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云一进房子,白天闻到的那股恶臭熏天的味道又冲了过来,只是味道比白天的要淡一些。
这种味道很奇怪,为什么在房子外面的时候闻不到呢?
沈行云胃内一阵翻云倒海的恶心,可他还是得跟着淡定自若的扶弃潜进这间房子。
借着月光,沈行云将这间房子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这间房子比村庄里其他的房子都要豪华,其他的房子要么只有一个房间,要么一个房间分成两个。
而这间房子一眼看去有一个小小的厅,用木板做成的门有两三个。
屋子的凌乱程度也比他之前进的屋子要低。
沈行云瞬间舒服起来了。
沈行云脚步轻轻,小心翼翼地观察起这间房子的东西,争取不遗落一点细节。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他发现房屋内各处有放置木草,借着月色,草叶的形状摸起来像长卵形,沈行云取了一支拿在手上打算明日白天再仔细瞧瞧。
在沈行云行动的时候,扶弃只转了一会儿就坐了下来。
背着窗,因为屋外闻生总是时不时盯着她,防止她有什么动作。
今天的天气很给力,也许是前几天下了场大雨,今天的太阳很大,万里晴空,而月光也在发挥它微弱的作用。
旧时代的房子,门的制作很粗陋,这间房子也不例外,在扶弃不经意间,沈行云扫了一眼主卧,可以看到隐隐约约有一对人躺在床上,也看到了那块蓝色的布。而因为金丝线的原因,它让自己变得更加显眼,省了沈行云不少事。
但看到这里并没有什么用,他想再进去看看。
奇怪……这种臭味怎么越来越淡了呢。
在沈行云马上就要打开其中一扇门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低头一看,是扶弃。
她低声说,“去那里,”她指了指另外一扇,又朝沈行云现在开的门说,“这是他们儿子的屋子。”
这间房子,四扇门,大门,主人房间的门,他们儿子的门,以及刚才扶弃说得那扇。
他们儿子的那间屋子光线很暗,在这种环境下很难看清里面是什么,要不是扶弃及时拉住他,恐怕他现在已经制造出什么声音来了。
最后那扇门半开着,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开的时候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门内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只能勉强看清地下是一级一级的台阶。
在沈行云正在准备抬脚往里走去时,他听到了一声刻意压制过的呼喊,但在这种情况下沈行云还是听得很清楚。
“哥——”扶弃惊道,随即又闭嘴,她慌不择乱地跑向窗边,一跃而下。沈行云也跟了过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窗边负责放风的闻生早已不见,在不远处他跟一个人打起来了,说是打,其实是闻生骑在那人身上,压着他不让他动。说是人,也不全是,因为沈行云发现,那人体格很大,头的轮廓很像猪。
被闻生压在身下的那人似乎很不服气,奋力挣扎着,全然未注意到扶弃的呼喊,以及身旁出现的第二个压着他的人。
沈行云几乎是在一看清局势的情况下就翻身跃出窗户,左手摸向那把小刀跑向闻生。
没猜错的话,根据村民人人皆有的蓝布中间绣着的猪头来看,眼前这位猪头人很有可能是问题的突破口。
这位猪头人的行动很笨拙,但力气却很大。
等沈行云走进,闻生已经大汗淋漓了。
月光反射着闻生,将他脸上的汗珠照亮,沈行云看着他的侧脸,很想问为什么打起来的时候不叫一声,但现在显然不是谈闲话的时候。
沈行云将小刀抵在了猪头人的脖子上,可见猪头人的挣扎明显变小了许多。
他们本来准备用小刀来威胁猪头人,再想办法把这个突出的鼻子下面的嘴还流着口水的恶心玩意儿绑起来。
结果他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厉声的制止。
“住手!!”
还站在窗边的扶弃瞬间疯了般跑向沈行云那边,伸出双手想要撕裂沈行云。
这个时候的扶弃,在沈行云眼里就是一只发疯的女鬼,全然不见之前小女生般的不自然。
他们这时才发现,这个扶弃跟本就不是人!
她的奔跑速度完全超出了人类极限,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沈行云眼前。
她的长发飘散,眼中血丝满布,嘴上发出难听的尖利的叫声。原本干干净净的双手不知何时指甲已经长出了好几厘米,尖厉骇人。
闻生见此状况不再压着猪头人,他起身一脚踢飞了扶弃,随后一手抓住沈行云握住小刀的手,一手握住沈行云的肩膀,两人一起在付韶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出去好几米。
沈行云的整一只左手被闻生包围着,因为运动过的原因,闻生的手心传来阵阵的热量,肩膀也被人掌控着,沈行云的身子在一瞬间僵起来了。
很热,很暖。
很陌生,却很熟悉。
他们停下脚步,猪头人跟扶弃也没有追过来,他们之间隔着七八米远。
沈行云可以感受到身旁的闻生传来一阵一阵浓重的喘息声。
沈行云的肩膀处传来重力,闻生嫌握着沈行云的臂膀不好借力,于是干脆环住了沈行云的后颈,将自己靠在了沈行云旁边。
好热……
但是沈行云没把闻生推开,不知道为什么扶弃扑向自己的时候,他的脑子“叮”的一声露出另一个女孩熟悉的脸,以至于他没有反应过来,还好有闻生。
四人两个阵营,许久都不见下一步动作。
“嘎吱——”门开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间沈行云刚刚出来的房子。
只见从屋内走出来一个小胖子,矮矮的,是他们在这里见过的身材最庞大的人,沈行云的眉毛皱了起来。
小胖子的目光呆滞,行动也很笨拙,他亦步亦趋地走向闻生跟沈行云。
沈行云观察着小胖子,他的皮肤状态很正常,看样子跟海石村庄村民的状态完全不同,恰恰相反的,小胖子很正常。
而闻生却盯着另外两位,明明小胖子都没有朝他们走来,扶弃的脸上却表现出了先是愕然而后是愤怒的表情,但力气很大的猪头人却为此十分害怕,他拽了拽扶弃的衣袖,而后扶弃跟着猪头人走了——在小胖子看不见的时候。
闻生回头见沈行云一直盯着小胖子,以为他害怕了,于是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
其实沈行云并没有。
但闻生谈吐间喷薄出的热气萦绕在耳旁,轻盈的语气带着些许喘声,让沈行云耳根痒痒的。
“哥有必杀技。”
……
欠打。
听见沈行云轻“啧”了一声,闻生闷笑了一声,刚好体力恢复了一些,闻生就站直身体放开了沈行云。
小胖子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一直垂着头的他此时猛然抬起头,瞳孔呈现不正常的形状,歪歪扭扭的,眼睛也是一大一小。
正常情况下被跟他对视一眼必定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但小胖子只看到了一块布,一块蓝布,中间绣着猪头。
小胖子的瞳孔皱缩,粗肥的双腿一瞬间软了下来,他跌坐在地,眼睛也在一瞬间恢复正常。
“啊啊啊啊!快拿走拿走!!”
在小胖子抬头之前,闻生就已经将揣在裤兜里的那块陈阅词冒险偷出来的蓝布摆在了面前,沈行云则站在闻生身后。
闻生体型要比沈行云大一些,也比他高两三厘米,所以在小胖子走到跟前的时候只看到了那块蓝布。
闻生将蓝布重新折好揣好。
“可以了。”沈行云示意。
“什么名字?”闻生蹲下来,问。
小胖子哆哆嗦嗦地答:“扶、扶财……”
“介不介意跟我们走一趟?”
“我爹娘还在家里,他们,他们看见我不在……会发疯的。”
“那他们看见这块布会不会发疯?”
闻生好笑地看着扶财。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就是不走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你爹娘发疯不关我们的事,反正我们有布。
扶财没吭声。
就这样,呆呆的小胖子扶财就这样被他们“带”走了。
闻生肆意地环住扶财,闻生比他高三十几厘米,又高又壮,扶财被压迫着全程不敢吭声。
“你等一下。”走着走着,沈行云示意让他在这等着,而后自己翻进了其中一个村民的房子。
不一会儿,他又翻了出来,手上多了一些纱布跟一个小罐子。
纱布闻生知道大概率是给他自己用的,但那些小罐子……
“这是什么?”闻生盯着沈行云手里拿的那瓶小罐子。
“烈酒。”沈行云淡淡答道。
“怎么,想跟哥庆祝一番今晚的战果吗?”闻生一手抓着“战果”,一边对着沈行云笑道。
沈行云深呼一口气,沉默站定,用无声却能杀死人的眼神望着闻生。
闻生能感受到沈行云的沉默震耳欲聋,沈行云本不想和眼前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自恋的家伙多说,可是看在闻生将小刀递给自己,在与猪头人搏斗时为保证屋内的人身安全却选择不出声呼叫的份上,沈行云说:“给你消毒。”
“行,”说完,闻生又继续抓着扶财走,“我知道村口有条河,带我先去清洗一下。”
闻生提着扶财,两人并肩走着,谁也没说,谁也没问。在之前闻生与猪头人搏斗的时候,沈行云就注意到他的右手沾有血迹,手臂有被猪头人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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