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璀璨,南城酒店在夜色中更显高雅风范。
巨大的水晶吊灯自穹顶优雅垂落,倾洒下柔和而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点缀得既温馨浪漫又不失庄重典雅。
江恒尽管之前已有数次置身于此类场合的经验,却仍旧未能完全适应。特别是今天,他是因陆从砚的缘故才踏足此地,心中不禁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前方他的老板正跟一个房地产的老总在攀谈,草草略过四周,看见江恒也是一愣,随后若无其事转过头继续闲聊。
在江恒这里,大概就是老板觉得这行业酒会眼瞎,似是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他公司一个小小的设计师会出现在这里。
但眼尖的江恒看到,老板瞥了一眼他旁边的陆从砚,可能便明白江恒因何来这儿。
江恒没再细想,有人过来碰酒端起酒杯就喝,谈话好像都有一套固定的流程,他竭力保持体面,但酒量实在差,最后还是受不了去天台的椅子上窝着了。
有人在江恒面前坐了下来,江恒睨着眼抬头一看,要起身打招呼。
他的老板,刘淞按下了,“人老了,难免喝不动,想来这里躲个清净,不料你也在这里。”
江恒坐正了几分,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意思。
他职位虽然升了,但只是他们部门的级别,以江恒现在的地位,还没有资格能直接接触到面前的人汇报工作的权利。
一层又一层,上面还有好几个。
陆从砚却不用,甚至连一个行业酒会都不屑参加。
虽然陆从砚来找他的时候话说的好听,但他们朝夕相处了五年,江恒又怎么会不知道陆从砚的良苦用心。陆从砚喜静,不爱吵闹应酬的场合,跟他一样,一心只想画图、设计,但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很多事情都是逼不得已,被迫而为。
陆从砚有为所欲为的资本,他没有。
想了想,江恒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恶毒,怎么能这么想呢。
开学第一天他就知道了这个人,后来知道被分在一个宿舍的时候就更震惊了,但江恒从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这句是真心的。
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一起合作拿了许多建筑大奖,相处的时间久了,江恒也懂陆从砚生在这种建筑世家的无奈之处,一出生仿佛就已经决定好了后路,连自己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面前少年的颓靡,刘淞说:“依靠别人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我们那个时候的人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什么?”
江恒倒是意外,想不到这个刘淞看着威严,说话倒是挺和气的。
“我们那个时候,要是有你身边这样的资源,早就挣破头了,你倒是和气。”
江恒听懂了,他说的资源就是陆从砚。
这种行业酒会本就是一个噱头,承德那块地开始竞标了,政府扶持,各个行业的人蠢蠢欲动,都想着分一杯羹,就算竞标拿不到,也想着拿到的那个人是个良心企业,不要独揽,分他们一点,贪多贪足并不是什么好事。
华宇和江恒所在的公司是建筑行业的巨头,在南城企业中有着举足轻重地地位,他们肯定会在其中,尤其最近可能要换届,华宇动荡不安,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生意的成败。
许多人都盯着这位新星。
江恒想了想说:“我们都是各凭本事,没什么需要相互利用的。”
眼见刘淞还要说什么,江恒就说:“刘总,华宇的事情现在陆从砚一个人还做不了主。”
刘淞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拍了拍江恒肩膀,“小伙子,讲义气啊,有时间来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好的,刘总。”江恒敷衍地说。
被风吹冷静了,他起身走到门口,看见陆从砚懒懒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上下摇晃,灯光照耀在其中,带着一点纨绔的意味,旁边有一个女人,长得十分惊艳,乍一看特别眼熟,江恒想了想,好像是哪个明星。
这时,就听到有人说:“哎,你看,那是陈星吗,果然是明星,长得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我听说陈家有意联姻。”
“跟谁啊?”
那人挑了下眉,示意往沙发处看,“你说谁,这不很明显吗?”
“这种家庭联姻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他俩长得也太逆天了吧,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江恒又回到阳台。
果然还是这里清净。
之前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受到自己和陆从砚的差距。
他外公也是建筑师,父母服装设计师,都有自己的品牌,但在陆从砚这里,还差得很远。
差了十万八千里。
坐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了。
江恒抬眼一看,是陆从砚。
他也是白费陆从砚的心思,明明是个很好的机会,能让各个行业的投资商认识一下,但是他却一直窝在这里。
“累了吗?”
江恒摇摇头,说没有。
陆从砚观他神色,看起来还行,于是就跟他说起了正事,还是项目的事。
三言两语就说完了,江恒欲言又止。
最后他说:“你其实不用这样。”
“上次那个项目对华宇也挺重要的吧,你就这样让给我这边,你们公司的董事不说什么吗?”
陆从砚说:“华宇太招摇了,独揽大权并不是什么好事,直接垄断行业源头,有时候还惹来是非,我这样做,公司董事知晓,爷爷也是同意的。”
江恒不知道信没信,只说我知道了。
半晌,又笑了笑,说:“真没事啊,那就好。”
陆从砚说没事。
江恒说:“没事就好,我也没事。之前跟小妙闹的那回,我其实是真想回家,那边我父母都在,资源我也都可以用。但是既然在南大毕业,我难得有这个机会进了不输于华宇的一家建筑公司,又学了很多东西,老板看起来也是个和气的人。小妙想呆在这里,我也想,就会好好干。”
陆从砚嗯了声,说:“刘淞人挺好的,他会看到你的可造之处。”
“他好像认识你。”
说完江恒才懊悔,这是什么屁话,南城就这么点地方,怎么可能不认识。
陆从砚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刘淞之前跟我爷爷在一起,后来想自己发展,就另立门户,我爷爷也没生气,给他介绍资源让他起家。后来刘淞也没忘本,一直都跟我爷爷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俩细方向也不是同一个,所以没什么竞争关系。就算有,刘淞和我爷爷都不是那样的人。”
“那……”
陆从砚说:“你做的这个项目刘淞之前就知道了,还来找过我,把我训了一顿,说我刚当家两天就胡闹,这么重要的项目也能扔,我当时说帮你锻炼锻炼人才,我只是告诉了有这个项目而已,最终还是要你们自己画图自己竞标,他大概知道我要做什么,便不再说了。”
“你……”
江恒大惊,想不到他的大老板跟陆从砚的家里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陆从砚大概也是知道,他在刘淞的公司,迟早会知道的,与其瞒着,还不如早点说了,况且这也没什么好瞒的。
那刚才刘淞跑过来找他,看来是探底来的,顺便提醒他,江恒还一脸懵地没管他。
想到这里,江恒表情就有点难言。大老板都是喜怒无常的,莫名其妙找他说了这么一通,还以为马上就要失业了。
于是他的表情特别一言难尽。
“我没做什么。”陆从砚还以为江恒是在想有没有走后门的事,于是解释说,“你通过面试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在那儿,是你自己靠自己的本事进去的,他们也是看重了你的能力。”
江恒说:“我知道了,你不用再三保证。”
“再说呢,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就算知道我在哪面试,没通过,你也会让我滚去找其他的。”
“有这么绝情么?”
江恒说:“这不是绝情,是什么人就办什么事,你是什么样的我也是什么样的,我依靠自己的双手清清白白地画图,他们看不上是他们的损失。”
陆从砚就笑。
江恒也笑。
忽然江恒桌子上的手机开始震动,陆从砚正要起身,看到江恒招了下手示意没事,开口:“池墨,怎么了?”
陆从砚就又坐了下来。
对面的池墨说:“大姨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好几次了,大忙人,你什么时候给人家回一个啊,他们怕你忙,不肯打扰你,还让我做传话筒,本来期末就忙。”
“有多忙?”
池墨无语,“你是要我给你形容一下吗?”
知道事情原委的江恒松了一口气,说话语气也轻快起来,“是啊。”
“滚。”
“什么时候考试?”
“月初。”
“考完就回去吗?”
池墨想了想,说:“我不回去了。”
“什么?”江恒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燥起来,“你不回去去哪,上天啊你。”
这事是池墨这两天才有的一个苗头,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不,跟江恒还没提呢就急眼了。
池墨耐心解释:“我打算在南城这边找个实习的,回去也是待着,我妈在上班,我还是一个人。”
江恒嗤笑道:“你小学生啊要人陪。”
说到郑雪,江恒倒是想起一件事,于是问池墨:“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的。”池墨一惊。
问完才觉不妥,又改了:“你是,我是问,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江恒自动忽略后面的问句,“你别管我知道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池墨没说话。
江恒说:“真是好样的,池墨,原本你谈恋爱我也不说你什么,但你为了她暑假都不回家,就有点问题了,限你三天之内把那个人带到我面前来,不然你就等着吧。”
电话那边的池墨:“……”
对面的陆从砚:“……”
文中有关商业部分全凭胡编乱造,不合逻辑之处还请见谅哈,会努力改进的,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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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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