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芙如目光一定,缓缓道:“她不会听的。”
原来她真的很了解大师姐。玄钦略感讶异:“那不说也可以。”
郑芙如看起来有些失语,她好像挺可怜他似的,叹了口气。
“我还是帮你带吧。就这些话么?你对她做的事没什么想说的?”
玄钦提醒道:“她不会听的。”
“她是不听,不过也许她也不愿意被误会,有解释的话想说给你……我们听。”
玄钦其实还真有一句话,不过等到郑芙如能递话时,应该也来不及了。他淡淡笑道:“我想到后再告诉你吧。”
说罢他点点头,正欲转身,忽然一只手捉住他胳膊。他极为诧异地看过去,郑芙如目光如炬。
“玄钦,不如你就此逃走吧?”
“我告诉你,这里头有很深的内情,没有人比紫麟宫的人更了解九遐魔女了。你若走了,九遐魔女多半不去找你,你若不走,她一定视你为敌!”
玄钦道:“你是说,叛出宗门?”
“华妙门爱惜你,不会说出去的,或者你留一封字,他们也会信的。”
玄钦不言。
郑芙如微微压下声音:“我难道会害你?”
“我知道不会,”玄钦又看了一眼她抓住自己的手,“郑道友都不会,何况大师姐你呢?”
郑芙如,或者说贺玄寿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玄钦淡淡道:“其实郑道友从不与我谈这些,更不会追问什么。”
“我原以为她是性情变了,但大师姐你斥责人的语气,我岂会不知?”
郑芙如,或者说贺玄寿默了片刻,没奈何地笑一声,松开了他:“我想你也不会去检举我。”
“郑道友呢?”玄钦问。
贺玄寿道:“别想知道。我捉了她是救她。”
玄钦叹了口气:“尽管胡来吧大师姐,反正贺宫主是不会怪罪你的。”
贺玄寿脸色一下变得紧巴巴的。玄钦这时才揣摩出一点踪迹来,或许大师姐的表情原本就是这样丰富,不过放在那张天然冷淡的脸上,什么神情就都不明显了。
“你都知道了?”贺玄寿道。
玄钦道:“你是说你本名真仪的事?”他方才还想问她这话呢。
贺玄寿确信他真知道了,脸色更难看了。玄钦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大概是觉得和师尊勾结在一起欺骗华妙门所有人的自己格外卑劣,无言面对所有人。
“大师姐,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是还想把师尊遗体盗走么?”
他等了许久,贺玄寿垂眼,终于宣告:“他的神魂一日不消散,我一日不放弃。”
玄钦不解:“为什么?师尊入土为安不好么?”
贺玄寿笑了一声,道:“我问你,你畏惧九遐魔女么?”
玄钦正要开口,贺玄寿却摇摇头:“你就是怕,也和我们不一样。玄钦,你不懂,对贺氏与陈氏而言,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什么安宁可言。”
玄钦有些迷茫。
贺玄寿目光很宽容:“你忘了师尊身上的怨气?那不是因为他沾染了魔气。”
心有忧惧,不得安宁,由此生恨生怨,永不超生。
她轻轻道:“贺氏和陈氏,许多人死后都是这样,我不愿他们如此,最不愿他如此。”所以她一定要他,神魂俱灭。
玄钦心头大震:“师姐,你对师尊……”
贺玄寿平静一笑:“你既知道我是谁了,也应能想到,我认识他时,可不会叫他师尊。”
玄钦知道再也劝不回,惘然地望了望他这所谓的大师姐,又望了望被竹叶遮掩的苍天。
“孽债。”他摇摇头。
贺玄寿赞同道:“是孽债。”
玄钦转身返回。
两日后,华妙门众人返回宗门,半年后的十七日是绝佳吉日,他们预备在那时正式安葬陈仙驭。
玄钦对他的命运猜得不错,一入山门,长老便以他要潜心修行的借口将他关进了山北飞瀑后的非迹府。
华妙门三十六处闭关洞府,非迹府是其中最老的一处,其名虽玄妙,其实只是一处旷大石穴,靠近出口处生着许多花草,越往里走,便越是寂静。
玄钦独居非迹府中,倒是怡然自得,每日打坐修行,一切如常。他在洞中刻了石床石桌,长老只派人送了经籍来,他喜爱的那些游记闲书一本没有,玄钦闲来无事,便在石壁上每日刻它两百字的闲书。
大约刻了半本后,非迹府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玄钦隐隐猜到她会来,所以也不算很惊讶。
他收了功法起身行礼:“殿下。”
九遐魔女负着手,慢慢走进来,她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看起来愉悦平静。
“你坐。”
她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山洞两侧,看起来洞口生着的苔蕨香草很得她喜爱。
玄钦的心渐渐提了起来,然而不由他暗自许愿,九遐魔女果然还是注意到了石壁上的刻字。
她含笑瞥他一眼:“还以为是什么秘籍。”
玄钦默然。
“你用什么刻的?”她问。
“剑。”
九遐魔女走近,玄钦实在如坐针毡。他自己也不明白,面对长老他们的审问时,他都能心如止水,为何九遐魔女一来,他却紧张成这样?
九遐魔女也看出来了,眉眼间笑意愈深:“这石团怕是不大好坐,起来罢。”
玄钦如释重负,立刻起身。
九遐魔女又道:“我没看见你的剑。”
玄钦示意桌边的木剑。三长老收走了他的剑,现在他只有这个。
九遐魔女作出恍然神色,随手放下一物:“用剑不顺手,往后用这个吧。”
玄钦看时,原来是一枚匕首,宝光内蕴,又是件稀世珍宝。
她又抬起右手:“我近日得了一样宝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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