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晩:“……”
她内心欲哭无泪、走投无路,只能维持着侍应生伪装的礼貌微笑临时改变计划潜入后台,阿斯丁的清理工拖走了“目标”座山雕的尸体,她必须赶在尸体销毁前取得生物样本。
阿斯丁的后台管理十分混乱,一条通道同时供上台的选手、下台的伤患和清理工通过。傅晩不动声色躲开几只咸猪手追上清理工,脚步却在踏入处理尸体的“垃圾场”时猛地顿住,飞快躲到室内一处粗大石柱后。
垃圾场更像是屠宰场,几个全副武装的清理工在传送带上流水线地处理堆成小山的尸体,钢刀切割、留取部分器官,剩下的尽数搅碎,倾倒进最右端的下水道里。那里大约添加了特殊药剂,接触肉水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
空气里尽数是作呕的血腥味。
傅晩敏锐地注意到,清理工在开始处理前都会统一地拨开死者眼皮看瞳色,再决定接下来的切割部位。
座山雕的尸体被抛到了传送带起点的尸堆里,有人开口叮嘱:“那具尸体不切割,直接溶解。”
傅晩心里一凛,看着清理工抓起座山雕的尸体即将丢进搅拌机,眉头锁紧就要出手——
只听“砰”的一声,垃圾场的正中被甩进什么,重重的落地声震得所有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一齐看去。
傅晩瞳孔骤缩,那是十三区的区长!
区长很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像头待宰的猪。阿斯丁就是区长席下产业,他靠着阿斯丁笼络权贵、上位一区之长,把无数个人当猪宰,直到这一天屠刀也落在他头上。
手握屠刀的人漫步从黑暗里走出。他很高,长长的黑色卷发随意拢在身后,像是落下一片阴影融进黑暗,渐亮的光影从他立体的骨相上拂过,眸心是一点深蓝。
傅晩耳麦里又是“滋啦”一声:“审判官信号回来了……你们碰见了?他情况如何?”
她飞快在耳麦上敲击二长一短的节奏,示意一切良好,犹豫了瞬,又传递出“准备抑制剂”的信号。
审判官登记在册的信息素是白水,但是他们私底下揣测那绝对不是普通的水,攻击性过强,一不小心就给人窒息感;有人耐受力够强坚持闻过,说水里融有奇异的芳香。
此时审判官的信息素水雾似的弥散进垃圾场每个角落,空气中血腥味几乎凝结成胶质,附着在机器表面流成血泪。
场中几个毫无防护beta清洁工在闻到信息素的第一秒就晕倒在地;等级够高的傅晩略有些艰难地呼吸两口,从内衬口袋里取出微型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
但是让队友额外准备的抑制剂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审判官的——
她的真正任务其实是监控审判官信息素不致失控。但如今审判官不知道在失联时候经历了什么,全身的信息素都在狂暴的边缘。
审判官拿着从切割机上随手取过的屠刀,刀尖还挂着肉丝,和他洁净修长的手分外不相称。屠刀随意敲击上盛放有器官的容器,“邦邦”两声,倒地的区长同时抽搐两下。
“运去哪了?”审判官垂着眼,没有温度的目光像在看一滩烂肉。
区长在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下发出“嗬嗬”的喘息声:“……你这么对我……圣裁所……皇室……”
Alpha没有听他废话的心情,手起刀落捅进区长大腿!
区长一声惨叫,左手抽搐着撞上传送带,几颗眼珠血淋淋地滚落。
在被审判官无情地踩碎之前,傅晩看清了眼珠发红的瞳孔。
红色的眼睛?
她头皮发麻地想起检测科的同事私下闲聊时透露的内幕。
“检测部曾经送检过一些生物样本,人型,但都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怪物?”
同事神神秘秘:“我偷偷看见过档案,上面写着吸血鬼!”
“吸血鬼?!”
“嘶——有吸血鬼,那是不是也有天使?”
“天使啊,这个不好说,我反正没看见过。”
“但是你想,我们对外称‘特殊行动部’,实际不是叫‘圣裁所’这个奇怪的名字么?官方说法是因为和教堂合作研发新型药剂,但实际上不就起源于古代的‘宗教裁判所’,专门对付黑暗生物的么!”
傅晩胆寒地看着红色的眼珠消失在审判官鞋底。见区长只是惨叫并不回应,审判官手提屠刀又要剁下——
“是第七区!……第七区的医院……血库……”
屠刀停下,区长瞳孔剧烈颤抖地反射出刀尖。
“禁药也是那里来的?”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饶了我,您饶了我——”
屠刀继续下落,血花噗嗤涌出。
却半点没溅上审判官的衣角。
深黑的圣裁所作战服依旧整齐穿戴在身,只有领口敞开,alpha微微偏头,露出遮掩一半的腺体。
腺体上……似乎有个牙印?
傅晩大惊着从石柱后出来,甚至没顾上审判官随意杀掉区长这一严重逾矩的行为:“大人……您的腺体……”
她不敢问怎么了,只委婉问“您需要抑制剂吗?”
腺体是alpha的一级脆弱领域,被恶意攻击腺体的alpha要么诱发信息素紊乱,要么立马陷入理智全无的易感期——大部分情况下是两者兼具,并且伴随高攻击性和侵略性的肢体表达。
现在的审判官就是典型。
虽然傅晩和审判官共事不多,但也对平日里审判官温和典雅的行为作风有所耳闻。
听见问话,狂暴边缘的审判官话语间却忽然恢复了几分和颜悦色:“谢谢,不需要。”
“我已经用过了。”
信息素可不像受过安抚的样子啊?
傅晩一头雾水,又听见审判官冷下来的声音:“对了,把他丢进下水道里处理掉。”
他在“处理”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走远的脚步在座山雕的尸体前停下,审判官微微弯腰,几缕黑发柔软地垂落身前。
他无声地凝视了瞬座山雕瞳孔内残留的诡谲花纹,然后伸手阖上尸体的眼皮,手心泛起微光。
有如无声的哀悼。
但是等他的手移开,紧闭的眼眶已然下陷出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是眼球表面受到灼烧。
“把他也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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