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炽热的视线,杨臻再次害羞到脸红,不敢再看她,别过脸去。
季婕主动出击,“我膝盖受伤了,能去你家里处理下伤口吗?”
她把口罩摘下,露出精致的妆容。
雅诗兰黛的粉底液不错,她的脸还和刚出门时一样,丝毫没脱妆。
好男人是不会随便叫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进门的,哪怕她美若天仙魅力无限。
杨臻面露难色,“要不然,你去小区的诊所看看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去你家清洗下伤口就行。”
也许第一次拒绝是装的。
“我刚住进来不久,家里没有医药箱。”
他的回答叫季婕很满意,但有悖她的目的。
“你可能没听清楚我的话,清理伤口,不用药,你家总有水吧。”
杨臻掏出口袋中的水卡,“我正打算去充水费呢!”
真TM巧啊!
季婕磨牙道:“行,你扶我去门诊吧。”
说罢去搭他的手,指尖碰到他的手腕他像被电击般跳开。
他的脸更红了。
“要不然,你坐电动车?”杨臻手指树荫下的一人一车。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老季带她去诊所。
季婕眯起星眸,温柔似水道:“是你开电动车载我,还是我骑电动车载你?都可以,我没意见。”
小样,跟谁俩玩文字游戏呢?
杨臻没想到她这么自来熟,索性直接拒绝。
“叔叔能带你去的。”
老季是病了,但不是聋了,听见有人叫叔叔,直勾勾朝这边看。
季婕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一声叹气,她发狠地吸吸鼻子,感觉快要哭了。
杨臻意识到什么,朝老季那边多看了两眼。他缓缓俯下身子,靠近季婕,保持基本的礼貌、又不会被别人听见谈话的距离。
他小心翼翼地问:“叔叔,脑子有毛病吗?”
没人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的父亲脑子有毛病,即使他真的脑子有毛病。
翠果,给我撕烂他的嘴。
“是的”,季婕委屈巴巴的,“我爸爸生病了,伤到脑子。”
杨臻无不同情地点点头,“有病抓紧治”。
“再不去诊所,我的伤口就感染了。”
季婕属于那种明艳妖娆的气质,此时却像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撅起嘴巴,这份反差具有一份独特的魅力。
挺可爱的。
挺叫人拿她没办法的。
杨臻忍俊不禁,“走吧,再不去诊所,你的伤口就愈合了。”
没看出来,小嘴还挺能叭叭。
“哎呀!我走不了路,要不然你背我吧?”
没走两步,季婕又开始出幺蛾子。
杨臻无可奈何,松开搀扶她的手,表情严肃且认真,“你爸爸看着呢!”
老季现在冷漠无情,哪怕他闺女和男人原地生娃,他都不会管的。
杨臻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屁颠儿屁颠儿去大树下把电动车推过来,然后乖乖坐进后座。
季婕嘴角抽了三下,“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不会开电动车”,杨臻态度真诚,不像装的。
“老季……”季婕朝大树下摆摆手,老季龇牙咧嘴起身,默契地爬上驾驶室。
“搭把手杨小屁”,季婕叫杨臻的网名,借助他健硕的手臂,抬腿上车,紧挨他坐下。
进江樾府的大门之前,季婕特意喷了香水,味道清新,在燥热的空气中能够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清爽。
香味儿叫杨臻心旷神怡,头一次被女孩子近距离贴着,特别不自在。
他下意识向外靠了靠。
“叔叔,真的可以吗?”
安全问题被一个陌生人掌握任谁都不会太放心。
季婕给他吃安心丸,“八岁开始骑摩托车,将近四十年驾龄,你说可不可以。”
她边说边朝他身边凑,如果不是怕吓到他,直接坐到他身上,还恬不知耻说:“你这边比较不晒”。
“那我和你换位置?”
“不要”
杨臻任凭她靠着,烈日灼灼,他却直打哆嗦。
到大门碰上堵车,前边是辆奥迪A6。
道路很快畅通,奥迪A6却迟迟不动,季婕是个急性子,她叫老季按喇叭。
A6里坐着四个女孩,可能没被电动车喇叭过,先后从车上下来,都是二十左右年纪,打扮新潮。
不好惹的那种人。
女孩阿:“干什么的?这是高档小区,谁允许电动车进来的?”
女孩波:“物业呢?也不管管。”
女孩呲:“保安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往小区放。”
女孩得,一脸凶相,没说话。
女孩波趾高气昂的嘴脸,拿出手机要找物业,女孩阿本来想骂几句脏话,目光扫过季婕的脸,怔住。
类似情况遇到很多次,季婕面不改色,仰起头跟她目光对峙。
女孩阿上下打量她几圈,语气颇为激动,“你不会是前几年特别火的那个带货女王,叫什么J的吧?”
听她这么说,其他几个女孩的目光齐刷刷打在季婕身上。
季婕冷哼两声,朝女孩阿啐了口:“你有病啊!骂谁是鸡呢?”
“不是不是……”女孩阿连连摆手,“你是变形妖姬吗?我还粉过你一段呢!”
女孩波摇头否认,“不可能,她都死了好几年了。”
女孩呲和得也分别加入讨论之中,顿时,2000只鸭子嘎嘎嘎……
“是不是那个五分钟卖出一艘火箭那个网红,我记得叫变色妖姬,没死吧?听说偷税漏税进局子了。”
“死了,那年我朋友在方舱医院做志愿者,亲手把她抬走的。”
“她根本没死,是因为偷税漏税进局子了,我一朋友和她在一屋里蹲着来着。”
“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
没完没了了。
季婕“嚯”地站起身,单手掐住纤纤细腰,开启撒泼模式:
“好狗不挡道,大热天,谁有时间在这和你们闲扯淡?”
女孩们也不是善茬,马上回击。
“你骂谁是狗呢?”
“就是就是,什么素质!”
……
说话间,三轮车后又开堵住几辆车,车主滴滴滴直按喇叭,其中之一摇下窗户伸出个肥头大耳,朝四个女孩吼:“你们TM走不走?”
凶神恶煞,目眦尽裂,社会人的嘴脸。
女孩们欺软怕硬,灰溜溜跑回车上。
……
这段惊心动魄的路程总算结束,老季把电动车开到诊所门前。
赵娜发微信说某个大客户来发货,一时间忙不过来,季婕就叫老季先回去帮忙。
守望他孤独的背影,杨臻问:“叔叔得的什么病?”
季婕没打算瞒他,“你听说过抑郁症吗?”
杨臻点点头,突然话多了,“我姐姐生完孩子后患上产后抑郁,去京都的一家专科医院治好的,你可以带叔叔去那里试试,有个医生叫覃芳,是这方面的专家。”
季婕扬起俏脸,星眸放电,“那你帮我牵个线呗?”
杨臻不吃这套,“你去网上预约挂号就行,我又和覃医生不熟。”
季婕叫杨臻搀扶她,杨臻想就算路上遇到有困难的人他也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就没扭捏,扶住她的纤纤玉臂。
他把诊所的大门打开。
“那你姐姐和覃医生肯定熟,不如叫她帮我牵个线,毕竟权威医生都很难预约的。”
季婕眨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态度真诚无比。
杨臻迈出的右脚滞留在空气中,脸上突然照上一层阴霜,嘴唇止不住颤抖。
“你自己去吧”,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臻离开没半分钟,季婕便冲到到路边的垃圾桶,呕吐不止。
透过门诊的玻璃窗,里面东倒西歪的,全是打吊针的人。
新一轮的新冠变异病毒来势汹汹,又有不少人中招。
季婕是第一批被新冠荼毒的人,在病床上躺了近两个月,和死人抢过呼吸机,被下过病危通知书,亲身体验过什么是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自那以后,她患上创伤性应激障碍,对医院类的地方产生生理上的抵触。
新闻上报道:经过艰苦努力,我们终于战胜疫情,取得了抗击新冠的伟大胜利。
可季婕感觉,他们家的疫情,才刚刚开始。
所以对不起杨臻,我不是故意朝你心口扎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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