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鬼打墙,只是这坟堆都大同小异,这里也不知究竟埋了多少亡人,坟堆绵延不绝,所以感觉总像在原地踏步似的。
再向前走了许久,久到双腿已经彻底没劲儿了,终于走出这片绵延的坟堆。
“这地方太邪了。”吴厚喃喃道,出了上一个操蛋的世界,又来到这么一个地方,简直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
不过再怎么样也还得继续走下去。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金不换正垂头耷脑,几乎靠舟自衡和季青临两个人拖着走,忽而看见前面躺着的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个人。”
走近一看,果然是个人,是个死人。
尸体仰面躺在地上,一只手肿胀得过分,几乎要有他的半个身子那么大了,又是个患了那种怪病的人。
这人似乎死了还不多久,面容还没怎么改变,那只正常的手中还攥着一把青色的东西,细长的叶子,黄色的小花藏在叶子中间,十分眼熟。
“是生麻。”季青临道,之前小花他们采摘用来做饭的生麻。
一个瘦小的人影忽然不知从旁边哪儿窜出来,是个小孩儿,猴子似的蹲在这死人旁边用力掰他的手,这人死了一会儿,已经尸僵了,手又攥得紧,一时难以掰开。
“小弟弟。”吴厚看得牙疼,这生麻就算能用来做饭,这么几根,在死人手里攥了这么久,这小孩儿还真一点不害怕。
小孩儿转过头来,警惕地看他们一眼,捡起路边的石头,用力击打这死人的手,眼看将这死人的手砸得血肉模糊,终于把他的手掰开,小孩儿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生麻,飞快跑了。
“这倒霉孩子。”吴厚忍不住道。
“这地方是闹饥荒吗?”赵慨慷环顾周围,前方可以看得见村庄了,这村子和小花他们村一样,看起来都十分简陋贫困,“可能是因为粮食实在短缺吧。”
“啊,那怎么办?”吴厚哀嚎,“那我们在这边还找不到吃的怎么办?我快饿死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舟自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扩大,一时却也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既然来了,去村子里问问吧。”季青临沉声道,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只有这样了,再走下去,到不了下一个村庄,他们几个可能都要饿死了。
五人一进村子,村头有几个孩子在嬉闹,一个老人坐在旁边,约莫是在照看这几个孩子们。
“你们是哪来的?”老人站起身来,虽然头发花白,身体倒看着还挺硬朗。
“奶奶,我们从南和村来的。”舟自衡生得好又会卖乖,一般都由他承担起沟通的任务,“能不能上您家讨碗饭吃?我们没有钱,不过我们可以帮您干活儿。”
老人打量他们一番,见他们年纪不大,看着也都不像坏人,点点头,“你们跟我来吧。”
回到家,老人端出一屉丸子,和之前小花家吃的那种看起来差不多,不过不是淡绿色的,而是米黄色的。
“谢谢奶奶。”五人实在是饿急了,也顾不得吃相了,狼吞虎咽吃完了。
老人倒杯水给他们,待他们吃完了才道,“你们要还有力气,帮我把地里的粮收收。”
“好,我们现在就去。”几人站起身来,忙道。
老人领着他们来到地里,指着一小片土地道,“这片是我家的地。”
地里绿色的植杆约莫有人高,果实包裹在层层叠叠缠绕的宽大叶片之中,看起来有些像是玉米棒子。
几人都没干活农活,尤其是金不换,不过好在只是将这些已经成熟的果实摘下来,难度不大,多用点劲儿就是了。
几人很快分散进地里,开始采摘。
舟自衡打量着周围,老人的田地附近,可以看见还有不少其他人家的田地,种的大多也是这种玉米棒子似的作物,都已经成熟了。
这个村庄虽然也不算富裕,但是比起小花他们的村子,至少衣食方面不算短缺。
舟自衡又想起进村之前看见的那个孩子,从尸体手里拼命地抢夺那几根生麻草,还有在坟地里挖尸的那两个人,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
还有,那些得病的人,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被感染的?
人和人之间相互传染?还是通过水、空气、粮食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污染?
老人这片田并不大,五人从生疏到熟练,尤其是赵慨慷,他力气大,干活很快,不多时就帮老人把这一片田的作物都采摘完了。
“好,谢谢你们。”老人露出笑容,“晚上就在我家吃饭,住一晚上吧。”
“谢谢奶奶。”
“奶奶,您家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干的吗?”舟自衡笑盈盈道。
“我家倒没什么需要干的了。”老人挺喜欢他,“你们是想干活换点粮食路上吃吧?”
这几个孩子一看就不是他们这边的人,估计是打算远行呢。
“是啊。”舟自衡坦言道,“奶奶您知道谁家还需要干活的吗?我们可以帮着干。”
“村尾张奶奶家儿子最近不在,她家需要人,明天奶奶带你们去问问。”
“谢谢奶奶。”
累了一天,夜里众人很快便熟睡了。
月亮也是隐在云层之中,雾蒙蒙的,一点也不亮堂。
寂静的夜中,有什么声音断断续续地响着。
咚。
咚咚。
是在砸什么东西的声音吗?
发黑的鲜血迸溅,碎肉和凝稠的血块散落得到处都是。
赵慨慷睡的并不安稳,终于被惊醒过来,坐起身来。
旁边是吴厚的鼾声和金不换的呓语声,赵慨慷松了口气,是在做梦吗?
咚咚。
咚咚。
声音再度响起,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诡异,赵慨慷一惊,缓了缓神,什么声音?这么晚了还有人在砸什么?
正是这声音惊得他做了噩梦。
舟自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影在夜色里坐着,一动不动,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老大,怎么了?”
赵慨慷压低了声音,“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舟自衡坐起身来,细细听了一会,除了吴厚的鼾声和金不换嘟嘟囔囔的声音,没再听见什么,“没有啊,怎么了?”
赵慨慷摇摇头,“没事,我听见有什么声音咚咚的,像是砸什么东西的声音,可能是我神经太紧张了。”
“要不要出去看看?”舟自衡看着他道。
赵慨慷的能力是身体强化,五感比他们都要灵敏,所以这声音只有他听见了。
“算了。”赵慨慷想了想,摇摇头,“我也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声音,从哪发出来的。”
晚上有些声音其实也不算古怪,若是从前,他们肯定都没人当回事,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古怪的事情,他们也变得风声鹤唳,有点什么都紧张起来。
“睡吧。”赵慨慷摇摇头,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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