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恨绵绵无绝期。
李隆基抱着杨玉环冰冷的身体,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心有不甘地放声呐喊。
他的前半生,风光无限,权力无边,他的后半生,荒度时光,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家乡。
这样的落差,他无法适应。
他也知道,杨玉环对他或许根本没有爱情,是他的强迫,是他的不理智,也是他的贪婪,毁了二人的一生。
李隆基猩红着眼,放下杨玉环的尸体,二话不说拔出刀来,转身死死捅入杨国忠的身体!
杨国忠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震惊地将目光移到自己胸口的刀上,崩溃大哭。
一刀不解气,李隆基像是发疯一般拔出刀,一遍又一遍地捅入他的身体,直到杨国忠连一丝气都没了,他才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的刀,露出一抹惨笑。
“走吧。”
他来不及安葬杨玉环的尸体,比起杨玉环,他更在意的是自己。
待车队走远,躲在山后的陶栀与霍去病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看着眼前溅满鲜血的土地,两具冰凉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具安详,一具面目全非,十分骇人。
微风乍起,卷起地面上覆盖的沙土,那个被杨玉环掉落在地的琵琶,露出了些许光泽。
霍去病注意到琵琶,伸出手轻轻拍去上面的沙土,慢慢拿起来。
他明白了,为何双凤琵琶到了现代只剩一只凤凰。
生死攸关,无人在意这个制作精美的琵琶,它被留在地上,遭受车队碾过,破坏到只剩下其中一只。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凉,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杨玉环躺着的位置,叹了口气。
希望下辈子,你能过得幸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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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铺里,精疲力尽的二人瘫坐在沙发上,头痛欲裂,纷纷陷入梦乡。
不多时,陶栀被敲门声吵醒,那个拿来琵琶的少女站在门外,神色紧张地透过玻璃门看向陶栀,嘴里说着话,但是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
陶栀扶了抚额头,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发烧。她摇了摇头,强撑着精神走到门边,拉开门,露出一抹微笑:“你好,来取琵琶吗?”
少女抿着唇,重重点头。
陶栀招呼她走入屋中,在沙发上先坐一会。少女乖乖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屋里陈设。
陶栀给她接了杯水放到桌子上,从柜子里拿出那个陈旧的木盒,轻轻放到她的面前。
“这是你的琵琶,名为双凤琵琶。”
她望向木盒的眼里满是回忆与温柔,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柔下来:“很幸运,这个琵琶是真迹。”
少女舒了一口气,接过木盒,目光柔情:“那就好,这下子爷爷得知了一定会很开心。”
“冒昧问一下,你爷爷……”陶栀构想着措辞,“他今日随你一起来了吗?”
少女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前些天,爷爷得知我将它拿来鉴宝,他还大发雷霆,说这是奶奶的遗物……”
陶栀一愣,刚想说什么,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年人,一双浑浊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看到陶栀,明显身子一顿,眼睛微眯,像是陷入了一段很久之前的回忆。
“你是……那日躲在屏风后面的陌生人……”
陶栀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个关键人物,与此刻站在自面前的男人重合,她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议道:“你是寿王?!”
老人听到这个久违的封号,双目一闭,流下几行泪水。
“玉环再一次……离我远去了……”
站在中间的少女一脸懵,不明所以地看着对话的二人,默默放下木匣子挪到老人身边。
陶栀叹了口气,微微鞠躬:“节哀。”
她不知道在几百年前,当远在长安的寿王得知自己心爱的曾经的妻子客死他乡是什么心情,而当下,她看到了。
好在老天并非无情,愿意再将玉环送到他身边,一起白头到老。
这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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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老人与少女离开,陶栀转过身刚打算重新躺在沙发上睡觉,忽然瞥到桌子上的木匣子。她微微一愣,轻轻拿起来,又看向那对爷孙。
这是……他们故意留下的吗?
陶栀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个木匣子放入保险柜中,与其他古董放到一起保护好,以便于日后二人来取。
刚放进去,保险柜里倏然闪出一道光芒,周围热量上升!陶栀吓得连连后退,才发觉竟是这四件宝物共同发光发热,耀眼无比。
她想摇醒霍去病,突然注意到保险柜里多出了一枚玉璧。那是她不曾见过的玉璧,材质优良,做工精美,通体散发着淡淡的青色与香味。
陶栀微微蹙眉,她刚伸出手触碰到玉璧,周围的时空像是忽然扭曲,一阵巨大的吸力无形中推动她的身体靠近玉璧!
“霍去病!!!”
她下意识大喊他的名字,霍去病猛地睁开眼,立刻站起身看向陶栀,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射中了他的眼睛!霍去病微微闭眼,再次扭头,陶栀已然消失不见。
“陶栀!!!”霍去病赶忙跑到陶栀消失的位置,看到那枚玉璧,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失去的记忆猛然涌入他的大脑!
一瞬间,他像是失去灵魂一般重重栽倒在地,瞳孔失焦,昏迷不醒。
那枚玉璧静静躺在保险柜里,如同完成任务一样,逐渐削弱了耀眼的光芒,变得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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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绵延的大山,绿柳成荫,蝉音水声不断,薄薄的云雾笼罩着山峰之巅,绰影缥缈。
屋内与窗外的景象差距太大,放馊的饭菜上趴着一窝的苍蝇,比拇指大的虫类在地上爬来爬去,就连她身上的布衣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陶栀皱眉,打量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守在门前的两个正在打瞌睡的侍卫身上。
她这是……到哪里了?
陶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她没记错的话,自己是在接触了那枚莫名其妙的玉璧后就被带到了这个时空里。
系统页面也是灰色的,这证明此次穿越不属于系统的任务范围。
陶栀调整呼吸与心态,决定先解决屋外的两个侍卫再说。
她观察了四周的情况,依山傍水,应该在山上,逃出去也要找下山的路……思索片刻,她一脚踹翻盛装馊饭的碗,赶忙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架在脖子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的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被巨大的声响吵醒,一同冲进屋内,看见眼前的景象错愕了几秒。
“这姑娘不是个傻子吗?怎么还寻短啊?”低个子侍卫不解地低声嘟囔。
高个子侍卫才不管什么原因,做出一副关心陶栀的模样:“小姐怎么了?是饭菜不可口吗?在下现在去给小姐换饭,小姐把瓷片放下,当心伤了自己。”
虽然夫人吩咐要好好折磨大小姐,不给她好果子吃,但也没说要弄死她,这若是死了,大娘子推脱责任,那时候掉的只会是他们的脑袋。
陶栀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将瓷片贴紧自己的肌肤,厉声喊道:“我不要换饭!”
“那小姐想要什么呢?”高个子侍卫吓得魂飞魄散,却还是要好声好气道。
他们说自己是个傻子,若是现在表现得太精明,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我要你们两个吃了那碗饭。”陶栀装傻一般地板起脸,尽可能装成一副傻子样,“阿娘教导我,有可口的饭菜要一同分享。你们快吃,快吃啊!”
低侍卫是个肉眼可见的暴脾气,闻言立刻暴走:“你个傻子还让我们吃……”
“吃吃吃,我们吃。”高侍卫陪笑地捂住他的嘴,“但大小姐啊,饭撒了一地,还没有筷子,我们怎么吃啊?”
陶栀露出一抹痴傻的笑容道:“用手抓。”
二人脸色苍白,抗拒地看了眼地上的苍蝇肉白米饭。他们咽咽口水,瞥了瞥她,高侍卫给低侍卫递了一个眼神,二人一起扑向她!
陶栀早就料到了他们要抓她,藏在袖中的手攥成拳头,高侍卫率先扑上来,她狠狠地挥向他的脸,毫无防备的高侍卫被打得脑袋发蒙,身后的低侍卫也没反应过来,重重跌在高侍卫身上。趁二人还没回过神,她光着脚跳下床,快步向外跑。
“站住!”低侍卫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拔腿冲出木屋,对陶栀穷追不舍。
陶栀咬紧牙关,时不时回头看看他追到哪里,这矮个子腿不长,却跑得极快,是个极其难缠的人。
得快点解决他。
想罢,她猛地停下脚步,飞快地捡起一块石头,装模作样地跑了几步。
低侍卫以为自己有机可乘,眼见着就差几步便抓住她了,飞身一跃,打算扑倒陶栀!
陶栀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微微侧身,脚步忽然加快,扭头冲着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再见了。”
随即她抱着人脸大的石块使劲地砸向低侍卫,在低侍卫懵逼又惊恐的状态下正中他的马脸,瞬间血溅四起,伴随着他凄厉的尖叫,一起沉在这十万大山里。
陶栀缓缓站起身,潇洒地拍拍手,正打算扬长而去,忽然一顿,迷茫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这反应与做法……不是自己的作风。
她连忙赤着脚跑到一处小溪旁,透过水面看清自己的面容。出乎意料的是,脸还是她的,只是身份和性格好像有点变化……
不管了,能活下来就行。陶栀火速站起身,刚想拔腿就跑,忽然被身后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站住!”
陶栀欣喜地回过头,“霍去”两个字刚脱口而出,就被眼前之人的气势震住了。
长得与霍去病一模一样的男人骑着高大威猛的骏马上,看向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打量与轻蔑,如同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只蝼蚁,冷漠又高傲。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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