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从伊达航口中得知他昏迷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回家拿换洗衣服,松田阵平在不上班的时候都在病房陪护他之后,今晚说什么都不让人留下。
“可是明天是周末!今晚不需要补觉!”松田阵平试图抗议。
诸伏景光用一种“你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幼驯染:“明天不上班,今晚就不用睡觉吗?”
眼瞅着他再不离开,诸伏景光就要拔针头下床了,松田阵平只能带上换洗衣服离开。
医生说诸伏景光除了脑部的剩余淤血要定期回来复查,其余各项身体指数都良好,明天就能出院了,松田阵平自然也不再需要晚上陪护了。
回到他和诸伏景光合租的公寓,松田阵平看着有些杂乱的客厅——毕竟已经一周没收拾过了,打算把这份活留给第二天的自己。
虽然松田阵平嘴上跟诸伏景光在逞强,但这一周来的连轴转,加上心情起伏大,他确实有些累了。
在浴室里慢悠悠地洗了个澡,松田阵平换上舒适的睡衣,走进了自己这周加起来甚至没停留超过20分钟的卧室,准备久违地开展自己的爱好。
隔壁科室前两天不知道从哪搞了些手榴弹之类的模型,松田阵平闻讯赶来,运用起他平时懒得翻出来的情商蹭了些回来研究。
这栋公寓是他和诸伏景光在还没什么积蓄的时候租下来的,所以自带的灯光之类的条件没那么好,有些发黄,其实不方便松田阵平做那么精细的活。
但他可是松田阵平,住进来的第一天就把公寓里的灯都捣鼓一遍,以求做到想昏暗的时候它能昏暗,想亮得如同白昼般也可以控制。
此时松田阵平就调到最亮的那档。
结果他只是拆开了外壳,就被可疑的动静给打断了。
松田阵平的卧室窗户正在被什么人用不坚硬的物品砸着,声音不大,像在试探。
最近都在听些什么凶杀案的松田阵平:“……”不是吧,哪个胆大包天的盗贼踩点踩到警察家里来了?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工具锤,谨慎地拉开窗,结果被一团东西猝不及防糊了一脸。
松田阵平赶紧把挡住自己视线的东西拿下来,才发现是一束粉色的绣球花。
他往前看去,窗台上已经堆了一束蓝玫瑰,一束用精细零件组成的工艺花,应该是比鲜花更有分量的后者砸过来时的声响引起他的注意。
松田阵平越过这两束花,终于发现了站在楼下的罪魁祸首——三木贤治。
对方正以一种模特拍硬照的姿势斜靠在他的那辆马自达旁,怀里还抱着一束百合,看到松田阵平终于发现他后兴奋地朝他挥手。
这人是耍帅的中学生吗……
松田阵平打开手机,果然看到跳出了三木贤治刚发的消息:【我看到小阵平好像换上睡衣了,方便出来吗?或者我上去?】
他没提自己为什么要找松田阵平,松田阵平也没问。
【过来吧,房号xxx】
于是三分钟后,松田阵平就听到了敲门声。
“铛铛——送给小阵平~”开门的那一瞬间,萩原研二就把怀里的百合花塞到松田阵平怀里。
被大花束糊住半边脸的松田阵平立马就想到他开窗被花砸的场景。
忍无可忍的松田阵平使出了友情破颜拳。
“痛痛痛——小阵平为什么打我?是我选的花小阵平不喜欢吗?”萩原研二看着他的目光好像在控诉一个负心汉。
松田阵平把那束百合又塞回他的怀里,又把已经拿出客厅的三束花塞到他怀里:“是什么给你我喜欢花的错觉?一束就算了,你买那么多是为什么?”
萩原研二被花挡住的眼睛下意识弯了一下:送一束就可以吗?小阵平是觉得同龄男性好友间送花不奇怪,还是觉得是我送的所以很正常?
他收敛好自己的表情,艰难从花堆里探出半个脑袋:“因为我看到哪束花都觉得很适合小阵平嘛~不小心就买多了。”
“买多了就自己拿回去。”松田阵平一脸绝情。
萩原研二抱着那些花艰难地向松田阵平靠近了一步:“那小阵平至少挑一束留下吧,哪有让送花的人把花全部拿走的!”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拿走了唯一一束不是真花的。
萩原研二把剩下的花放到一边,看着松田阵平拿走的那束开始邀功:“哼哼,这束可是我亲手做的哦~小阵平非常有眼光嘛!”
卷毛青年看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些零件不错,可以拆下来用。”
“……”萩原研二好像被打击到短暂褪色了一下,“不要啊小阵平,你怎么忍心拆掉研二酱精心准备的花!”
松田阵平假装听不到他的哀嚎,转身去了厨房。
萩原研二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间公寓。
内部的装修和公寓的外部没差太远,都是有些年头的传统日式风格。
客厅的茶几和沙发上有些乱,茶几上随手放了几个装了东西的袋子,根据形状目测里面是衣服。沙发上则丢了一件黑西装。
客厅的墙上挂了一个黑色的硬质乐器包,根据之前降谷零所说,里面大概率是一把贝斯。
……虽然以萩原研二如今在组织里的经历来说总会下意识怀疑里面是不是藏了把大狙,毕竟这种不会凸显内容物形状的乐器包真的很适合放枪支。但这里不是组织成员的安全屋,没人会把这种东西堂而皇之地挂在客厅里。
电视机有点蒙尘了,不知道是没有看电视的习惯还是因为太忙没时间看。
电视机下面的开放式柜子一边放了囤积的调料品,一边整整齐齐地码了用透明盒子分类装好的各种零件。
客厅的尽头是厨房,左侧是两间卧室,一间紧闭着门,也看不出任何光线,另一间则敞开着,很明显是松田阵平的卧室。
萩原研二装作要上前给松田阵平帮忙,从他的房间前面路过:“小阵平你在拿什么呀,要我帮忙吗?”
松田阵平的卧室不大不小,是标准单身人士的配置:一张床,一个嵌入式衣柜。比较特殊的是占地面积比例大的工作台和特地做成悬浮样式的书架,算是把有限的空间运用到极致。
工作台上正摆着刚开始拆的……手榴弹?应该只是模型,小阵平在刚开始拆的时候就被来找他的萩原研二打断了。
同样不喜欢在拆模型时被打断的萩原研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刚刚松田阵平威胁说要拆他组装起来的花。
松田阵平拿着一罐啤酒一罐可乐走出来:“我在给你找没有酒精的饮品……翻遍了冰箱都没找到,最后在调料区倒是找到了诸伏做菜用的可乐。”
萩原研二上前摸了一下可乐,果然是常温的:“这种事情不要啊!不能和小阵平喝一样的东西就算了,谁会喝常温的可乐啊!”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要是我们把剩下的两罐可乐都喝了,明天出院回来的景老爷会把我杀了的。”
“好多槽点啊小阵平!”萩原研二一脸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反客为主地走到厨房,从冰箱里随便拿出一罐啤酒。
松田阵平想阻止他:“你不是开车过来吗,喝了酒还怎么开车,我可不会送你回去。”
萩原研二用他那双带着甜蜜笑意的紫眸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的卧室:“所以~就要拜托小阵平今晚收留我啦!小诸伏还没回来,也不会打扰到他!”
松田阵平为好友正名:“以诸伏的性格,他应该很乐意认识你。”
如果三木贤治确实是萩原研二,那诸伏景光和他成为朋友的概率可不要太高。
萩原研二见成功把话题转移到诸伏景光身上去了,就顺理成章地往下问:“上次小阵平都还没回答我呢,小诸伏为什么会住院?”
松田阵平闻言,正在打开自己那罐啤酒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凫青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望了过来:“三木,你好像对诸伏很感兴趣?昨晚我在医院没空,今晚就直接找上门来问了。”
萩原研二一惊,恨不得立刻血书一封自证清白:“冤枉啊小阵平!我只是因为小阵平能量严重不足才会过来的!”
他这句话是真情实意的,问诸伏景光情况只不过是降谷零想知道罢了,属于锦上添花,本质还是因为他一周没见松田阵平实在是忍不住了。
萩原研二越想越委屈,他赌气地长臂一伸就把松田阵平抱住:“已经6天没看到小阵平,我可是每天每天都想看到小阵平,小阵平不仅一点也不想我,还怀疑我QAQ”
他一件一件控诉过去:“每次都是我主动给小阵平发消息,小阵平几乎没有主动给我发!昨晚明明可以让我一起去探望小诸伏,却消息回到一半就消失了!我今天实在想见小阵平,开车不知不觉就经过了你家,惊喜地发现开灯了,就开心地去买花,还把我之前做了一下午的花带上,结果小阵平不仅不肯收下那些花,还想把我精心给你做的花拆掉!”
松田阵平越听越心虚,他举着啤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萩原研二说话时候的气一直喷在他脖子上,痒得很,又不敢在对方血泪控诉的时候挣开他。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锅一个个甩掉:“也不是这样……我很少主动给你发,是因为等我有空可以发消息的时候你已经主动给我发了;昨晚消息回到一半就消失是我不对,当时景刚醒来,我还急着通知他的朋友、同事、家人,忙完后就忘记回复你了;我也不是不肯收下你的花,我不是收下你做的那束了吗,说拆掉只是一时气话,谁让你用那么奇怪的方式砸我,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开窗时被砸了一脸,你明明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的。”
萩原研二依旧保持着从侧面环住松田阵平的状态,只是歪了歪脑袋,试图从松田阵平的表情上辨别他的话是不是真心的:“好吧,那研二酱这次就原谅小阵平。”
毕竟总是懒得开口的小阵平可是为了向他解释,难得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呢!
感觉逃过一劫的松田阵平闻言就把他的脑袋推远一点:“你不要在我脖子这里说话,很痒的啊!”
“不要,都说了小阵平能量严重不足,需要跟小阵平贴贴才行。”
松田阵平这才后知后觉想到:同龄男性朋友之间会这么亲密吗?
在警视厅里好像没见过,但是在那段五人的记忆里,萩原研二就是这么经常挂在松田阵平身上的,诸伏景光和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年轻男性举止也很亲密。
……所以,应该是正常的吧?
松田阵平不确定地想着。
hagi:《如何三句话让小阵平留我过夜》
景猫,有人趁你住院的时候偷家啦!!
(以及大概无人在意但是先叠个甲:本人其实是只喝常温的可乐但是我身边没人接受常温可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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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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