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不过齐司禹,还比不过别人吗?她还有多少个他没发现的人,他在她心里,又能排到第几位?
谢南萧原本以为,哪怕表白失败,他也有底气能让楚茉等他,等他改正那些缺点,再顺顺利利地牵着她的手,迈入爱情的殿堂。
可现实告诉他,他不急,他不抢,有的是人趁虚而入。
玫瑰开在园子里,必定引人觊觎,他以为他赢得照顾玫瑰的权利,现在才发现,他也不过是被拦在栅栏外的那个。
不甘烧过了火,那男人挑衅过后,电话便挂断了,只留给他摔碎的手机。
谢南萧盯着地上的手机看了半晌,脑子里蹦出那男人的名字。
许冠清。
那声谢总含着淡淡的刺,就像是藏在棉花底下的铁针。
同样的语调,他在许冠清嘴里听到过。
楚茉捞起手机,看到电话挂断,挑了挑眉:“我辞职辞到一半,你就给我挂了。”
许冠清盯着她:“为什么辞职?”
楚茉抚着他的嘴唇:“不想和你当同事,算不算理由?”
许冠清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冷淡的眼睛里浮起点点笑意:“算。”
他顿了顿:“但没必要。”
楚茉问:“为什么?”
许冠清平静地说:“我没打算和谢家合作。”
楚茉扬声追问:“为什么?”
许冠清静静看着她,又不说话了。
他觉得谢南萧讨厌。
精密的脑子经过计算之后给出堪称荒谬的答案。
无关任何权衡较量,专业考量,他情感上讨厌谢南萧,所以不想和谢氏合作。
本来他还顾虑着楚茉,现在唯一支持他和谢氏合作的人提出要离开,他不需要再犹豫了。
楚茉不打算用读心术,许冠清选不选择谢氏,跟她的任务关系不大,她也不太关心。比起这个,她更关心:“你的瓶颈期怎么样?最近有新进展吗?”
许冠清默了片刻,摇摇头。
楚茉觑着他的脸色,打消用读心术再探进展的念头,抱住他的腰:“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许冠清揽着她的肩膀:“谢谢。”
楚茉和许冠清呆了一下午,他就像刚学会解题的孩童,隔一会就要来亲楚茉一口,亲完还要问她亲得对不对,坦然自若的态度弄得她哭笑不得。楚茉等到日薄西山,差不多是下班的时间点,才从沙发上站起来,给许冠清再次示范了一遍热吻。
就目前来看,她更喜欢亲许冠清。
另两个人在亲吻中总爱占据强势,但许冠清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任她涂画,她可以把他亲成她喜欢的样子。再加上这张禁欲的脸,被吻出红晕的时候,实在性感,就像她把月亮拽下神坛,逼他染上人间色。
如果可以,她还想勾出他的更多情绪。
她会教他怎么取悦她,又怎么从取悦她中获得快乐,让他低下身段,心甘情愿地取悦她。
“嘶——”
楚茉想得兴奋,没控制好力度,咬破了许冠清的嘴角。
人人都能见到,这位不近人情的许天才,唇上带着暧昧的烙印。
楚茉从他身上爬起来:“记得想我,许老师。”
许冠清点点伤处,听到她要离开,抬起的眸中竟流出几分依赖。
像刚找到妈妈的幼兽。
楚茉心口一动,替他戴上眼镜,遮住那双清澈的眼睛。
这回她回家之前,先买了消肿药膏,又在车里等到嘴唇看起来没那么肿了,再上楼。
齐司禹没躺在床上,反而穿戴得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看平板,就像她每次回来的场景。
暖黄色的落地灯,穿居家服的美男,还有朝她注视来的,温柔的目光。
他抵住唇,轻咳了一声:“你回来了。”
或许是才做过突破底线的事,那一刹那,楚茉恍恍惚惚产生了种错觉。
就像她和齐司禹在一起生活过很多年,柴米油盐,三餐四季。他们会在清晨道一声早安,会在入睡前接吻,他不会留她孤单一人。
楚茉的思绪在看到齐司禹掏出钥匙的瞬间刹停。
古铜色的钥匙,小小的一枚,躺在他的手心里,提醒着她背叛者的身份。
尽管她不需要再告诉谢南萧齐司禹准备的预算,可她撒下的谎,还得她自己圆。
楚茉伸出手,接过那枚小钥匙,装作平静:“书房的吗?”
齐司禹嗯了声:“陪你进去拿?”
楚茉攥紧手心里的钥匙,坚硬的齿锯膈着她的掌心,她的嘴角扬起,又很快落下:“我自己看。”
齐司禹没有坚持:“好。”
钥匙插入锁孔,顺畅地往下转,锁扣啪嗒一声,门向里弹开。
楚茉抬步向里,左脚迈进门的那一刻,齐司禹开口喊住了她:“茉茉。”
楚茉收回了脚,回头:“什么事?”
齐司禹站在沙发旁,超过旁边的落地灯:“你今天去上班了吗?”
楚茉捏紧门把手,挤出应答:“嗯。”
两个人错开身位,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楚茉却觉得他们相隔甚远。
她看不清齐司禹的神情,只看到他突然低下了头,朝她挥挥手:“进去吧。”
心里像吊了块石头,沉落落的,她提步走进曾被严防死守的书房,忽略了身后齐司禹晦涩的眼神。
眼见楚茉消失在门后,齐司禹举起手里还亮着的平板。
页面停留在名为项诩的对话框,两条绿泡泡并排。
上一条写着:老板,拿到谢家的预算了。
下一条写着:我听说谢南萧的新秘书要辞职,把谢南萧气了个半死,手机都砸烂了哈哈哈。
不一会,平板又震动了下。
齐司禹举起平板,项诩连着发了几条新的消息。
据说谢南萧在和新秘书搞办公室恋情,上次酒会,谢南萧和他的秘书半当中消失了好久,最后出来的时候,谢南萧衣服都是皱的!
也太不注意影响了。
哦对了,谢南蔚问您下周有没有时间,他说晟创的项目,有把握让董事会投票撤资。
老板你看,我要答应吗?
落地灯忽得跳了一下,仿若接触不良,灯光忽明忽暗。齐司禹踹了一脚,跳动的灯泡重新稳固,兢兢业业散着暖光。
他皱了皱眉,打出两个字:再议。
项诩回答过后,手里的平板渐渐暗了下去。
齐司禹跟面无表情的自己对视片刻,扔掉了平板。
齐司禹的书房干净整洁,但比起许冠清的井井有条,他的干净整洁,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空荡。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盏台灯,桌面上只放了一份文件,孤零零地躺着,不知道等了楚茉多久。
倒是书桌对面的柜子里还放了点杂物。
楚茉穿过房间,拿起桌上的纸,翻了两页。
是齐氏制定的预算表。
这份预算表很正式,也很详细,列了很多楚茉看不懂的投资用途和测算,她翻到最后,直接去看最终的加总数字,视线一瞥,为页末的签字处逗留。
齐司禹的签字就跟他的外表一样清隽雅致,整体偏瘦长,却不失风骨,禹字的收尾一点比之前的笔画要重,隐隐透出锋芒。
楚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按在签名上,她顿了一瞬,文件落回桌上。
她盯着空荡的桌面,抬手捡起那份文件,去拉旁边的抽屉。
拉不动。
齐司禹竟把抽屉给锁了。
楚茉忍不住骂了一声,这收拾得整整齐齐,合着是防她呢?
她又试着去拉下面的那排,四个抽屉,无一例外,锁得严严实实。
火气越冒越高,楚茉丢了手里的文件,推开碍事的椅子,去拉另一边的。
她用了点力,抽屉拉开的瞬间没及时收住,往后踉跄了两步。
她扶住桌面探头,抽屉里装了个小盒子。
很简陋的塑料盒子,四四方方的,地摊上随处可见的款式,待在贵重的黄花梨书桌里,怪异到滑稽。
楚茉捡起那个盒子晃了晃,轻轻的,盒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是有个球在晃。
其他柜子都锁得好好的,就这个不锁,齐司禹的心思写在明面上。
他为她准备了这个盒子,并且希望她打开。
手指按在搭扣上的那刻,她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预感。
好像这个盒子里藏着的秘密会颠覆她的认知,好像她困扰的问题能得到解答。
她下意识想到那些梦境,那棵老榕树,还有……
那个令她纠结的人。
寂静的环境里,她的心脏砰砰地跳,节拍越来越快。热气从脚底腾起,仿佛脚底下踩的不是地板,而是一颗被她忽视已久的心。
楚茉摩挲着手里的塑料盒子,闭眼稳住心绪。
既然他想让她看,那她就看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是也想要找回记忆吗?
楚茉拨开了搭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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