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输了,你想怎么样?”纵使彭程心有不甘,但当众人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只能妥协。
放下弓,大佬就恢复了温和的面目。
“你给我做司机。”元莫浅的话淡漠得好似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什么?你让我堂堂彭少,给你当司机?”他满脸震惊地瞪着元莫浅。“给你500万,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999第一次看到大佬被甩支票,看来这彭程真是“画风清奇”之人,连脑回路都与常人不同。
出人意料的是,大佬缓缓接过了支票,脸上神色淡然。就在彭程要露出轻蔑得意的笑容时,却见他将支票递给了赵蔓枝。
“帮我存着。”大佬的话听起来并不是开玩笑的。
赵蔓枝自然是欣喜地接过。
彭程脸上的笑容却僵硬了。如果他收下了,总有机会能从他手里拿回来,但如果他把支票交给赵蔓枝,这个损失就只能自己咽进肚子里了。
“不要忘记,司机。”他眼尾向上一挑,刹那间春暖花开。
让人不禁要怀疑,他到底有多少面,又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
“可你收了支票。”彭程气得咬牙切齿。真是贪得无厌啊,他这样想。
“你说输了,就任我处置。支票不是你送我的吗?”他言之凿凿,诱得人把思路直往他的话里钻。
999把这句话记为大佬的恶趣味。
彭程没想到这人看似沉默寡言,看似翩翩公子,却是如此,蛮不讲理。
若是快穿界的人在此,一定会说,少年,你真相了。他们曾经也是这样,先是被他的表象迷惑,情不自禁去招惹他,揭开温和的面纱,却见识到了他凛若冰霜之下的残忍手段。多年后,他们却猛然发现那冷酷无情之下,还有一层善捉弄人的顽劣。
对于开启养老日常的元莫浅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和幼崽没什么两样。毕竟他们活的时间连他的零头都没到。故而他对他们的态度已经算是宽仁至极。但若幼崽不听话,应当给他一个教训。
彭程自从生日那天不欢而散后,整个人就倒了霉运。先是被人套着麻袋揍了一顿,后又被他爸发现偷拿钱去买车。
“你这样做并不明智。他迟早会知道的。”
顾新刚同意给黄邵飞批假一天,第二天就收到了彭程被揍了一顿的消息。如此一联想,不猜到也难啊!
“那又如何?你难道没做什么吗?”和顾新接触越久,黄邵飞才发现他所谓的“仰慕”是真真切切的。
但顾新做的确实比黄邵飞理智多了,即使事情败露,他也只是告了个状,更何况彭程偷钱的事也是真的。
可黄邵飞呢,从前连学个纨绔子弟的模样也学不好,素来被彭程这类真的花花公子排斥。现在手段也如此简单粗暴,如果不是彭程现在被他爸关在家里,对方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找上门来。
明白确实是自己犯了错,黄邵飞显得十分沮丧。难能可贵的是他更加虚心地向顾新求教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那么会有一天,不用其他人刮目相看,只是希望再遇见元九时,他已经不是初见时那个失魂落魄又无能为力的人了。
但眼前他先要做的是回家应付他爷爷。毕竟顾新都知道的事,黄景业没道理不清楚。想起他爷爷一点就炸的暴脾气,他不禁有些担忧。
暮色渐浓,黄邵飞悄悄地溜进自家大门。却听见重重的一声咳嗽。
他只好停下来,咧开嘴,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爷爷,您刚从国外飞回来,一定很累吧,早点休息。”
“你小子好啊,不声不响进了玖通,还在顾新手下干事。”话音刚落,就响起拐杖落地的声音。
“也就一般一般。噢,好困啊,我先去睡了。”黄邵飞说完刻意打了打哈欠。当然,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能进玖通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元九。
“站住,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行为要端正,动作要儒雅。”他作暴跳如雷状后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你打人的事我先不计较了,但你要告诉我原因。”
黄邵飞有些无奈,如果说被指责能力不足,他就认了,但爷爷常常把儒雅挂在嘴上,可自己也没做到。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口。
他长叹一口气,“爷爷,有话您就直说。原因您不应该很容易就知道吗?”
却见黄景业如变脸般,以从未有过的慈眉善目看向他,“看来你在玖通还是有长进的,我确实能够查到你最近的事,但有你这个亲身经历者在,何必舍近求远呢?”
黄邵飞沉默片刻,睫毛闪过数十下,在这之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终是妥协,“他叫元九。”仿佛是揭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一般,声线平稳中带有难言的悲伤。
“元,多好的姓氏啊。”年过古稀的他,平日里是腰板硬朗、精神矍铄,举起拐杖追着黄邵飞打的时候,那是气都不喘。可现在,光光是听到这个姓,他就忍不住怆然泪下。
“爷爷,你怎么了,我是仰慕他,可不是那种啊。诚然,我初遇他时心头悸动,可我现在只是想能够看到他就好。”如果看不到,知道他就在那儿,心也是安的。
“罢了,平日你好好护着他吧。就把他当做亲兄弟一样。”黄景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突然便不想再问了。
他摆摆手,颤颤微微地离开,背影尽是孤寂。
黄邵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就逃过了一劫。不知为何,他看着那个背影,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事实上,黄景业并没有回卧室睡觉,而是来到了书房。
他慎重地拉开离自己的手最近的那个抽屉,一个早已褪去颜色的盒子,普通得甚至连花纹都没有。在暖色灯光的柔和下,盒子顶部却好像发出淡淡的光晕。
他静静地凝望着这个盒子,好久好久,却始终没有打开。闭上沉重的眼睛,那场景好似昨日重现。
那年,是玖通还不叫玖通,可那人还在的时候。凌霄集团觊觎他们新研发的科技产品,传言这是能够引领时代的东西,但实际并没有那么夸张,投入生产的产品还没有那人亲手做的十分之一来得智能。
饶是如此,将之投入市场后所产生的收益,也是能够让人眼红的。凌霄假意要和他们合作,实际却想空手套白狼。故意叫另外一家公司做了一场戏,被那人轻易识破。
他当时猜到凌霄会动手报复,甚至在临行前亲手检查了车子的每个角落。可没料到他们用改装了的原本由玖通生产的东西逃过了检查。
车开到一半,却不由控制地向栏杆冲去,他极力地踩住刹车,却仿佛触发了什么反向装置,致使车更加不可控了,砰的一声,惊天动地。车上一共有五个人,那人和年纪最小的弟弟在车子完全失控前将他们推了出去。
幸存者有幸存者的不幸。
那满天火光,映入他的眼睛里,至今都未消散。他仿佛还听见那人的蓝牙耳机在烧毁前发出“舅舅”的尖叫。
到那刻,他才知道那人还有个侄子。往后余生,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唯一和那人有血缘关系的人。却终究苦苦难寻。
“元九”,和自己的孙子年龄相仿,或许就是他的侄孙。
当他终有一天去见那人的时候,他也好有个交代。
无意中检测到这件事的999:“大佬,黄景业好像误会了。”
“哦?你喜欢八卦,就到别的地方呆去。”声音泠泠如清泉,大佬似乎并不在意。
作为系统的999情感却极其丰富,不免对黄景业产生了一丝同情。
因为对方完全被蒙在了鼓里。上一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大佬其实在创建完信息交流站后就立即登出了,留下了必将走向死亡的复制体和监督复制体的999。
为一件必将发生的事情而愧疚一辈子,对他来说未免过于残忍了。
既然大佬不让自己说,那黄景业误会大佬是它儿子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不然自己小命不保,更不用谈什么同情黄景业了。
心中有了忧虑的999决定继续抬头仰望天空。或许它应该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果大佬允诺的话。
999没想到,很快,它的这个想法就实现了。看来以后在大佬身边时,还是不要进行过多的心理活动为好。
再说那彭程,正准备带上车钥匙偷偷从家里溜出去,却被他爸人赃俱获。
他爸用一种极为失望的眼神看向彭程,“你让我怎么和父亲交代?他做了一辈子善事,却有你这样一个孙子。”
“你不要和我说他,他是做了一辈子善事,可他不照样将我们弃之不理吗?连你也只会一味指责我。”彭程失控地大喊。
大概每一个扭曲灵魂的背后,都有一个无法诉说的悲哀。
“算了,让你堂弟来接你,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他爸有了几道皱纹的眼角滑下酸涩的泪水,声音里是无奈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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