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电话接听，季婕整个人抖如筛糠，“张大哥，我是季婕，我爸爸不见了，你能帮我调一下监控看看他去哪了吗？”
“张大哥你知道的我爸爸那个病，我真怕……”
说到最后，季婕发不出声音。
张大哥家就住楼下，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他没说二话，马上答应给查监控。
李梦娇还在加班，季婕就给她爸妈打电话叫叔叔阿姨下楼帮忙找人。
绿洲湿地公园旁边有条渭河，贯穿渭城南北，是渭城的母亲河，哺育无数渭河人，也有很多渭河子民以身殉河，保持它水草茂盛。
早上晨练时，她和老季路过渭河，老季好像朝湛绿的河水里多看了几眼。
“老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撂下这么句狠话，季婕跑出门。
电梯停在一楼，按键后朝楼上移动。
季婕等不了，不停歇地按墙上的按钮，即使知道无济于事。
终于等到电梯门打开，里面出现老季木讷僵硬的脸。
片刻错愕之后，季婕迅速收拾好情绪，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么晚去哪了？”
她挎上老季的胳膊，依偎他的肩头，接他进门。
“掉了五块钱，我去找了。”
“那找到了吗？”
“找到了。”
老花立在门口，睡衣下摆湿漉漉的。她刚才着急，不小心把茶几上的水壶打翻了。
瞧见老季安然无恙的那刻，她的嘴唇颤了几颤，要骂人，结果被女儿一个眼神吓止。
进门后，母女俩当什么事没有发生，老花换身睡衣回房间练瑜伽去了，季婕放好水叫老季去洗澡。
洗漱间的门关上，她马上给物业的张大哥以及李梦娇父母报平安。
老季在女儿的叮嘱下刷完牙才得意上床睡觉。
“老季明天你休班，我们明早一起去跑步。”
季婕倚靠次卧的门上，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半天，老季才闷声说了个“嗯”，可能他怕不回应，女儿会站门口一夜吧。
“晚安，老季。”
季婕小心翼翼把门关上，瞬间，仿佛武林高手被吸走真气，整个人瘫倒在地。
水族箱里咕噜咕噜冒着泡，几条热带鱼没精打采地地游着，还有不知躲到哪里去的小乌龟，都衬托这个家的死气沉沉。
这些活物原本都是老季照料的，他性格好，对它们有耐心。
老花不喜欢鱼，也谈不上不喜欢，她就是嫌麻烦，什么时候想起来才会换水撒粮。
说来也怪，那几条热带鱼平时娇气的很，可被折磨了快三年，竟然没一条掉队的。
说是小乌龟其实它已经十六岁了，参与过这个家很多个幸福时刻，从平房搬到楼房那天，老季也给小乌龟买了新窝，但它不喜欢，坚持睡自己破洞的旧窝。
就像老季。
她创业后的第一桶金用来给二老买新房，在南方某个旅游城市，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特别适合养老，老花很乐意，老季死活不肯去。
圣城花园这套房子是她高考后买的，当时平房拆迁，她家能分到一套七十平米左右的两居室，老季和老花吵了一夏天，最后老花妥协，拿出家里的所有积蓄添上，换了902这套三室一厅。
还记得老季笑呵呵地说：等我宝贝女儿以后结婚了，带丈夫孩子回来也有地方住。
晚风无情，很快把从前的美好吹散。
季婕从地下储藏室里翻出瓶五粮液，拎着离开小区。
江樾府三年前竣工的，属于高档小区，由于价格高得离谱，又受疫情影响，入住率不高。
远远望去楼上星星点点的，和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门形成鲜明对比。
门卫处，刘叔正在打盹，季婕的开门声很小依然把他吵醒了。
职业的敏锐度。
“小婕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刘叔，我想进去找15号楼1单元902的杨臻。”
刘叔见她失魂落魄的，顿时柯南附体，“小情侣吵架了？”
季婕委屈巴巴点点头，带着哭腔道：“刘叔，你通融一下吧。”
像刘师傅这个年纪的人，都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况且对方是个知根知底的孩子。
他咬咬牙，“在这登个记吧”。
走出门卫室，季婕重新提起五粮液，找到监控死角仰头灌了两口。
味道真冲。
她只好掐住鼻子，一鼓作气干掉半瓶，酒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剩下实在喝不下，朝身上淋了几把。
15号楼1单元门口，季婕按响902的门铃。
很快，屏幕上露出杨臻的侧脸，终于蜕去鸭舌帽，他好像刚洗完澡，额前的湿发服帖而顺滑。
“杨臻，我要去402我姑姑家，但铃响半天也没人开，我实在担心，你能给我开门吗？”
杨臻不疑有他，马上给把单元门打开。
季婕跑上电梯，按下9楼的键。
接近午夜十一点，电梯上没有其他人，飞一般的速度冲到九楼，电梯门打开，季婕和杨臻差点撞个满怀。
“你去哪？”
“你去哪？”
两个人异口同声。
杨臻以为季婕的姑姑真住402，以为402真的发生什么事，他打算下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担心我吗？杨臻。”
可能在杨臻的意识里，香气宜人的季婕先入为主，所以面对身边这个酒气熏天的女孩，他的嗅觉慢半拍。
“你，喝酒了？”
季婕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杨臻我爱你”。
五粮液给了她莫大的力气，杨臻尝试两次，竟然没推开。
“杨臻，我对你一见钟情。”
季婕仰起俏脸，眼神迷离勾魂，趁杨臻不备，在他下巴上啄了下。
真TM高，亲嘴没亲上。
杨臻的脸瞬间烧的如炭火，整个身体僵持不动，他本来打算说我们才见过三次面的，结果被她的“一见钟情”噎回去。
“你，喝醉了？”
他的惊慌失措肉眼可见。
季婕可没时间同他细水长流，她双臂揽住他脖子腾空一跳。
杨臻下意识拖住她的屁股，稀里糊涂的，两个人的唇碰到一起。
杨臻挣扎三下，放弃抵抗。
他被她的炽热所感染，双手根本不听指挥，擒住她，开门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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