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或许早就没影了，这要他去哪里通知？通知完回来体检不得结束了吗？
真是个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活儿。
陈甘霖没理会波吉教导员，趁着他说下一句话之前，抬腿离开了房间，徐之应也跟在他后头出去了。
出门一拐弯，他们就看到团团围坐在一块的五名队员。
何春川抓了把前台小姑娘的瓜子，跟她一边磕一边聊天，两人好像在讲什么八卦，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是在老板手底下明晃晃的摸鱼偷懒。
徐之应把他们叫过来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的。
徐之应说道：“有什么发现吗？”
何春川点点头道：“当然有，在你叫我过来之前，我快把前台小姑娘她大姑的儿子的同学的朋友脚踏多少只船打听出来了。”
“……”徐之应盯着他。
何春川一激灵，补充说：“下一步就开始探听实验室秘辛了。”
“好，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打听。”徐之应问其他人说，“那你们呢？”
阿文表示要出去探索一下城市场景的设计，他要把这座城市哪里怪搞清楚，顺便申请阿梨和他一起。
阿梨瞪他一眼：“我不要！我要留在实验室里，我在这儿就和在科研院一样自在。”
徐之应决定尊重阿梨的想法，于是他转而对菜泥说：“你和阿文一起出去，你武力强点可以保护阿文，至于姚影……”
他觉得姚影这个多余的人无处可放，于是思考片刻，决定把他和何春川一起放在这里。
姚影没有发表态度，算是默认了徐之应的分配。
刚才陈甘霖怼他,他还正在气头上，连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给。
陈甘霖“呵呵”一声，转头看见了秘书，趁着徐之应还在给队员梳理任务的空隙，向秘书走去。
秘书看起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急匆匆地经过，神色有些凝重。
陈甘霖想叫住他，但是又想起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转而说：“……你好。”
秘书停住，他善解人意地报上自己的名字：“莱恩。”
陈甘霖点点头，表示记住了：“现在有空吗？”
这相比陈甘霖之前不冷不淡，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莱恩摸不准他的想法，但是鉴于他刚帮了自己一个忙，所以礼貌地点头应允下来：“您说。”
“问你个人。高鼻梁，头发到肩膀，身高一米八左右，西装的前袋上别着金色的饰品。”
他说完这些后，莱恩沉默了，过了会儿问道：“您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人？”
这反应明显是有些为难，但陈甘霖注意到了莱恩的模样，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他知道莱恩是城主身边的人，有些事情不能随意说。
于是在单刀直入和委婉递台阶之间，陈甘霖选择了后者。
但如果莱恩愿意告诉他，那么就可以两眼一闭和稀泥，而不必顾忌其他。
“刚才在实验室看到的，他交给我一个东西，让我转交给谁，”陈甘霖说，“但是他好像错把我当成某位下属了，我得把东西还给他。”
莱恩的眼神有点复杂，他纠结了会儿，低下头说：“您说的大概是凯伊恩大人吧。”
陈甘霖对这个名字进行进一步追问：“凯伊恩是谁？”
莱恩说：“他是明日之都的作战部统领，平时负责城内安保和防卫外敌工作，是位大人物。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他助理的联系方式。”
打听到对方的身份，陈甘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他从莱恩手里接过名片，向他点点头打算离开。
莱恩却又将他叫住。
陈甘霖挑挑眉：“怎么了？”
莱恩似乎下了好大决心才开口：“除非城主的命令，凯伊恩大人平时是绝对不会踏进这里的，他讨厌看到丧尸标本。”
他言语间的暗示很明显——他在纠正陈甘霖话里的漏洞，以免让他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哦。”结果陈甘霖听了，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说，“那你能把你的联系方式也告诉我吗？”
莱恩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似的茫然抬眼，陈甘霖抬起手，比了个电话动作。
然后在莱恩无语的目光里，陈甘霖连他的名片也一块收了。
……
徐之应走过来说：“刚才在干什么？”
陈甘霖一伸手，里面出现两张写着号码的名片卡：“要联系方式。”
徐之应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微妙，他停下脚步，看了看莱恩，突然说：“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吗？”
虽然莱恩长得确实清秀可爱，但是他记得有人之前说过最喜欢的是……
陈甘霖闻言，震惊地围着他绕了两圈，确认这真的是徐之应说出的话后，“噗嗤”短暂地抿了一下嘴唇：“你想什么呢？？”
他把两张名片塞进徐之应的风衣外兜里，对他说：“我纯纯为了副本的一片苦心被你说成什么了？既然如此，你帮我拿着好了，后面也许能派上用场。”
徐之应自觉失言，默不作声地把名片收好。
“还有，别顶着那张祸害脸说这种话，有你在谁还会注意其他人。”陈甘霖说得意味深长，“没看到那些学生看你的眼神吗？”
徐之应认真地说：“没看到。”
他的眼里从来只有陈甘霖一个。
而陈甘霖只是有些不相信地摇摇头，转身走在了他前面。
……
他们走了一段路，观察了下街道上的情况，然后又用瞬移卡传送回了公寓楼前。
在路过那间楼下的生育所的时候，看到昨天被砸碎的玻璃也已经及时修补好了。
生育所里一堆小小的婴儿正在摇篮里睡得正香。
陈甘霖突然想到昨晚的婴儿：“昨天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徐之应说：“新闻上说被及时带回去了，后来没事。”
陈甘霖：“嗯，看来那个丧尸果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这让人更好奇了，不知道是谁在圈养这种东西。而且从它没有忍饥挨饿来看，应该是有钱人。”
他们说话间已经进入公寓，这个时间段居民估计都在上班或者工作，所以没有多少人。
得益于公寓楼是明日之都里为数不多超过两层的建筑，他们有电梯可坐。
徐之应按上行键，等待轿厢运行过来。
按完后他接着陈甘霖的话道：“我也有一件好奇的事情。”
陈甘霖：“说来听听。”
徐之应打开面板，点击在线人数详情。
上面蹦出一行数字：【99/100】
玩家的存活人数少了一个。
这表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个玩家悄无声息地嘎了。
但是学生们都没有丝毫察觉到。
“自从昨天起，这里的数字就是九十九了，”徐之应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但是秘书跟我说，昨天报住宿的时候，一百人，一共五十间公寓，是住满的。你有见到过他吗？”
但陈甘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九十九的？”
徐之应回想：“大概是在我们坐上车之后。”
他当时看到这个数字哗啦掉下去一个，还特地确定了下车里的人数，每个座位都有人，而且也没发现有死过去的学生。
“哦，有没有可能是被丧尸吃掉了呢？”陈甘霖说。
“……”徐之应面无表情。
他们来到这里后见过的唯一一个活丧尸，是昨天晚上不谙世事的小可爱。
而且它看起来并不会咬人。
陈甘霖嘴上说着“开个玩笑”，但见他这种反应以后，居然心情变得有点好。
因为他好像突然开窍了，能从徐之应的面瘫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了。
比如像现在，徐之应看似面部毫无波澜，其实不然。
他嘴角旁边的肌肉有微微紧绷的迹象，而眉毛上方接近眉骨的部分微微鼓起，虽然一切都是“微微”，但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陈甘霖心情很好，不用连蒙带猜了。
决定托盘而出真相。
“他大概被门板砸晕，所以没能赶上车。”陈甘霖说，“我在路过的时候发现他在公共厕所里揍人，于是就踹门进去看情况，谁知道他那么倒霉恰好被掉下来的门砸中。”
“后来我想他虽然晕死，但车票不能浪费，就顺手给了那个被揍的人。”
这里的玩家多的是穷凶恶极之徒，陈甘霖对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要说他对那个变态暴力狂的死的感受，他只觉得浪费了自己好几分钟的宝贵找人时间。
“所以，你帮了另一个人坐上车？”徐之应没有对他的做法发表意见，反而关注到了另一个点，“既然没有票，那应该不是玩家，是NPC吧。”
陈甘霖点点头：“大概，只是后来再没有见到过他。”
徐之应却琢磨着这件事情，出了一会儿神，好像若有所思。
陈甘霖想了想问：“你觉得那个NPC身上有线索？那我们就直接找去问问，他应该还住在这儿。”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他们这层，轿厢打开。
一个看似是玩家的瘦高个年轻人紧着眉头走出去，从眉宇间的阴翳来看，他不太高兴，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什么。
陈甘霖和徐之应向里面走去。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他说的话。
“身体弱得要死，还天天生病，真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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