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发现了

颉凌与几名仆从一起,先是在前院挖坑栽了几百棵树,又到后院挑水劈柴,到了傍晚还要烧洗澡水,做完这些,天就黑了,累的满头大汗,没想到他失了魔丹,体力也大不如从前,苦不堪言。

唯一的好消息是,经过这几日的折腾,他对别宫的布防有了大致了解。

慕雪阳的院子在东边,他爹慕耀住在西边,不过很少住在这里,中间隔着藏书室、剑室以及库房等,伙房和下人房都在后院,马厩以及置马车的偏房在更后面,处处都有修士把手。

有好几次他都远远看到了马厩,想过去,管事的催得紧,只好搁置。

颉凌在下人房吃了晚饭,依旧回到住处,拿出纸笔,循着记忆将别宫的地图画出来。

他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褥,一边写写画画,耳旁传来几名仆从的谈论声,经过那日的惊吓,这几日他们又拼拼凑凑得到一些消息,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几十道伤口,皮开肉绽的,没有一块好肉,哎哟,吓死个人啊。”

“少宫主做什么要打他?”

“听说是不小心打碎了少宫主的灵灯,少宫主生气了,拿他撒气呢!”

“我怎么听说是那人对少宫主起了那种心思,被少宫主发现了,才给活活给打死的。”

“不知死活!少宫主绝世之姿,哪是他能肖想的,而且谁不知道少宫主最恨男人喜欢他,自己上赶着找死,也怪不得人。”

讲的正起劲,蓦地,窗户上出现一道黑影,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一道女声严厉道,“再嚼舌根,小心割了舌头。”

几人直接傻眼,缩了缩头,不敢说话了。

第二日中午,颉凌擦了把汗,他那把斧头挥出了劈山镇海的架势,熟悉了别宫里的布防,他不打算再耽误下去,正愁找个什么由头去马厩那边。

雪燕站在柴房门口叫他。

抬头一看,颉凌放下斧头跑过去,露出乖巧的笑,明眸皓齿,让人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雪燕那日已经拒绝他,没想到还是带他来到马厩旁。

“这些可都是世间好马,这匹狮子骢上面的鬃毛世所罕见,毛要梳顺。”

雪燕又带他来到放置马车的偏殿,“马车里的一应物品都要轻拿轻放,弄坏了你可赔不起,尤其少宫主的马车容不得一丝马虎,他最不喜脏乱,若有一丝灰尘,定要生气的。”

颉凌连连应是,心里怪道,不但马有名字,连马车都有名字,也不嫌麻烦。

他才不会管那位少宫主生不生气,找到魔丹他就立马走人了。

然而一辆辆马车看过去,这十几辆马车皆是精致堂皇,所耗不菲,却没有发现他当日坐过的那辆。“咦,怎么不见少宫主的马车?”

“呐,这辆秋山白,这辆松下青,还有那两辆都是少宫主的,”雪燕狐疑地看着他,恍然道:“啊,你是说雪明居啊?已经随少宫主去仙袅殿了。”

“这样啊。”颉凌用食指挠了挠额角,若那辆雪明居不在,他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正感头痛。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奔蹄声,还有车轮碾压过青石板砖的声音,由远及近。雪燕站在窗边望出去,叫道,“哎呀,是少宫主回来了,快出去迎接。”

颉凌只好跟着她出去。

一辆奢华过头的金色马车在几匹高头大马的簇拥下转过一道弯,马蹄齐齐刹住,停在了偏房门口。

车帘被人撩起,露出里面那人明艳绝美的白皙面容,冠发皆一丝不苟。慕雪阳一身黑金锦袍,在仆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因为那扶着他的人低头没看清,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那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慕雪阳目不斜视地大步离去,其余人纷纷跟上。

“你,带上少宫主的随身物品。”颉凌站在一旁将头埋得很低,生怕被看到,闻言,他愣了愣,抬起头,便见那名身穿雪嵇宫弟子服的男子拿手指着他,只好抱起地上的几个箱子,跟了过去。

等到了东院,慕雪阳坐在书房里,脚边跪了一地。颉凌将箱子放在地上,按照吩咐将里面的物品拿出来,放进多宝格里。不多时,房中响起了鞭笞声,慕雪阳不知发了哪门子疯,又开始在大发雷霆。

都说慕雪阳身体有病,依他看,怕是脑子得了疯病才对。

这么一分心,不小心碰到了多宝格上的灵灯,那镶金缀玉的莹灯被他袖子稍稍一带,孤零零地打了几个转,啪地摔碎在地上。

身后忽然安静下来,颉凌伸手扶了个空。

不回头看,他也知道所有人在看他。来不及多想,耳边响起一道破风声袭来,他抬手一抓。

这次倒是抓稳了。

打小就养成的习惯,若是从四面八方随便飞来个什么暗器,他没有抓住,恐怕活不到现在。

然而那件冰冷冷的事物此刻攥在他手里,心凉了半截。

鞭子的另一端牵在另一人手中,一股寒冰般的威压从身后袭来,连忙松开,跪了下来,“少宫主恕罪。”

慕雪阳要抽他,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得逞,面子上不好看,绝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原本只是抽一鞭子的事,这下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颉凌屏气凝神,悬在头顶的那道视线跟冰刀似的,让他极其不适。

“抬起头来。”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颉凌迟疑着,生怕慕雪阳认出自己,又怕不遂慕雪阳的愿,他怒气更甚。

察觉到身后之人隐隐传出的不耐,颉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祈祷对方最好不记得自己了。

“是你?”慕雪阳一眼就认出了他,微微一怔,竟璀然一笑,瞳孔射出炯炯寒光,隐隐有毛骨悚然之意。

颉凌拔腿便跑,不但被身后袭来一样事物圈住了身体,还绊了一跤,牢牢禁锢在地。

是捆仙锁!

他如今的体质,要挣脱普通的绳索尚且要大费周章,更别说注满灵力的捆仙锁,不再徒劳地挣扎。

慕雪阳走过来,微微倾身,一只黑靴子踩在了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冷笑道:“好得很,本宫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啪!啪!啪!啪!啪!……

青玉宫地牢里鞭声不绝,慕雪阳坐在这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看着前方那人,身后的刑具在烛火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男人被绑在刑架上,浑身湿漉漉的,上衣被鲜血染红,那是被一道道坚硬的铁鞭割破,无数口子从他白皙的皮肉绽开,就像雪地里绽放的一朵朵嗜血的花,他的嘴角溢出血迹,发丝被汗浸透粘在脸颊边,整个人虚弱无力,似乎随便刮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郁且潮湿的血腥味,慕雪阳有些不喜地微微皱眉,看着此人惨状,冷哼了一声。

这些怀着丑陋心思接近他的人,通通都该死,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一道鞭子落在男人身上,耳旁传来了男人的闷哼声,慕雪阳抬了抬眼。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名身穿雪嵇宫弟子服的男子来到他身后,见此,有些不忍,劝慰道,“少宫主,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宫主特意交代……”

慕雪阳头也不回地打断他,“本宫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颉凌闷哼了一声,几十记鞭子抽下来,他半条命都没了,疼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脑中嗡嗡作响,呼吸也有些困难。

喉口涌上来一口血,满嘴都是血腥味,他忍着恶心咬紧了牙咽了下去,被呛得一阵咳嗽。

慕雪阳腾地起身来到他身前,握住了他的下巴轻轻一扭,将他下巴卸了。

“想寻死?想的到美,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下巴被重重放下,颉凌挣扎着骂了几声,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冤枉啊,他可不是想寻死,只是喉咙眼忽然涌上来一口血,他实在忍不住啊。

下一刻,鞭子落在他身上,只感觉意识愈发模糊,头一歪,竟痛晕了过去。

慕雪阳手一挥,一旁的随从熟练地拿起地面上的一盆冷水兜头倒下,颉凌又醒了过来,视线里模糊不清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就在他以为鞭子又要落到自己身上,慕雪阳一身令下,叫人解开了他。

失去绑缚后,他浑身酸软无力,被人拎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丢到一方池子里,冰冷的池水袭来,冻得骨头缝都痛,又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身上已不再黏腻,身下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

辨认出此处是慕雪阳的书房,他眨了眨眼,一脸痛色地从地上坐起,一动就听到脚边两串哗啦作响。

他脚腕上竟缠着两条手指粗的铁链,另一端延伸到墙角。

“醒了?过来研墨。”发现了他的动静,慕雪阳头也不抬地开口。

颉凌晃晃悠悠地站起,两条铁链应该算好了长度,刚好够他在书房内自由走动,虽然很不想承认,慕雪阳把他拴起来,无疑把他当成了一条狗。

如他所言,慢慢折磨,生不如死。

岂有此理!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考虑到自己没了魔丹不好反击,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慕雪阳案前。

慕雪阳坐在案前,正在写字,他的手腕修长有力,落笔如烟霞,似乎在写一些经书之类,颉凌看得不太清,弯腰拿起一旁的砚台,打算研磨。

慕雪阳忽然侧目怒视,“谁准你站着的,跪下!”

颉凌只好跪在地上帮他研磨,趁他不注意,一双怨毒的眼睛射下他,若慕雪阳稍有动作,便低下头,收敛起眼中的情绪。

幸好慕雪阳只顾着写字,没有再刁难他,研好墨后,他跪坐在一旁,看着眼前一盏莹灯。

此刻,他十分想念魔宫里的阿青,还有莫那多,他们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受苦,每日站在魔宫的大门口翘首等着自己,而他新收的几个义子,也有好几日没见了,他们还那样小,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这么想着,不知是思虑过重,还是别的什么,脑袋愈发昏昏沉沉,头一歪,趴倒在桌案上。

墨雪阳写完了一页纸,抬起头,以往这个时间,这间书房只有一盏莹灯与他相伴。

说不出好不好,他从不在意这些。

而此时,他的手边,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轻巧地伏在桌案上,那人露出毫无防备的半张脸,均匀地呼吸着。

暖黄的光将他的皮肤和一些红痕照得清晰红润,竟然不难看,像是执意要等他,等得睡着了。

慕雪阳本可以拿起手边的茶水泼醒他,再打骂一番,教他认清自己的身份,然而他大度地没有这么做。

用脚踢了踢,慕雪阳道:“起来,谁准你睡在这里的?”

那人好端端趴着,根本没拿他的话当一回事,慕雪阳有点生气了,脚下便多用了一分力,一脚踢去,脚边之人动了一下,脑袋却随着身体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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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魔君失去魔丹后
连载中雪域山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