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唯一洁白的墙板上挂着一块蓝色的布,布被完完整整方方正正的挂着。
这是一张不同于地上脏乱烂的抹布,而是干净,整洁,靓丽的。那张布呈正方形,头部大小。以深蓝色打底,边缘用金丝线缝了一些符号,沈行云看不懂。
沈行云走近,打算仔细瞧瞧时猛然发现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块布,就在不久前。
他想起了刚刚站在祭坛中央的头顶泡面的长袍男人。他的袍子似乎是深蓝色的,镶着金丝线。而他手上那张长卷,似乎也是蓝色的。
金丝线看上去杂乱无章,沈行云定眼一瞧,发现那布中心似乎是缝了一头……猪。
没错,金猪。
沈行云的嘴角抽了两下。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还伴随着他听不懂的对话声。
应该是那些村民回来了。
沈行云收回对蓝布的打量,内心思绪万千,却也不得不翻窗出去。
仿若是一瞬间,房子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沈行云深呼吸一口气,房子里的味道实在是难闻,他不得不佩服生活在这里的村民。
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笑。
沈行云抬头往声源处望去。
只见那人双臂环胸,靠着那间房子的墙壁,全身懒散地盯着沈行云。
是那位破坏了祭祀的男人。
闻生:“想知道什么,跟我来。”
语气轻盈却又强硬,说完也不管沈行云答不答应,转了个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然,在这种人生地不熟,本人还失忆的情况下,沈行云自然不会拒绝,便老实跟在闻生后头。
闻生带着沈行云远离了海石村庄,往村庄后山上去了。
带路的人全程没有往后头瞥一眼或是搭话什么的,两人沉默的走了一路。沈行云开始观察起眼前的人。
闻生手上的“武器”已经被他丢弃了,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虽说天气刚入秋,但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气温在慢慢下降。沈行云无意地摸了摸外套的下摆。
闻生衣着短袖,此时更能明显地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闻生回头对沈行云说。
“沈行云,你呢?”
“闻生。”
一切又归咎于沉默,沈行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蜿蜒了一会儿,沈行云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庙。这座小庙看起来破旧不堪,蜘蛛网多得似乎将整座庙包围了起来。
向下望,视野极佳,可望见海石村庄的全貌。这里树林密布,杂草丛生,但唯独小庙面前,正对村庄的那一块,干净伶俐,杂草都被清除得干净。
不知是庙里人干的,还是村庄里的人弄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等沈行云回过神,闻生已经将庙门打开,跨过门槛,往庙里深入了。
沈行云也不着急,自顾自地观察起这座小庙跟这间山林。边看边往庙里走。
沈行云跨过门槛,走近这昏暗的小庙。
小庙的正中间有一座小佛像,看样子应该是观音菩萨。仿佛是因为长期的搁置与无人问津,菩萨被各种飞虫侵占,功德箱里早已是黑色一片。
令沈行云意外的是,庙里不止一个人。
“嗨,帅哥!”一声靓丽的女声出现在耳边,方煜走到沈行云面前,热情的招呼道。
“你好。”沈行云点头微笑示意。
“你可以叫我方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怎么个事儿奥,首先,这个村庄叫作海石村庄,如你所见他们进行了一场祭祀仪式,但是呢被闻生给阻止了。”
在庙的所有人处在另一个不可言喻的世界,他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一世界与外界的隔膜。
沈行云观察到不远处躺着一名男子,便开口问道:“那位朋友是怎么了?”
方煜:“他叫陈阅词,进了村民的房子,带回了一块布。但回来后就呈现了昏迷的状态。”
沈行云回想起刚刚令人作呕的木屋,在床头墙上确实挂着一块布。
“一块蓝色的,中间绣着一个猪头的布?”沈行云边说着,边用手比划着布的大小,眼神透露着纯洁无害。
“没错,但我们需要你明白的一点是,你能跟陈阅词一样进入村民的屋子,但我们不能,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去解决这个世界。”方煜郑重其事地说道,语气严肃。
沈行云不置可否,转而看向一旁假寐的闻生,抬手指向他,道:“我选择跟他一起。”
方煜抬了抬眉,其余人也将目光扫向闻生。
当事人睁开了眼,淡定地点了点头,“先休息,晚上行动。”
沈行云选了个对眼的位置坐下,除了方煜、陈阅词和闻生外,庙里还有三个人,已知陈阅词和自己是一样拥有能够自由出入村民房屋的特殊体质,而这种特殊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今晚上的行动也未知生死。
暮色渐近,右手指的戒指经月光反射,明亮且清澈。
沈行云又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闻生,觉得此人有种近乎亲切的熟悉感,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往上看,白T修饰了他健壮的身材,胸膛缓慢地起伏,再往上看,一双凌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行云。
闻生发现了沈行云偷窥似的目光,而后者即使发觉了也全然不转移目光,他淡定地起身,走向闻生。
“能走了吗?”
“可以。”闻生起身拍了拍,而后走出了庙门,沈行云紧随其后。
在沈行云对闻生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的同时,闻生也对沈行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兴许是对于初识者对于未知的冷静,兴许是在庙里主动提出想和自己合作,又兴许是对于拥有特殊体质人群的探求,总之,如果沈行云不拖后腿的话,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暮色渐浓,山林里寂静无声,空有野草随山风刮过二人裸露的皮肤,晚风呼啸,呜呜咽咽,平添几分幽暗的恐惧。
他们又重新踏入了海石村庄,闻生带着沈行云站在了一所房屋前,轻轻地敲了敲木门。意外的是木门没有跟想象中的一样被打开,反而是从侧方黑暗里走出来一名女子,是白天在祭坛上的那位。
她看起来似乎比白天更加虚弱了。
“跟我来。”她说。
她把二人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草棚里,圆溜的大眼小心翼翼地盯着两位外村人,不等两位开口询问,她便自主讲述了起来。
“我叫扶弃,海石村庄以前不是这样的。村庄思想文化很落后,好几十年了都是这样封建的思想,如此很难带来好生活。
“几年前这里来了一名巫师,他说只要按他说的做海石村庄就能够摆脱穷困的现象。他们蠢得跟牛粪一样!”
说到这里,扶弃目眦尽裂,身体剧烈地起伏着,最后一句话从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她口里说出来太反常了。
“他们信了愚蠢巫师的话!后来巫师要求每年都要他们选出一个人作为祭品,以佑海石村庄万年富贵。这简直蠢透了!”
“祭品的下场仅仅是被巫师杀死?”闻生听完发出了这声疑问。
扶弃听到这句话出现了明显的怔愣,“是,是的。”
闻生好笑地看着扶弃,随后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沈行云,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闻生给沈行云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在撒谎。
沈行云不表态,“你能带我们进村民的房子吗?”
“哪个?”
沈行云指向刚刚他跟闻生等扶弃时面对着的那间房子,“那个。”
扶弃迟疑道,“这个……村民脾气不太好,小心一定不要把他们吵醒了。”
“住了几个?”闻生试探的问道。
“三个,一对夫妻跟儿子。”扶弃答道。
自从发现扶弃并不像表面一样看上去人畜无害,并且还会选择性撒谎的时候,他就死死地盯着扶弃言语间的表情与动作。
白天他看见扶弃进了那间屋子,但晚上却是从这里出现的,他以为他刚才的问题会让她露出些许马脚,但这姑娘的回答宛如清水,好像与此家毫无瓜葛。
这让他有些意外,闻生装作不经意地换了个位置,此时更容易看清扶弃,他发现她的脸上,眼角,嘴角有着血痂,不多,所以不易被发现。脸上其他地方也布满了各种颜色,这是闻生白天看到她时没有的。
“请。”闻生对着扶弃做出了请的姿势。
扶弃没有迟疑的走了上前。
闻生跟沈行云并肩跟在后面。
主要是闻生刻意跟沈行云并肩的。
闻生用手肘撞了撞沈行云的臂膀,在沈行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闻生把什么长长的东西塞进了他的裤兜里。
他隔着裤子布料摸了摸,是把小刀。
沈行云想起了他们说,他现在的身份对他们很重要,所以首先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闻生的行为倒是证实了他这一身份的重要性。
沈行云看着闻生,没有表情,反倒是闻生一副“不用谢哥”的欠揍表情让沈行云很难不揍他。但他生生忍住了。
在房屋门前站定,扶弃打开了木门,和沈行云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屋内,闻生则在门外放风。
“遇到任何问题,务必先保证自己的安全。”闻生对沈行云说。
沈行云听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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