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生,沈行云,你们回来了,陈阅词醒了!”一直呆在庙里,负责照看陈阅词和监管扶财的小妹说,她脸上的笑容难以掩抑,扶着陈阅词的手也略显激动。
果然不出两人所言,将那块蓝布还回去,陈阅词就能摆脱昏迷状态。
不过自这时起,沈行云总能从四面八方感受到某种被注视的感觉,但当他看向闻生时,对方总是淡淡地笑笑。
他们准备让刚醒的陈阅词好好缓一缓,顺便等等外出打探线索的其他人。
“小少爷,你是这个村儿的老大?”闻生盘腿坐在扶财身边,托着下巴问。
早已醒了好半天却依然被绑着的扶财听罢扬了扬白嫩的下巴,“可不是,不仅是老大,还是这个村儿最富有的老大!我紧告你们,识相的赶紧给我送回去,否则……”
闻生直接打断他,“那既然如此,你那位弟弟也是对你俯首臣称咯?”
扶财一勾唇,轻蔑道,“我没有弟弟,他是被我爹抓来给我当狗的!”
听到这,小妹和陈阅词都不免倒吸一口冷气,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气力如此之大的猪头人竟然是扶财的奴仆?这无论如何都难以解释的通,于是沈行云想起了另一种可能——诅咒。
“那扶弃呢?”闻生继续追问。
哪知此时扶财却懵懂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扶弃不是扶氏的人?可昨晚她为何是在扶氏房屋附近出现的呢?
方煜和胡子大叔一起回到了大庙,接着众人看到陆杰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庙,问着,说是下山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好心提醒大家认真看路。
陆杰看着清醒过来的陈阅词,先是同大家一样表达了自己的错愕,他谨慎地扫视了在庙的每一位,在看到角落处熟睡着的沈行云时,他如释重负般呼出了一口气。
陆杰小心地一步步走着,准备找个位置好好休息一下,哪知眼前一模黑色的身影正逐渐逼近。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陆杰正在被闻生步步逼退。
“我,我警告你……在这个世界打人是会受到惩罚的!”他努力让自己挺起胸膛,但对方比他高出大半截,致使他感受到无数股莫名的力量在压力他的身体。
可是在庙的每位并没有要进行拉架的趋势。
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挥到他的脸上,反而是闻生双手握起陆杰的左手,痛彻心扉地安慰道,“兄弟,虽不是你的错,但看对眼缘的朋友难之又难,对于何智斌同志的死,请你节哀啊!”
闻生握地用力,陆杰疼的龇牙咧嘴,左手疼得痉挛着,以奇怪的频率颤抖着,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直到闻生放开他的左手,他的神经才开始归位,反应好半天才顺应着闻生的话说,“是,吗……你们,看到他了?”
“他已经变成村民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陆杰咬牙切齿的说着,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闻生,似要把他盯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才肯罢休。
闻生则大大方方地迎着陆杰的针雨般的眼神,礼貌地笑笑。
在夜晚降临之前,岁月一片静好。
扶财被他们绑了一整天,除了偶见扶财父母发了疯似的在村庄挨家挨户地找,也没再见着其他的什么动静。
沈行云一睡就是一下午,陆杰也安分守己,不过今日的夜晚似乎来临得格外快,像是有什么等不及了般。
黑云吞噬了半边天,渐渐开始布满西边天,扶财被打开了睡眠按键,头一低脸一闷开始睡觉。从衣服上扯下来的那块布依然安分的盖住了扶财的眼睛。
所有人都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开始睡觉,殊不知在庙的人各怀鬼胎。
闻生双手交叉枕着后脑,躺在一块破烂的草席上,胸膛平缓地起伏。庙外安静无比,听不到任何活物的动静。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陆杰怪异地伏在地上,墨黑的短发逐渐变长,变得蓬松,最终长成了泡面状。原本简约的长袖短裤,也变成了一件深蓝色长袍,这身装扮,与前日那位在祭坛上的祭司并无二异!
他睁开了一双猩红的双眼,正在以一种扭曲的姿势靠近熟睡的闻生。
陆杰的蜡黄枯燥的双手附在了闻生的双肩,而闻生却是全然未知危险的降临。
就在陆杰的脸马上贴在闻生的脸上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蓝布。
陆杰的全身瞬间疲软,那抹猩红也消失不见。
“谁,是谁?!”
“是你大爷。”
那块蓝布从眼前消失,印入眼帘的是早已睡醒,慵懒地用手托着下巴的,本应该被变成村民的闻生。
陆杰见了鬼般的向后一靠,结果撞上了另一人,被撞的那人发出了嫌弃的“啧”声。
是沈行云。
当看清人,陆杰又是一惊呼。
“啊!!你你你你,你怎么是醒着的!”
“让你失望了祭司先生,像陈阅词那种拿了布就睡觉的是一般人,而沈行云这种是二般人。”闻生说着,随即又附上了他那标志的礼貌微笑。
祭司听此,发疯了般狂笑着。他站起身,全身极不协调地靠近沈行云,头发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脸。
他不管不顾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行云微皱着眉,小步后退着,“你摔伤的那条腿,是前天闻生打断的。闻生和你握的右手,是前天他用弹弓打断的。”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他精神好像不太好了。”胡子大叔说。
祭司还在不断的靠近沈行云,闻生终是看不下去了,三下五除二将祭司绑好。
其实早在下午陆杰回来前,陈阅词就忍不住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那是在他梦中的故事。
海石村庄这一地段在很久以前是一片海,但随着地壳运动,这里演变成了四周高中间低的盆地,于是早些人在村口立了块石碑,刻有“海石村庄”四字。
随着几百年人类文明的进步,村庄规模扩大,村民人数增加,有不断从四方流离的难民来到海石村庄。
有一天,扶财的父母在扶财诞生后不久捡到了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让他吃剩饭,睡牛棚,虽然做了扶财的奴仆,但好歹让这位男孩有了栖身之处。
后来他常趁扶财午睡,男女主人不在家时偷跑到离村庄几公里的学堂里偷听,三番五次后竟有了几分儒学之气。
偶然一次,他在牛棚外遇见了一位流离的女孩,他名扶离,便称她为扶弃。
扶离经常趁着去喂食牛的时候顺便照顾扶弃,和她讲他在学堂里听到的诗歌,杂句。
生活原本一帆风顺,扶财也长得越发圆滑,直到有一天村庄里的人发现了扶弃。他们给了扶离两个选择,要么将扶弃送给他们当儿媳,要么告诉扶财父母。
扶离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将扶弃护在身后,正值青春期发育的少年严重营养不足,瘦弱的脸颊以及薄如蝉翼的骨脊,但他依然不甘示弱地张开他的双臂,即使那是一双皮包骨的双臂。
在一众高大的村民面前,他的保护微弱且可笑。
村民开始动身用强的,他们打晕了扶离,抢走了扶弃。任凭扶弃如何的呼喊,扶离再也没回应一句。
过了许久,扶离额头上的血已经流干,他费力地睁开了青紫的双眼,只见他眼前出现了一名穿着深蓝色长袍,头顶泡面长发的男子。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扶弃在被虏回村民的家里,不到一时,便被凌辱致死。
这个故事,一直在陈阅词的脑海里循环往复,对于陈阅词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关于人性的噩梦,可是任他如何挣扎,却也始终在重复着这些画面。
直到白日的清醒,他也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闻生也终于清楚了这人物之间的关系,于是与庙里的人策划了这一场,只为找到最后对应的他们的最后一个猜测——陆杰的真实身份。
胡子大叔自愿扛着被绑的祭司,闻生则扛着扶财,沈行云扶着陈阅词,方煜和小妹两人紧挨着。大叔和方煜在回大庙之前发现了猪头人扶离,他们现在便是去找扶离和扶弃。
在路过扶财家的时候,闻生顺手便将扶财送了进去。
众人站定在一个山洞前,胡子大叔大声喊着扶离扶弃,一个猪头人出现了,身后乖巧的跟着一个尖利长爪,长发飘飘的女鬼。
即使是听了这个故事,没有见过两人的均是下意识后退着,只有闻生和沈行云跟这两是老熟人了。
前天的祭祀被打断,扶弃作为祭品被闻生救下,现在的扶离已经多日未进食,现在更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
可是祭司的出现让他收起了獠牙。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请祭司放过我吧……”扶离说。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还没有呢。”
“人的命数自有天定,您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道是轻松!”祭司对着扶离吼,“现在在这里大义凛然,报复那些杀死扶弃的村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圣母之心呢?”
扶离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承认他的初心是杀死那些村民,可事情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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