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所有发生过的事，这合理。梅茜会全盘接受杰森的抱怨态度，但凡是杰森还愿意给她机会。
客观地说，她跟杰森之间（这里能不能用上一个还字？）什么也没有；同样客观地说，杰森某种意义上几乎成为小蝙蝠中最受欢迎的兄长，而梅茜根本不想点着随便哪个达米安的手足，让达米安艰辛的处境更加艰辛。
“你是指，当我们在魁北克意外碰面，我误判了你的能力于是比较严厉的那部份或……我不知道，你戴着头盔，情况看起来不像我能和你打招呼。我该那么做？请告诉我。我以为装作不认识是正确的。但也许不。”
──平民身份认识的对象、偏偏在义警身份的时候遇个正着，像这种时候最好装作双方不认识；鉴于杰森当场表现得他显然是这么想，也这么做，梅茜实话实说，她不觉得自己有多错。
仅仅是她有最基本的求生欲。
毕竟，瞧，这话她又不是非得说出口不可。
杰森定定盯着她。
梅茜继续做她该做的，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片刻。
“哇。哦。”杰森感叹。
“这方面，你是彻底的新手可不是？对整个蒙面义警的事毫无概念？看在你连最最基本的多米诺面具都不用的份上，我不该对此感到任何意外。拿斗篷罩住自己，行的。你确实知道我们并不活在教廷时代了对吧？你那太大的斗篷兜帽在我们整个身份保密的事上，那是无能为力啊宝贝儿。无能为力。”
梅茜抿了抿唇，暂时停下她调整水晶位置的动作，整个人往杰森的方向转过身。
“我有其他方式保持低调。”她争辩道，“在我决定和你说话前，你从未真正意识到我的存在过。”
不过，杰森那天在二手书店门口突然能看见她，这还是比较古怪的；梅茜决定暂时先保留这些，在她脑海中。
杰森眉峰一挑，对她露出一个倾斜的微笑。“是啊对呀我明白，一些女巫的方式。这儿让我告诉你个事，你说得对，出于某种大概是超自然我还没能搞懂的原因，确实我先前从未真正意识到过……你就在那儿。可猜猜怎么着？飘窗上的玻璃花瓶，每周两束绣球花，哈？”
梅茜拉平了嘴唇。她对着杰森瞇起眼。
“现在我们扯平。”杰森的笑容加深，“你最好永远别在我面前玩这套，小女巫。在蒙面义警和超英秘密身份这些事上，你是个太新的新手，不能成为玩家。你玩不过我。”
梅茜转回头，板着脸，边调整水晶的角度，边在心里大翻白眼。
那行；既然杰森就非得自大，关于她和达米安的部份她就干脆都不说。小女巫？认真的？他甚至不知道她几岁。她应该，她绝对是两人中年纪稍长的。
……什么鬼呢。小女巫？？
“我会告诉正联、他们不必再派扎坦娜来。就说我们已经解决了。”杰森说着，往房外走，“下回我们在外头随机遇着了，还请你继续尽情发挥你为数不多的演技，有点好奇你能玩多久。我无所谓，都配合你，一切你说了算，公主。”
要不是梅茜手头有正经事，她几乎要为杰森那一声公主而颤抖──好的那种。或者，其实不好。她不知道。这不好说。
“你去哪呢？”梅茜想叫住杰森，还在为了小女巫的部份有点不高兴。“在我给你也做同一套检查之前，不许走。”
杰森背对她，随意地挥了挥手。
“知道知道，在你获得任何强而有力的证据、说明我确实能从多元宇宙魔能综合症中存活下来前，你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明白，我懂。去做个饭，就在你十米外。希望你不吃素。”
杰森知道他估计是对这个魔能综合症免疫的；他就在想梅茜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点。
或者，问题不在于意识与否，问题在于梅茜太害怕。
──太害怕什么。他做恶梦？看见幻觉？变成树妖？他的意思是，对的没人想变成树妖，可这不正是他们这些义警在选择义警生活时，必须得面对的、必须得附上的代价？不开玩笑，他经历过更糟的，英年早逝有时几乎会是件好事。在杰森看来，事实如此。
那么；拉撒路坑综合症，或大种姓全通额外奖励，选一种？
这儿不太好判断是上述二者中的何者，让杰森成为多元宇宙黑魔法下的幸运儿。不过也不大种要。以杰森来看，梅茜太担心了，尽管这也有些可爱，依然是不必要。
倒不是说他就不能配合梅茜的检测要求。
因为，嗯，检测是近距离的。
杰森遵守绅士风度，但他从没说过自己能那么……柳下惠。真的是个硬件功能全数正常的成年男性，季度完成蝙蝠洞常规体检，谢谢。
梅茜拒绝了晚餐邀请，说是有个饭局，然后脱了斗篷从正门离开。杰森认为梅茜并不真的习惯双重秘密身份这些事，她的每个行为都隐约透漏出别扭，她的肢体和表情对杰森这种经过蝙蝠侠训练的人而言，简直像本摊开的书。
等杰森回过神时，他居然正在准备梅茜该有却没有的蒙面义警基本用品。这个行为不管从谁的角度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值得恐慌。实际上他大可不必，超人是带梅茜进入义警社群的，显然克拉克．肯特会照顾梅茜，所有杰森目睹的克拉克和梅茜间的互动都足以支持论证。
但，当杰森以平民装扮出现在梅茜公寓门前时。
两个全新的多米诺面具还是在他皮夹克口袋内。
可以说这仅仅是以防万一。
杰森极其正常地走进公寓一楼前厅。门卫多看了他两眼，谨慎而微妙地打量了他前额的那搓白发、和他脸上不显眼却也不隐密的疤。杰森无视之。他在每次必须踏进WE大楼前门时，得到的关注可比这多得更多。而且，另一个门卫认得他。
“你是上回开车送梅茜回来的小伙。”年纪稍长的这个门卫对杰森露出笑容，“找梅茜？她刚回来。”
“我们有约。”杰森不介意撒点似是而非的小谎。他抓在左手上的那束绣球花能增强这句话的可信度。
不以义警身份拜访，这是出于对梅茜平民身份的保护。况且今天也不会出现需要红头罩处理的事，某不知名带着鲜花来访的约会对象，这会是个漂亮的掩护。梅茜没料到他会来，当然了。开门的时候她有素描铅笔夹在头发上。
“……我不记得我们敲定的时间是今天。”梅茜问。冷淡的神色里隐约有疑惑。
“我今天有空。”杰森答，在梅茜来得及把他扫走前，把花凑到她面前。“你要让我进去或？”
梅茜横了他一眼，发出一个介于被逗乐和反驳间的鼻音。这几乎像是个笑声，短促而委婉。她收下花，侧身让杰森进屋。
公寓里的陈设配色大半都以黑白和不同色阶的灰为主，几个大家具是正红色，像沙发。沙发后的墙上挂了片极具东方情调的羊毛毯，用色浓而强烈，不知怎地杰森总感觉达米安会喜欢那玩意儿，估计是那些又金又绿的丝线。
绝大部份的空间都被布料、线堆、杂志、设计刊物、设计图等杂物占据，几套半成品摊在飘窗上。一堆人造珍珠在午后阳光下闪闪发亮，整捆的棕色皮革竖在墙角。
“这儿比我想象中要乱。”杰森喃喃。
──却也比他想象中要好。有点儿。像是，鲜活的气息，家的感觉。
“做我的客人。就当你回到自家什么的。”梅茜干巴巴地道，一边整理杰森带来的花束，将其置入花瓶。“给我几分钟准备。如果你非要碰点什么，至少别碰我桌上的设计图和布。那些东西之所以被乱堆起来是有原因的。”
杰森立刻想起提姆的卧室、和蝙蝠洞内，提姆专属的那块角落；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落，不仅乱得能让杰森每看一次窒息一次，还真菌似地悄无声息缓缓吞食邻近区域所有空间。从不收拾，持续堆积。
“你们这些声称乱中有序合乎逻辑的异孝攵徒。”杰森喃喃，目光扫过布料堆中一块绿色丝绸。太绿了，杰森曾经喜欢过绿色，但在小丑之后，他不。绿色现在是达米安的色，最好绿得像个斯莱特林。
测试很简单。梅茜从走廊后头出来时，抱了一堆石头，往杰森怀里塞了一块龙蛋一般大的琥珀。杰森能认出所有的水晶，可其它发着幽光的玩意儿他真的不确定。他看着梅茜用石头把他圈起来，她的眼睛……不是金色。
“你在家也戴美瞳？”杰森脱口而出。
“平民身份。”梅茜淡淡道，没有抬头，“谢天谢地，这年头大家喜欢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这儿只有我。”杰森扬眉，“实话说，我已经习惯能发光的眼睛，金色甚至不是最令人不安的。”
梅茜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现在我们等。”她说，回头往堆了布和设计图的工作台瞥了眼，“你要不介意？”
杰森耸肩。“或，我们能讨论下我在哥谭黑市的发现。猜你会想知道有人在贩卖魔物尸体。”
＊公主
自从漫画，杰森喊阿提一声公主之后，可想而知整圈子都疯狂了，从那以后类似的台词就在每个杰森谈恋爱了的故事里层出不穷。
就算这是江湖消息我也会为此安息。
＊杰森喜欢整齐
是真的。他的公寓房间有够他妈整齐，那种整齐度要吓死我了。反而提姆，房间乱到令人窒息。迪克介于二者之间，还行但装修品味感觉有点……???我不知道我赞不赞同或要不要赞同，但我绝对选杰森当室友。
＊＠辰光－
因为你的留言得到三个赞所以……我觉得我该说些什么。
呃，不是，你们看见的不是我大幅提升的英文，是我终于放弃挽救我的中文文法。如果我说从我开专栏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努力矫正自己的中文，你们信……？
信或不信这是真的。大概十年前我开始写作，也大概十年前开始有同行嘲笑我中文很烂，通篇看起来像美式中文。我花式矫正，最后越写越不开心什么也写不出来。这就是我放飞的结果，仅此。
可能没那么放飞，我还是有检查过于不通顺的部份，也会挑出一些我根本不知道是从哪边学会的词，以及尽量坚持正确标点，尽量使用我阅读过的正式出版品内用的字词格式。我尽力了。
其实现在我还是会担心等等就有人跳出来嘲笑我的文法，但算了，我想写，想开心的写。如果有谁依然对此有意见，嗯……至少我能说我真的努力过，努力过还是长得不好看难道是种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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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们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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