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梅饴骑在矮脚马上被颠的昏昏欲睡。
“哪里来的一只夜蚊子”,梅饴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看见一只红眼睛、大拇指指甲盖大的苍蝇。
用手使劲的扇了扇,苍蝇就识趣地飞走了。
梅饴继续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才过了半分钟不到,身下的马儿开始发了疯似的嘶鸣、挣扎,马背上的梅饴被一个不防,甩出去老远。
梅饴在地上滚了几圈,头正好卡进了一棵开叉低的杂树里头,跟弹弓里的弹珠似的。
“哎呀,小生,快过来——我的脖子,脖子被卡住了。”
梅饴感到浑身上下,尤其是脖子那块火辣辣低疼,心知,一定是大面积擦伤了。脖子卡的紧紧的,温热的液体已经从伤口处潺潺流出。树皮、树枝乱割进皮肤里,又不敢动,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割断了颈部的大动脉。
“老天呀,怎么会有脖子被树卡住的人,难道我要做第一个被树叉死的人吗?”梅饴心中闪过一万个念头,觉得自己要是这样死了,一定能成为世界上最奇葩死亡之一。
这边的情况立马吸引了全队人的注意力。马儿开始上窜下跳,悲鸣声更盛,横冲直撞,似乎把其他人当做发泄痛苦的沙包。那些原本还驮着货、驮着人,安静的矮脚马,似乎都从这只发疯的马儿的悲鸣中感知到了什么,一时间也焦躁不安,四处乱窜。
队伍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小生哼着歌,闻声赶来,张开手,从手中蹦出来一只青蛙。
青蛙蹦到梅饴头上,呱的叫了一声,又蹦走。
“你怎么怎么不小心,不过给你找礼物,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看礼物也蹦走了。”
小生背着手,围绕那棵树转了一圈,像个学究似的捻一捻那不存在的胡子。
“不过是头卡进了树里而已,拿出来就好了。”
“拿不出来。”
“我帮你扯出来——”
“不!不不,脖子会断——”最后一个“的”字还没说完,梅饴便被提着头发从树杈子里给提溜了起来。
“咦...还以为脖子会断,小生你太厉害了,你...干嘛?”
小生正紧挨着矮脚马,黑葡萄一样明润的黑眼珠,渐渐缩小,琥珀色的眼白不断扩大,像是一颗黑豆按在一颗琥珀上。这是狐狸的眼睛,瞳孔缩小、拉长,怀着冷静与警惕。
劫后余生的梅饴欣喜不已,虽然擦伤和摔伤让她龇牙咧嘴、跛腿踉跄,但相比死亡,梅饴感觉实在太幸运了。
可是小生的反应,又叫她笑不出来。
“嘘——我在听马语,不过... 听不懂。”
整只队伍都停了下来,不少人围拢了过来,这样不同寻常的场景,在这荒山野岭、危机四伏的地方,像针一样不断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都让开。”
从队伍首赶来了这次商队的东家,中年男人,眼角已经有很深的皱纹,双目炯炯。他身边有四个贴身保护的筑基期的修仙者,和穿着茶青压月牙白紧袖劲袍、自己带出来历练的儿子,还有两个商行大管家、都是一脸凝重的模样。
这东家抬了抬手,对旁边的一个修仙者说了句什么。
“咻”一只箭从一个修仙者的□□中射出,穿过了马头,从马屁股出来,钉在了一棵树上。
那马,顿时没了身气,轰然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大管家,又唤来了一群练家子,将马围了起来。
刮毛、解剖,一气呵成,然后那只食肉蝇悠闲的飞了出来,已经是半个大拇指那样大了。是个人都能看出这虫子的诡异出来。
瞬间,这食肉蝇被那东家身边的一个修仙者烧的干干净净,发出了啪的一声炸裂的声音,还有点烤肉的焦香,毕竟吃了一肚子的马肉。
这群走南闯北的商队自然比梅饴经验丰富,立刻就知道马儿癫狂的原因,开始各种家伙什儿都往身上造,什么可以防攻击的法衣、可以提供屏障的钵、具有保护作用的发簪——梅饴在这时才又想起这是个修仙世界,这里面不少东西梅饴还在入山的那些个修仙者摆的地摊子上见过。
“你有什么法衣都快穿上,一只食肉蝇好解决,若是铺天盖地的飞来,只有被啃成骷髅的命。”
小生那狐狸眼还没变回来,一张人脸上长这么双眼睛怪渗人的。
“这是食肉蝇呀,我还用手赶了它。幸好没钻进我的身体里,要不然小命呜呼。”
“我找找...或许我有。”
梅饴开始回到时兼送给她的那顿礼物中扒拉,“可是我不认识呀...”
时兼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梅饴也不敢拿出来叫小生一件件认,这样保不定自己就成了全队的大肥羊,打劫她比辛辛苦苦跑一次商队都赚的多。
“我去找人买两件。”
梅饴被碰了软钉子,这时候有一件的不会卖,有两件、三件的打算留在手中保险,有一批东西的那就是二道贩子,专门靠这个发财,从前自己种菜挣钱、一两个钱都要和雇主讲价的梅饴,自然肉疼起来。
“我才不买这一次性破烂儿。”梅饴在心里恨恨道,“居然涨价一百倍,还真是发横财。”
“哼哼,小生,姐有的是好东西,不稀罕。等着,我给你找一件法衣。”
于是乎就翻了两套衣服出来——管它是什么作用的,就凭它们是大师之作,就不可能随随便便被几只苍蝇咬烂。
梅饴自认为挑了两件最低调的衣服出来,可是不知道时兼对她真是诚心,送给她的东西是时兼自己都爱惜的舍不得随便用的。
梅饴为了省那一百倍的“破烂儿”钱,梅饴穿了一身“金光闪闪”的接近仙级的法衣,小生的那件也是。
小生左摸摸,右摸摸,发现自己的爪子将衣服抓不破,穿起来合身又神气,高兴极了。
“梅饴梅饴,你哪位朋友还缺不缺朋友呀,我也去做她的朋友。”
“怎么,你要抱土豪的大腿?”
“嗯嗯。”小生头点了跟个打孔机似的。
“你想多了,朋友倒是有可能做,不过这回找到她,她可能比叫花子还穷,兜比脸还干净。”
“叫花子我也做她朋友。”
一人一狐,都见识短,只觉得衣服好,穿上去底气倍儿足,不晓得外出不露财,尤其还是这惹眼的热财。
一时间,比刚才还要巨大的轰动出现了,只不过是悄悄的,平静海面之下的暗流已经波涛汹涌。
梅饴穿着这身衣服去找商队买马,商队东家和蔼可亲的送了她一匹,梅饴看着刚刚还威严持重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个邻家叔叔模样,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本来梅饴和小生是搭便车、吊队尾的“下贱人”,一下子被这东家接到队中,这里是最安全和豪华的地方,骑的不是马,而是法器。这法器方方正正四周开口,挂着帷帐,里头摆着软榻、小几、水果、点心,就像是无人驾驶的的汽车一般,始终保持在地面一米之上,平稳驾驶,靠着灵石供能。
修仙世界已经发展不知几万年,人们早就懂得如何用仙术让自己过的更好,上层人的生活之便利比起现代人有过而不会不及,只是贫富差距之大,让人咂舌。
梅饴晓得了是这身衣服带来的便利,本想买了马就走人,没想到又被礼貌的请了过去,和那东家的儿子“同住”。
两人所居住的法器相隔两米,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软榻上,可以将另一个人脸上的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生爬上了梅饴的软榻,使劲滚了几圈,呈大字展开身体,舒服的谓叹了一声。
“你们人真奇怪。”
小生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这东家的儿子长的可真帅,目如点漆,黑压压的睫毛像乌鸦的翅膀扑闪,嘴巴像秀丽的山峦起伏。和他的老爹相比,简直不是一个次元。可是在这本玛丽苏的言情小说里....梅饴一看到帅哥整个人都发毛。君不知那男一、男二、男三、男四.....男N,凡是能够和女主有点交际的,都是凡人难得一见的帅哥。就算和女主没有交际,那也不好惹。
梅饴第一次见到小生时,就被他漂亮的皮囊给骗了,差点被它消化成渣渣排出来。
所以男人越好看,越危险。
穿着茶青压月牙白紧袖劲袍的东家儿子,的确是个男配角。只不过他比起那些牛气哄哄的男一、男二、男三、男四等等来说,实在太过普通,于是作者只安排了一次出场,这个跑商东家儿子后来自己成了东家,一次在魔界身陷危难,被沈岂和时落落救了。
从此一见倾心,再也恋恋不忘,又受到时落落“义正言辞”的批评,绝对不再与魔界通商赚这“不义之财”。安安心心龟缩在本家做生意,家中的娇妻爱儿都成了摆设,只一心钻研胭脂水粉——他被救之时偶尔听时落落抱怨过一句,这里的胭脂水粉都不好。
所以这家伙,是作为为了凸显时落落魅力,特意创作的炮灰男配。
梅饴许多年前读的这小说,能记到主要人物的名字和故事梗概就不错了,哪里记得这只出现过一章的男配呢?
不过梅饴也不用担心,她不如时落落好看,也不如时落落善良,梅饴长这么大救过的人也就时兼一个。虽然这青年被自己父亲叮嘱要好好拉近关系,但也是襄王无意,神女无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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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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