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准备相杀的第十一天

解沉秋猛地睁大眼睛,这并不像是须艽会说的话。须艽性情无常,确实有诸般不好,解沉秋也从不在意。但生性高傲的少年唯独不会将自己对解沉秋的付出当做筹码来摆在他面前——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解沉秋确实于须艽有愧。

因此须艽以强权迫他,他还能毫无惧色的招架;论及他对须艽的亏欠,他终是无言以对。

决绝的话一时间再难说出口。昏暗灯光下,解沉秋嘴角紧紧抿着,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沉默地抬起完好的那只手,为须艽将因他垂首而滑落下来的散发勾起到耳后。

须艽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拉,自己则单膝跪上了面前的矮案。两人的距离重新贴近到呼吸相闻,这一次,须艽没有选择去继续蹂/躏解沉秋伤痕累累的嘴唇,而是在埋首他颈间吮吻的同时果断地扯开了他腰间的束带。

被裹了布巾的右手动作不够灵敏,左手则被须艽提前限制,解沉秋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动作。外袍轻而易举地被解开,须艽从散开的领口处顺势探入里衣。

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我的剑呢?”他一字一顿地问,言语中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解沉秋突然想笑,也确实勾起了唇角。须艽是如此理直气壮,要求他将那柄剑视作珍宝一般随身携带;却分明在眼下也未曾注意到,他当时用来给予陆御一个痛快的,正是那柄被他藏于怀中的爱重之物。

而它自然是早已经随着陆御的尸骨一道葬身水底。

险些就心软了,差一点就要说不出口。可惜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他们的确不该在一起。

他不再试图阻拦须艽扯开他衣物的动作,甚至用手臂环住须艽的腰身主动向后仰去。重心逐渐从膝下转为压在解沉秋身上的须艽被他一并拉下,两人交缠着滚落在书房铺垫的毛毯之中。

“不必问了,在下亦不知。”解沉秋用完好的那只手抚摸须艽的眼角,眸中仅余的温情与歉疚逐渐消退,化作礼数周全的无形距离,“王上不是说只要一夜便放在下自由?那便来罢。”

上次解沉秋用这样的语气与须艽说话,还是七年前他们初遇时。那年公子沉秋方才失去一切,满心戒备地逃往南国,勉强求得一处栖身之所。

他以最完美、最符合他身份的温文尔雅的仪态显于人前,面对南国的小世子,心下则既有警惕和好奇,又有难以言喻的安心——南国的小世子正是解沉秋能够得到庇护的理由,尽管谁都知道那不过只是表象,也无法否认须艽带给他的安全感。

这副模样本是最为虚假的解沉秋,须艽知道,他自己也知道。那时候无力自保的少年人只能如此作态,不过随着日夜相伴的岁月流逝,他与须艽之间早已不再如此刻意。

直到今日。

解沉秋确实是只想求一个解脱。须艽伏在他身上,冷眼看着双目紧闭、仿佛引颈就戮的男人,彻底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心逐渐冷却,甚至连一丝来自躯体的欲求都不复存在,然而剥去解沉秋衣物的动作却始终未停。

男人一动不动地任人施为,仿佛已经全然不在乎这副躯壳即将遭遇什么。须艽则坐在解沉秋大腿上,面无表情地扯开他最后一层里衣,将遍布疤痕的柔软胸腹裸露在外。

这是一具充满吸引力的男性躯体,无人可以否认这一点。即使毫无兴致,须艽仍旧试图让自己用欣赏的眼光去打量解沉秋。

隐隐偾起却不虬结的肌肉,颜色比起他略深的皮肤,代表着为他出生入死的各处伤疤——以及,毫不设防暴露在他眼下的致命处,这才是最令须艽着迷之处。

须艽伸手抚摸那劲瘦有力的腰腹,感受到掌下的肌肉微微跳动了两下。他抬眼看向那人的脸,仍旧是八风不动。

年轻的南王几乎就要放弃了,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男人得不到,何必偏要在这里与一个并不心甘情愿的人纠缠。可是他自己心里又有答案,因为那些人都不是解沉秋,都不是他真心所爱,即使失去了爱也依旧想要占有之人。

他从自己袖中摸出张丝帕,一手撑着掌下略微坚硬的肌肉,身子向前抻去。素色的丝帕就这样轻飘飘地从他手中落到解沉秋面上,遮去了一切须艽不想看到的东西。

被须艽以掌心压迫下腹的解沉秋几乎就要发出一声闷哼,虽然所支撑的并不是全部身体的重量,但须艽也早已不是个孩童。不过这象征痛苦的声音被他咽了回去,准确地说,他也不希望须艽为他心软。

虽然难免还是有一瞬间绷紧了身体。

须艽当然意识到了发生过什么,但解沉秋甚至没有拒绝落在他面上的丝帕——他的手分明是自由的。而他为了向南王表达他的诚意,甚至主动将身体舒展,包括将双臂大开至两端。

如此坦荡。

如此……绝情。

明明方才在院中还在为尊严被触犯而感到刺痛,现下却好像连尊严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须艽放下丝帕后便继续顺着方才的位置向下探去的手缓缓停住,

解沉秋竟是这样能屈能伸之人吗?

是啊,他从来都是。

只是唯独在须艽面前,在见过他最狼狈模样的、陪他度过少年时期的朋友、弟弟、爱人面前,解沉秋即使是挣扎,也极力要为自己最后留下一丝尊严。

但那份尊严本就来源于南国世子、后来是南王,对他的不舍和放纵。说到底,丧家之犬,又何来尊严?

解沉秋不知何时紧紧握住了须艽已经触碰到他敏感处的手,又在下一刻如梦初醒般骤然松开。

他们并非没有过这般亲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隔着衣物碰触过彼此代表着男**望的源头。然而这一刻,当爱侣之间的情事赫然化作权力的压迫,解沉秋无法抑制地想要结束这毫无感情的接触。

如果在这样冰冷的触摸下也能产生**,也着实太过不堪了,无论对他还是对须艽都是。

可他现下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须艽因其不堪,而选择彻底放弃。

须艽的体温一向比起解沉秋要低,因此当灵巧的手指生疏地从底部勾起尚且垂首的器物,想要唤醒它,解沉秋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制止。

但他忘记了自己面上覆着的那块轻薄的丝帕,以至于本就带了几分犹豫的言语被贴上唇舌的微凉织物阻碍。而就在这短短的被扰乱的片刻,解沉秋再次忆起了他的初衷。

他沉默了。

而片刻后,等到须艽感受到那比起他的手指火热太多的、沉甸甸的东西,不顾主人意愿发生的变化,冷淡而嘲讽地笑了一声。

太冰冷了,我被自己冷到了,我怎么会写出这种连做恨都不如的东西啊,但是下章还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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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准备相杀的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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