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不得不产生自我怀疑,我难道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我难道真的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吗?为什么我所有认识的曾经对我友好的同学与朋友都在一夜之间离我远去甚至恶意欺辱我?
这场聚会,我真的该去吗?
普利斯城堡内。
现在距离聚会正式开始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陈晨踩着地上猩红色的地毯,大步走进城堡的大堂沙发,一屁股坐在一侧沙发上,拿起桌子上以及放好了的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坐在他对面的许子瑜看他渴成这样,笑着问:“这么渴?”
陈晨用手将那一头如火焰般的红色头发往后梳了梳,漏出眉眼,听到许子瑜的问话,声音有些哑的回答道:“对啊,我嗓子都笑劈叉了。”
说完不等许子瑜继续往下问,就迫不及待的继续说:“我刚才在路上遇到齐霖那傻逼了,我一个加速加急刹,把他吓到一下子滚下山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许子瑜也笑了两声,然后跟陈晨交流道:“你觉得这次明哥特地让人把齐霖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陈晨无所谓的往后一仰,靠倒在沙发背上说:“无所谓,不过就是想办法教训他去去恶心。”
许子瑜笑道:“我想也是。不知道等会儿他会不会哭出来。”
陈晨笑着说:“那还不如猜他会不会尿裤子呢。”
说完两人都哈哈哈得笑了出来。
等齐霖到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半个多小时了。
城堡内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大厅的最中间是一座高高的香槟塔,香槟塔的一边放着一架钢琴,钢琴旁站着一名年轻的指挥,指挥穿着燕尾服带着白手套拿着指挥棒在空中挥舞,他正对面是一个二三十人的小型交响乐团。在指挥右手每一次的挥舞下,在其左手每一个抓、按、举下,乐团中飞出了一篇篇华美的乐章。
一对对的先生女士在香槟塔的另一边随着乐曲舞动,或是轻摇或是踏步,衣摆飞舞间镶嵌其上的珠宝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其余人或站或坐,或端盘糕点或举杯浅酌,他们三三两两得聚拢围绕有整体呈围绕在这个画出的舞台周围,不时集体传出一阵笑声,只因某个人因为音乐节奏的变动而错乱了脚步。
穿着黑色马甲系着红色领结的侍者面带微笑穿梭在人群间,为宴会上的宾客提供酒水或者其他用品。
所有人都衣着华丽、服装整洁,所有人在头顶那巨大的水晶灯的照耀下都闪闪发光,让人目眩神迷。
除了站在门口的齐霖。
齐霖像个乞丐又像个残废一样,杵着一根带泥散发着腐味的树枝,脸上头发上也满是泥垢,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左脚上还用几根树枝固定微微抬起。
齐霖看到眼前这华服旖旎的场景后,微微垂下了眼睫,有什么好失望的呢?自己迟到了这么久,没有任何人来寻找他或是给他打个电话,这一路上他已经对这个聚会不抱希望了不是吗?之所以忍着疼痛从山林中爬出来,一路走到这里不过是自己的垂死挣扎罢了。
一名侍者来到齐霖的身边,低声跟他说东方明要见他,让他跟着过去。
齐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应了一声后就跟在了侍者身后,杵着木棍,一瘸一拐的绕过人群,贴着墙边往里走。
这时人群已经发现齐霖的到来,一个个像是躲避流浪狗一样的离他三四米远。音乐戛然而止,全场寂静,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或是直接或是侧目的观察着齐霖,几个人耳语之后对齐霖漏出嫌恶的目光。
齐霖没有看任何人,他知道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可是他现在已经疼到麻木了,这点小伤小疼已经不能给他任何干扰了,他只看着自己前面带路的侍者的脚后跟,努力跟上对方的脚步。
等侍者停下脚步,微微鞠躬离去后,齐霖站定,依旧低着头。疲累、疼痛以及高烧让他的精神萎靡,浑身无力。他的扭伤他已经做过紧急处理,刚才明明已经不是很疼了,此时却疼得他浑身冷汗,头晕脑胀。
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不认可的语气说:“怎么伤的这么重?”
齐霖以为自己烧迷糊听错了,他慢慢抬头,直接对上东方明那双满是嫌弃的眼神,然后又重新低下了头。
东方明皱着眉看着破破烂烂的齐霖,不满意的说:“这还怎么玩游戏?”
陈晨显然也没想到齐霖会伤的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东方明为齐霖准备的游戏是什么,但他脑子转的飞快,对东方明建议道:“那要不让人把他伤口包扎一下,然后打个止疼。能活动了就可以参加明哥的游戏。“
东方明想了一下,同意了,招了招手,身后的保镖就将齐霖架下去了。
齐霖想着等会儿他们要跟他玩儿的游戏,那会是什么游戏呢?之前他们聚会的时候不是没有玩过游戏,真心话大冒险、狼人杀、抽纸牌甚至是一起打电动,可是今天要玩儿的游戏一定不是这些中的任何一样,总归不过是想着怎么折磨自己罢了。
城堡里的医生很专业,三两下就处理好了齐霖的伤口,并给他的脚踝进行加压包扎、用药以及制动。并安慰他扭的不是很严重,过段时间就能好了,只是这只脚不能再用力了。之后递给他一个合适的拐杖就让他被保镖带走了。
保镖把齐霖重新带到东方明面前的时候他们几人正在玩儿摇骰子,有人喊了一句“四个五”,就有人接了一句“五个五”。
陈晨刚喊了一声开,扫了一眼桌面,然后就看到齐霖过来了,赶紧把骰盅一合招呼着:“齐霖来了,我们先停一停,看看明哥要玩什么游戏。”
于是众人就也将骰盅合上了,等着东方明的指令。
齐霖看都没有看陈晨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输了,不然这一会儿两秒的时间他肯定不至于等不了。
东方明挥了挥手,一名侍者将一个托盘呈了上来,托盘上放着一枚车钥匙和一块手表。
东方明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保持安静静心听着:“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叫做‘捉迷藏’,等会儿我们给半小时齐霖让他在城堡里躲起来,后花园、厨房、任何一个房间甚至是下水道,只要是在普利斯城堡的范围内他如果有能力可以爬到城堡顶上。”
人群适时哄笑了两声。
东方明继续说到:“半小时后我们可以派出两个人去找他,寻找时间也是半小时,在时间内如果齐霖被找到这两样东西寻找者自由分配,而齐霖嘛,我听说人类在拼尽全力时是可以单杀野狼的,前两天一个朋友送了几匹野狼给我,也刚好让齐霖帮我们试一试。”
众人看向齐霖。
齐霖站在那里,双手握紧拐杖,用力到发抖。
东方明眉目不动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多么恐怖的事,语气依旧到:“游戏……”
“如果我赢了呢?”一道嘶哑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东方明的宣判。
东方明微微转头看向发出质疑的齐霖,微微皱眉:“什么?”
齐霖死死的看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咬着牙说:“如果我没有被捉住呢?” 齐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继续说道,“而且你的游戏规则不完全,是被看到了就算是捉住了,还是需要抓住我才算是被捉住了。藏、捉期间难免会破坏家具这部分的损失又怎么算?”
东方明看了一眼齐霖的脚,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无所谓的说:“算你被抓住了才算输。游戏期间一切损失由我自行承担。至于你赢了奖励,这两样东西都给你了。”
齐霖说:“我不要。”
东方明这才正眼看他,目光暗沉:“那你要什么?”
齐霖张了张嘴,哑着嗓子说:“我要转学。”然后在心里补充道,“我要远离你们。”
东方明看着齐霖,浓黑的眼眸不辨神色。
“好,那么,游戏开始。”
话音落下后,齐霖转身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完全不顾身后人群对他的议论。
齐霖一间房间查看着,卫生间、书房、卧室……他把每件房都打开看一眼,并不进去仔细搜查。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更本就不能支持他在被发现的时候弄够躲避被抓,不然东方明也不会直接“大发慈悲”的给他一个看上去放他一马的游戏规则。他需要找一个即使被发现了,对方也抓不住他的地方。
直到他打开了一扇城堡的最顶端也最里面的房间——这是一间画室,很大,很空。
七八米挑高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天窗,月光从天窗洒落,不偏不倚得落在房间的正中央,那里是这个房间唯一的一处光亮,哪里摆放着一个幅一米多高的油画——这是一幅人物像。
齐霖看着画中人,画中人也在看着他,一摸一样的面容,照镜子一样,只不过画中的少年青春飞扬,而现在的他却狼狈不堪。
说不震惊是不能可能的,哪怕齐霖已经对东方明失望至极见到这种场景他的那心也是有一丝丝波动的,笔触温柔,色彩明艳。画师对画中人倾尽了全部的爱意,满溢到画里画外就连每一丝光每一粒尘都在爱他,都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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