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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啊?”陆离是被晃醒的,怎么突然到了山洞里?外面的月光被雾遮住了使得亮光十分的朦胧。
裴应阑看了一眼可算醒了的人,“你蘑菇吃多了睡太死。”
半夜他们被突然跑过来的瘴气裹挟着的烟雾给冲散了,昏迷的昏迷乱跑的乱跑,为免自相残杀全都散开了。
陆离下来之后伸了一下懒腰:“怎么躲山洞里?”
“你叫都叫不醒,我扛着你跟个活靶子一样能往哪儿跑?”裴应阑握住她戴着铃铛的一只手腕,“还算有用,但我也快没力气了。”
“你中瘴气啦?”陆离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要划手。
裴应阑还没来得及动手制止陆离就停了下来,她把头往上一抬:“上面有人。”
他们正要往外跑去时,“砰!”一声炸响后洞口被炸塌了。
“死吧死吧!这可是上好的血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从陆离刚才向上看的位置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阵阵狂笑里,碎石越掉越多,听声音像是另一块松动的巨石摇摇欲坠就要往下掉,洞口还没塌的时候能看到这里落脚的地方并不多,陆离推着裴应阑往旁边的深坑里跳,“底下有流水。”
裴应阑:“你抱紧,别被冲散了。”
“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后哗啦啦的水流声才刚占上风,上面一阵被撕裂的声音后一块巨石就砰地一声往水里砸去。
提前躲在洞坑里的两人被巨石落入水中掀起的浪给推到石壁上。
陆离:“幸好跑得快。”不然得让大石头砸死。
被撞得生疼的裴应阑咬牙切齿的问:“冲着你来的,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陆离:“挺多的。”
这浪一阵一阵的避不开,两人只能等它缓下来水面不晃之后再离开。
“那你还敢出来!?”
“我就出来了!”陆离想站起来,但是又被掀翻了。
“你能不能安分点?”裴应阑把人扯进怀里。
陆离挣脱开束缚踉跄地站起来,拉着人说:“别在这儿呆着了,有虫子掉下来。”
两人顺着水流往前走,直到前面没路了才停下。
“你干什么?”裴应阑被陆离扒了挎在身上的绳子。
“地下我可比你熟多了,这个洞口塞四五个人都没问题。”陆离用绳子把两人都捆上,然后就要趴下身潜下去去钻洞,这里还有别的洞,但都比它小。
裴应阑又把她拉了起来:“里面一点空隙都没有,还没上岸就会被憋死在里面的。”
“虫子快顺着水面飘过来了,你想被咬死吗?”陆离用力一扯把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裴应阑扯得趴在水面。
陆离潜下去往里钻了,裴应阑捏着鼻子也跟着过去,他已经被咬了,那虫子吃肉又只能在水面,如果完全泡进水里则会被淹死,被卡在里面憋死总比被虫子咬死好。
陆离潜进去之后摸索着水底凹凸不平的石壁把手探进去晃动两下,当遇到没有水进去阻碍的气穴时,如果坑比较窄她就先把口鼻埋下去,然后再把裴应阑拉过来,如果坑大就两个人一起埋下去换气。
“噗——”
“咳咳。”
裴应阑被陆离像拖着死狗一样给拉上了岸,毒虫咬了他之后现在开始发作了,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被陆离按了两下胸口才咳着把水吐了出来。
在潜了了很长一大段完全没有任何缝隙全是水的洞道后,两人终于到了洞口被冲出来往地下水潭里掉,这里并不是漆黑一片了,山壁间点缀着像是点点星光一样的萤石,山壁高处还有一条缝隙,也许白天有光会照射进来,这可能就是这里的萤石能发出亮光的原因。
他们还在洞坑里,这里更加空旷与开阔,像个十分宏大的宫殿,刚才的洞道两边刻着人俑,这里似乎是一座依着天然地宫而建造的墓葬里面。
借着微光,陆离把他伤口周围的烂肉给剜掉,用匕首划了片裴应阑的衣角简单包扎好就拖着人往前走了,走之前还听了裴应阑的话检查了一遍刀能否出鞘,因为在水里泡了很久,如果进了水可能不好拔出来。
等拖着人走过那片亮光以后就是漆黑一片了,裴应阑被拽着胳膊拖行了一路之后突然被陆离甩开了,连两人腰间系着的绳子也被她松开了,前面有人,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陆离把人放在地上往前走去,她边走边一点点地将跨在后腰的刀无声抽出来,前面似乎在吹树叶,‘噗噗噗’地没吹好像是在喷口水。
一个声音嘶哑显得十分沧桑的声音说:“你居然还没死,前面的人真是个蠢货,特意给你调的烟雾你都没闻到,真是可惜,看来……”
那人像是讲故事吊人胃口一样拖着不说完剩下的,顿了片刻后他猛地冲上前去,对陆离所在方向劈砍,在被陆离格挡住往后退了好几步后才继续:“看来得亲自解决你。”
陆离不说话。
那人再次冲上来被陆离砍退之后气急败坏地开始说:“陆家都不要你了还用他们教的招式,不要脸。”
陆离依旧没什么反应,那人还想继续说时陆离无声地冲到了他面前用刀尖劈刺过来,那人被划伤过后想要还手,结果陆离又无声地不知躲到哪里了,等她又试了一次时是对着那人的后背劈刺。
那人被她激怒了,吐了嘴里的树叶往她退的大概方向劈砍过去。
两人在前面打着,陆离越躲越快,那个人被激地话都只能说个‘你’。
在后面倒地不起的裴应阑得承认,他不但打不过陆无,这种情况下他就是适应了没中毒也不一定能打过陆离,她好像白天被人看到时一个样,晚上藏在漆黑的夜里没什么人看见又是一个样,在边城时她不需要什么技巧就能抓住尸人,以及后来被陆无下了药所以他没看到过。现在也不算看到,这里黑漆麻乌的他最多算是听到,他从来没探到过她的底,一般她都是怎么无赖耍阴招怎么来,上一秒刚觉得她要正式开打,结果下一招跟个地痞无赖一样气都要把人气死了!
一阵碎石子卷起后。
“当啷”
“啊!”
那人武器被打掉后似乎被陆离捅伤了,裴应阑听到一声闷哼,陆离似乎是被那人甩开了撞在石壁上,她又在那人嘴里像是边喷着血边吹树叶的乐声里迅速爬了起来。
“咚”
一个重物掉落下来滚了几下的声音。
裴应阑正要松口气,陆离就丢了刀开始叫喊起来,她似乎被那人临死前吹奏的乐声影响了,他从来没听过她像什么都不懂的幼崽在绝望和无助时的乱叫,这和从前碰瓷要让他带她走时完全不一样,叫喊声没有章法可言,像不会说话一般,他只能听到动静,前面的情况越发惨烈,她开始一边叫喊一边往崖壁上攀爬跳跃胡乱撞击着身体。
等毒效快过了,裴应阑最先能动的手里拿着陆离摘下来挂了铃铛的手串开始叮铃铃地猛摇。
能站起来之后他一把拉过正要往上攀爬继续乱摔的陆离,他箍着人往后退,退到洞里给她拍着背,“没事了。”
但似乎不太管用,之前亲她头发哄人的招数都用上了,陆离依旧在挣扎着胡乱叫着,逐渐恢复体力的裴应阑一手箍着人一手摸了摸她的脸,幸好是干的也不烫。
等陆离动静小了就不用箍着了,直往人怀里拱,两只手像猫崽子一样不停地按着。
裴应阑张了好几次嘴,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又没人看见。
*
不知过了多久,陆离才爬起身来摸着丢到地上的刀重新插回鞘里,她打着嗝摸着边上崖壁带裴应阑往前走。
他们下到了天然地宫的最底部,陆离摸着似乎被人毁坏的棺椁和暴露的干尸说道:“我要是再长高点肯定比现在还厉害。”
裴应阑又不知道在这到处都是绊脚东西的地方怎么办,他只能对着前面的陆离说:“你要少吃点奇奇怪怪的东西肯定还能长高。”
“我长不了多高了。”
陆离说完就没动静了,他扯了扯绳子松了口气:人还在。
“怎么了?”裴应阑问。
陆离:“这里弄了口新棺材,旧的棺材和尸体被人丢到地上,尸体以前是干的现在受潮霉掉了。”
“新棺材……”裴应阑正思索着。
“里面也没尸体。”站起来的陆离摸到新的还未安放好没有棺材板的棺材前摸着上面雕刻的纹路:“今天是五月初几啊?”
裴应阑:“才五月初三,怎么了?”
陆离说这个棺材上刻的是一个人带着没脚的鬼兵和很多点点降临人间城池,然后人们跪地求饶绑了个人祭祀。
裴应阑挑了挑眉:“所以还有十天。”十天后就是伽蓝菩萨圣诞,各地闹了那么久,到处又都闹出疫病来,有点与关三郎有关的东西必定会引得百姓纷纷祭拜,这里还有泥潭拿来做生人血祭,时间一到盐州也会闹出事情来,谣言已经开始了,所以才会管得严,是想捂捂闹个大的。
“棺材空着是因为尸体还没有运来。”他扯了扯拴在他和陆离腰间的绳子,“先出去,天也大概亮了,我把佩刀丢在了山洞外面,他们应该会找到那里。”
磕磕绊绊地走过别人的墓室后顺着往上的墓道向上爬去,在打开石门要往外走时,陆离盯着一个地方在看。
“贼、贼不走空。”她眼巴巴盯着那团被泥土掩盖了大半的东西,似乎是常年见光了,现在因为有人挡住了洞口所以现在才开始散发着的光亮。
裴应阑看了一眼,是个夜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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