟现在阮鹤大病初愈,穿的还是睡衣。

阮鹤等乌泱泱一群人都退出去了,赤着脚跑下床去锁门,紧接着,她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和这个陌生世界和自己世界勾连的蛛丝马迹。

阮鹤找来找去,一无所获。她叹了口气,风起,把桌上的笔吹得滚下书桌,阮鹤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把窗户关上后,她寻找掉落的黑色签字笔。

最后,阮鹤和它在床底下大眼瞪小眼。

看到它的同时,阮鹤也看见了它底下的那块地板——

那上面用血画着奇怪的符,如果是别人,大概会以为自己误入诅咒凶杀场,但阮鹤对那个符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她在魅魔世界画的符。

这个符的画法,之所以会变成禁法,其实原因是家喻户晓的。

魅魔,生而算超出人的存在,但也不缺想到现实生活和爱人定居而自愿放弃身份的族人。

这个禁法,对于魅魔来说似乎没什么大坏处,但对放弃魅魔身份的人有很大的坏处。

这是临死之人呼救的信号。但如果单说这是信号也就算了,算不上危险物品,可怕的是在呼救一定时间无果后,符会自动吸取人的魂魄完成临死之人的心愿。

阮鹤心情有点复杂,所以她算是被族人隔着不知道多久不知道多远给拉过来救命了。

阮鹤不是爱乐于助人的性子,可是基本的的品德节操还是有的。

接了这活就得干,防止更多小可怜被拉过来。

阮鹤叹了口气,趴下身子伏在地上去够那只笔,可是摸来摸去没抓着不说,她还被沉甸甸的一个盒子压着了手。

阮鹤顿了顿,明白了:这支笔不是普通的笔,是指引她走下去寻找原主留下的东西的笔。

她把盒子拿出来,盘腿坐在地上,打开开始看。

门锁上了,就算小鹤的妈妈来了,阮鹤也有办法找些借口,别的忙她帮不上,尤其是一些和魅魔身份有关的事情。毕竟她在魅魔世界算个学生,好不容易喜欢了个帅帅的小男孩,小男孩就死了。

长大到现在,她还没找过一个男性呢。

阮鹤胡思乱想,打开盒子。

盒子里有一张薄薄的纸张和一本日记本。

——【你好,我是阮鹤。我为我冒昧地把你拉进我的身体里感到抱歉,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个方法是我很久之前淘来的野法子,有没有效,只有你知道。但既然你看到了,说明这个还是有效的。我好痛苦,我好恨啊,可我不想让我的伤心愤恨缠满你全身,所以我就不说了。我只有一个念头,请你带我走吧,走,离这个家越远越好,找一个爱你的人平稳度过此生。】

阮鹤没想到,原主和她姓名都是一样的。

阮鹤打开日记本,逐渐明白。

这个世界的阮鹤是个被遗忘的真千金,好不容易和亲生父母相认,却在一次又一次的维护中看出父母所爱的不是自己。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咒语。

魅魔的课程每天围绕这个展开,爱和情,那时候阮鹤上课不以为然,却没想到真的有人会被爱改变。

而现在,那个人让她去爱。

阮鹤有点害怕,也有点跃跃欲试。

她不再多想,尽快收拾,下了楼。

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为她开门,她坐上车,靠着窗子发呆,摸着裙子的流苏,好像在摸可触摸的荣华富贵。

女人还在叮嘱:“一定要道歉。”

阮鹤闭口缄默,她知道现在要去医院她要道歉的人是那个假千金阮越竹,她也知道因为她和阮越竹产生口角,阮越竹自己往楼下摔还推辞是阮鹤的问题,这种傻掉脑子的事情本来不会让阮鹤不高兴。只是家人明知阮越竹满口胡言,却逼自己去道歉,只为顺着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这个点让阮鹤不高兴。

女人也怕一直说把阮鹤逼急了,见阮鹤不答,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到了医院,女人先去找医生问了情况,保镖陪同阮鹤去看病床上的阮越竹。

见了阮越竹,阮鹤才明白阮越竹总不喜欢她看不惯她的原因——

阮越竹太丑了!

出门前,阮鹤照过镜子,这身皮和她在魅魔世界没什么不同,连右眼眼底的一颗小痣都惟妙惟肖。

而阮越竹呢,脸略长,小眼,鼻子被眼睛压得还塌塌的。

总之,看完她的样子,阮鹤很一言难尽,很怀疑阮家夫妇有没有长眼睛,基因好的夫妇能生出这么丑的孩子,不去滴血验亲只能说这对夫妇喜好较为猎奇,感情坚固。

阮越竹见阮鹤站在门口半天也不动,反而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脸。她本就自卑,对于别人这样的注视更是敏感羞愧,偏偏,偏偏阮鹤长得这么漂亮!

“你知道错了吗?为什么还不进来?”阮越竹费尽了力气吼了出来。

阮鹤被吓了一跳,顿了顿,慢吞吞地说:“我错什么?还请姐姐指点。”

“你……你!”阮越竹一副要晕厥的样子,身旁的保镖马上冲过去给她端了杯水。见保镖这么关心阮越竹,阮鹤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消散的很快,她恢复了正常,保镖也退了回来。

阮越竹叫起来:“你把我推下楼,大家都看见了!”

阮鹤走了过去,俯下身,凑近那张不美艳并且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看见什么了呀?姐姐把话说全好吗?”

阮越竹冷笑了一声,望见阮鹤那张极美极漂亮的脸,阮越竹心中邪念一动,扬起右手就把开水泼在了阮鹤的头上。

阮鹤不躲不避,仿佛感受不到烫。

这没什么,对于魅魔来说,如果皮肤都保护不了,那么这个魅魔就太没用了!

周围的保镖仿佛没想到大小姐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一样,低声耳语,空气骚动。

阮越竹目的不达成,有种惊惧又紧张的害怕。惊惧阮鹤不似人类,被开水浇了还这么冷淡,紧张自己的真实面目被下人看见了。

以后还有谁会帮她说话?

这么想着,阮越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她尖叫起来:“我要杀了你!”

也就是她刚把“你”这个字吐出来时,一阵平稳的敲门声响起。

阮越竹瞬间失声。

有人说“请进”,有人说“是谁啊”。

并不重要的一些人和一些话,大可忽略不计。

阮鹤懒洋洋地抱臂,冷眼旁观地看着阮越竹搬出来的救兵,发丝上的水滚到红润润的唇上,她不知在笑什么,舔了下嘴唇。

水珠滚进嘴唇里。

她和那个神秘的、冷淡的救兵对视。

然后她听见那个救兵说:“我来看看你。”

阮鹤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眼睛只会呆愣地盯着那个救兵。

那个人是来看望阮越竹的,并且似乎他们关系还不错。

男人找了个椅子拖到床边,随意地坐下,他吩咐手下削了个苹果,递给阮越竹。

阮鹤还是呆呆地站着。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在这里都能碰见……他。

阮鹤在魅魔世界有个白月光,待人温和有礼,和阮鹤在一起郎才女貌。

但是,天妒英才,她的白月光陈云山很早就死了。

可是现在陈云山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跑过去,忽略阮越竹的叫喊,近乎疯狂地拽着男人的袖口:“陈云山,是你吗陈云山?”

男人很冷淡地抽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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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魅魔穿为真千金
连载中祝枝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