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桑也看到了。
“刀伤?”
“嗯。”谢玉衡点头,将那方帕子折起,放在桌案上,“昨日擦匕首,不小心划开的。”
孟挽桑沉思点头,那日宴会上她确实送过谢玉衡一柄锋利的匕首。
“昨日?”
经他这一提醒,孟挽桑这才想起她昨日伤口疼的睡不着,半夜隐隐听到动静,开窗就看到一道黑影。
而他房中也空荡荡的没了人,想来是他大半夜的出去了。
孟挽桑不喜欢猜,干脆就问了出来。
“你昨日晚上去哪了?”
“殿下看到了?”谢玉衡顿了顿,不大在意道,“昨日白天有人同我说他那有好东西,我想到了,便去瞧瞧。可惜他是个骗子,屋子里不似他说的那般有趣,也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孟挽桑看他的眼神复杂,谢玉衡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够值得别人惦记的,孟挽桑再清楚不过。
谢玉衡这个人现在除了容貌拿得出手,就再也没有其它东西值得旁人来来惦记了,怕不是那人将他骗到房间给那什么了吧!
谢玉衡现在这么单纯的吗?
孟挽桑不动神色的将他仔细的看过一遍,除了指尖上的那道细小伤口在看不出异样,才挪开眼,神色复杂道。
“谢玉衡日后还是不要什么话都信比叫好。”
谢玉衡不以为意,没回应她的话,却突然问了个同现在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殿下为何要将我一起带去书院?”
孟挽桑气急,立即道:“自然是帮你追苏念烟了!”
这几日类似的问题,谢玉衡问了不少,现在孟挽桑都能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但回答多了,难免厌烦。
“殿下对这事仿佛特别重视,热情。”
孟挽桑愣了愣,随即道:“只要是你的事,我向来都热情重视。”
“在者你既然没学过字,正好同我一起去书院,既能见到苏念烟,也能学到东西,一举两得,不好嘛!”
这次谢玉衡在没回答。
*
接连几日,陆南珍都会在将要落日的时候,自觉的到孟挽桑的院子里,等陆阳飇来了以后,同谢玉衡一起学武。
说是学武,不如说是锻炼身体更加贴切。
两人天天扎着一样的马步,一扎就是几个时辰。剑法又或者是其它的半点没学。
到不是说陆阳飇不肯好好教,而是谢玉衡同陆南珍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一点。
这几日孟挽桑的伤势好转了不少,也会陪他们扎上一小会时间的马步。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孟挽桑也跟着锻炼了好几日,伤口也开始结痂,她扎马步的时间也变得稍微长了一点。
陆阳飇的动作很快。
这几日天气回暖,眼看着就要到书院开学的日子。
而孟越泽这几日也不清闲忙着打点,便是因为快要回书院的原因。
孟挽桑既然也要同他一起去书院,那上奏皇上这事就迫在眉睫。
孟越泽同陆阳飇两人商量过,决定还是早些下手比较好,一早就上朝打算将此事上奏得孟高明批准。
此刻朝堂上人不少,这事是陆阳飇最先提的,孟越泽负责同他一唱一和。
可惜孟高明并不吃他们这一套,对孟挽桑离开京城去书院的事半点没有松口,整张脸难看的有些黑沉,显然是压抑着怒火的。
“陆阳飇你们这是合起伙来一起指责朕对永安没有管教好吗!”
前些时日看在陆老夫人的面子上将孟挽桑留在陆府,没想到却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尽然想要将永安送离皇城!
孟高明的气焰难消,疲惫的脸上面色更加阴沉,头也痛的更加厉害。
“前头陆老夫人说会管教永安,把她教的如阿婉一样好。朕也好几日未曾见她,先前念及她伤势不好挪动。多日不见,恰好朕也想她了,今日下朝你便让她回宫来吧。”
“此事不必在议,退朝!”
孟高明的态度非常明确,没有半点商议的余地。
对于朝堂上的事孟挽桑一点不知,她正窝在软榻里,在脑海里同系统套自己想要的消息。
房门急急从外面被打开,春花的手上染水都顾不得擦,行色匆匆的就直奔着软榻上窝着的孟挽桑过来,手忙脚乱的就要扶她起身。
“陆大人派人来传话,说是殿下不准公主离京,去书院就读。”
潦草的解释几句,就转身翻箱倒柜的给她收拾东西。
听此,孟挽桑将鞋子穿好,拉过收拾东西的春花,“别整理了,去叫上谢玉衡,我们立刻走。在晚一步,我们怕是连城门都出不了了。”
见春花困惑,孟挽桑立马呵止。
“没有可是,听话。”
春花没在忙活,转身就去找谢玉衡。
孟挽桑出了屋子,三人就一起往院子外面走,不巧的是和赶来的陆南珍撞了个正着。
也不客气,对她第一句就是:“你拦不住我,对了,记得将我屋里的东西派人送来。”
陆南珍的脸跑的微红,脚上的鞋子都没穿好。应该是怕自己突然离开,皇上知晓后回受到牵连,这才急匆匆跑来阻拦她的。
听到她这毫不客气的话,脸更红了些。
“你放心,到了书院我会写封信回来。此次先斩后奏离京去书院是我一个人的事,同陆府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全然不知情。”
陆南珍红着脸,压抑着火气,将气喘匀。
“我没说要拦你,宋公子在门外等你。是后门,别走错了。”见孟挽桑一愣,陆南珍傲娇的轻哼了一声,“你还不快点走,再耽搁一会被抓回来,可千万不要赖在我头上。”
说完没在看孟挽桑,转身就跑开了,半道上又回头,冲着孟挽桑三人离开的背影喊。
“忘记同你说了。我同苏姐姐不日也要去书院读书,过几日我们还要见到的。”
见孟挽桑的背影越来越远,陆南珍也加快了语气,恶狠狠道。
“孟挽桑就算这几日你同宋公子独处也没用,你不可能乘虚而入的。宋公子喜欢苏姐姐,你还是早点回头,不要棒打鸳鸯,做无用功!”
孟挽桑脚步没停,对她的好意,轻轻笑了一下。
等待了后门,宋翰墨果然就在那等着。
他手里牵着一批通体漆黑的马,身边还停着一辆空着的马车。
情况紧急,孟挽桑本想直接抚着谢玉衡和春花上马。
但是系统一直在脑海里吵的厉害。
【嘀嘀嘀——检测到人设崩塌!请宿主尽快维持人设!】
孟挽桑忍着气,扬起唇角,一副小人得智的模样掀开马车帘,探出身去找宋翰墨的身影,语气甜腻腻的道。
“我就知道宋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宋翰墨见孟挽桑一言不发的进去有些意外,但还是满意的。刚翻身上马就见到孟挽桑掀开了车帘子探出身来,加上被她那熟悉又古怪的语气呛到,立马皱眉。
“进去!驾马!”
他勒过马绳,双腿轻夹,马匹立时驶出。
孟挽桑也松了口气,自觉的钻进了马车里,便对上了里头坐着的谢玉衡,觉的他常年挽在唇畔的弧度都有些冷,和讥讽。
孟挽桑没多想,越过他就往里坐,感觉到衣摆被牵扯住,孟挽桑提着布料低头去看,谢玉衡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
“殿下很喜欢宋公子?”
脑海里系统还在不断的响,提醒着她不能崩人设,孟挽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回答。
“那是自然。”
孟挽桑也看清楚了,因为她弯着腰身,裙摆堆叠在车板上,有一小节刚好被谢玉衡踩在了脚下。
孟挽桑提着衣摆用力拉了拉,没能将衣摆从他脚下扯出。
“谢玉衡松脚。”
恰好这时春花驾马,外加谢玉衡松了脚,孟挽桑本就在使力,多层因素下,被晃得没有站稳差点磕在车板上。
还在谢玉衡拉住了她。
“殿下怎么了?”
春花担忧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怕她停马,连忙道:“我没事,跟紧宋翰墨!”
孟挽桑没在管衣摆,直接就近在谢玉衡身侧坐下。
“殿下既然如此喜欢宋公子,何不将他如我一般掳回宫里,让他日日长伴殿下身侧,离开不得?”
他嗓音的温吞,眼神也清清冷冷的,可说出的话却叫人发毛。
“你在责怪孤将你掳进宫中?”
“奴不敢。”他歪着头,想到了什么,笑着答,“长伴殿下身侧,我还是欢喜的。”
孟挽桑什么也没再说,只剩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离开。
这几日伤口已经调养的差不多。
但今日这一番大动作下来,孟挽桑又突然觉得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孟挽桑不大想开口同谢玉衡讲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宋翰墨同别的男子的嗓音渐渐传入耳中,孟挽桑坐在马车内不急觉得将肩背挺直,侧耳贴着车板偷听,想要听的更清楚些。
说到底孟挽桑还是紧张的。
能不能出城,孟挽桑心中并没有底,马车久久没动,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手心都冒出了一点汗。
“殿下似乎很紧张?”
耳畔的嗓音含着淡淡的笑意,孟挽桑甚至听出了一点兴致。
她听的入神,加上本就提心吊胆。
被谢玉衡这么一问,微微哆嗦了一下,转过头立马将手指竖在唇畔,轻嘘。
“小声点。”
“他们听不见,殿下不必担心。”顿了顿,“这些人似乎同宋公子很熟,正聊着呢!不过我猜很快就能出去了。”
两人离的很近,谢玉衡说话间喷洒的热气就浮在她的脸上,甚至微凉湿润的唇隐隐扶过孟挽桑竖在唇畔的食指上。
“殿下?”
孟挽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他身上,等马车在此始动,她才像触动了开关一样,连忙挪动着身子,往后撤了一点。
食指的指节上隐隐有些酥麻的痒,落着一点点的湿润,孟挽桑拿着指腹摸索着,将寥寥无几的水润擦去。
鼻息间淡淡的香味也消失了些,孟挽桑的心才落回实处。
马车缓缓使出城门。
几乎一前一后,宋翰墨同孟挽桑的马车出城门没多久,就有人赶来传令,厚重的城门被推动着紧闭。
黑暗中,城头上被点燃的火把涌动。
那因该是皇上派来的人到陆府,察觉孟挽桑不在,少许知晓她的意图。那些人虽然追来了,不过他们应该还不知晓她已经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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