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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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新工作就是巡大街,每天上班领腰牌前都要记住一些犯事出狱的人,在街上监视那些人有没有再犯,若是碰到要紧的案子就得现场维护秩序保护现场,因为京城中一般大案命案,皆由六扇门处理,六扇门试用捕快多到离谱,全都需要获得一些经验后才能派去各个州府,若是死亡无疑问的再转交京兆府和县衙。

巡了几天街后陆离又得跑城中各大药房,最近城中总是会有一些烟雾出现,闻到的人们要么癫狂要么瘫软,用土扑灭后发现是一些膏状的阿片,由阿芙蓉花谢后割破青皮果实流出来的汁液制作而成,可以用来治痢疾,北方很少,只有南方贫瘠的山地上才会大量生长,直接吃也能治痢疾。后来从吕宋传来的烟草朝廷都命令禁止,更别说能令人异常兴奋的阿片了,所以各大药房从官府那里进的阿片都是有数的,陆离的工作就是去确认一遍进出货和实际是否符合。

几天跑完后又接了个打扫命案现场的活,别人都是房子里去找、地上去挖,只有她要去偏僻的假山上找血迹。

“这不是去三叔家卖破珰珠的人吗?”

蹲在假山上哼哧哼哧挖青苔的陆离回头,一个男人趴在假山上姿势诡异四脚着地试图爬近,她想起来这好像是文四家看见的假才子之一,也不知道是哪家哪房的。

男子阴沉着脸,“我劝你……”

陆离重心往右,把右脚跟卡进才打扫干净的窝洞里,脱下手套压了压蹲久的腿。

爬近的男人低下头看到陆离放在左边的假山较平处口袋里的东西,扯过手目眦尽裂往前扑:“去死吧!”

同时,陆离也对向一扑,在男人即将扑倒在地推她下去时侧起身,抱着往前冲的男人的双腿,往着要扑出去的地方一扔,然后迅速捡起脏污的手套,踩着窝洞的右脚跟往外一歪,左侧衣袖裤子蹭着假山石壁往后倒。

“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一个老妪在和她面容相似的中年男子的搀扶下在假山下对着趴伏在尖石上的尸体哭嚎,这是她当成宝贝养的老来子。

死掉的男子是有同行人的,就在男子往下摔扑一声惨叫后,先来到现场的是和陆离一起干活找线索的人,随后就是这个獐头鼠目的男子,隔着一段距离就大叫着要报官,结果他官是没告,带来一个被人扶着的老太太。

因为卡在假山石缝里才被捞出来的陆离不顾绞痛到站不直的腹部,半弓着腰哇哇吐着血也开始嚎:“呜呜呜,关我屁事!我好好刮着苔藓,门外面那么大的牌子不让进还有人看守,他突然抢过证物袋就扑出去了!新领的袋子以后不能用了要赔钱的!”

轮班捕头在仵作查验尸体时爬上假山,在陆离被解救出来位置的上方看到了她被剐蹭下来的衣服残片,又看了看地下尸体的位置说:“一般在在假山边上冲突发生意外不会掉那么远,要掉出去那么远是很难的,除非是飞身扑过去的。”

獐头鼠目的矮个男子在底下跳脚:“那婆娘力气本来就大!”獐头鼠目讲述着陆离一个人就能搬动一大箱装得满货的珠宝货,

捕头皱眉:“像你说她这样的天生神力,也就和十分健壮的农妇差不多,我等身高体型更为高大的男子都做不到起争执造成这样的场景。”

獐头鼠目:“她早有预谋!”

“我早预谋什么了?早上才领的活就能预谋有人要在这里杀我?”陆离身上其他擦伤被包扎好后又骂骂咧咧地冲过去就要开打:“要不是躲得快,姑奶奶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直接上门砍死你们这帮买官卖官臭捞钱的!”

直到被拉开远离了还能听到她喊话:“你们哪家的?等老子吃饱了上门快打!烂房子全给你们扬了!”

獐头鼠目也被抓了起来,原因就是他是抢夺关键证物的男子的同伙,獐头鼠目喊冤,原来獐头鼠目的男子是死者的书童,为了避免男子没事搞书童才精心挑选的。

但这和他们不请自来进入这间出了命案的园子并在其中搜寻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目击证人,陆离又是因为被安排去寻找证据才上去的假山,新死的这个人在之前一个蒙汗药和阿片混杂的案子里又有些嫌疑,那个案子就是陆离去底下一个县城酒楼装大款才钓出来的鱼,不好说这次是伺机报复陆离还是又跟新的命案有关系。

陆离暂时不能去六扇门接活了,他们打算过几个月把她丢去上京县衙,让泼皮去对付麻烦相当于减少了麻烦。

*

借着铲屎躲半天班的谢戚川早早起来等着来上工铲屎的牛马:“没在你那儿?”

裴应阑语气不妙:“应该在吗?”没那层关系的时候他也就逢年过节去谢府送个礼再坐一屁股,后来才开始来往密切的,现在关系这么僵,他也懒得当孙子,陆离一生气什么都不要什么都要杀,万一哪天再来杀他。

谢戚川讪讪地走了。

裴应阑回了北司,等到天黑又往外走,现在天热,夜里街上的人多了不少。

今天萧洛白要回家一趟,看摊子的就成了当老板的陆离,那天她还想去砸库房把被扣留的地里刨出来的贵重物品全带走来着,但放在大门外的车太小放不下。

“前天还不是这个价呢。”一个买主在摊上挑挑拣拣。

陆离坐在凳子上吃东西:“想便宜自己去刨。”开始卖黑货以后生意好了不少,一屁股债也还的差不多了,又不缺钱她才懒得甩卖呢。

裴应阑站在不远处街角看着不但更胖还鼻青脸肿的人,她现在和内卫府出去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了,裴应阑也不知道更无从打听她消失的时候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但回城的时候他记得是没有伤的,他还在装腰疼的时候她因为药停犯病不想看还打太医,这么个犟法管也不敢管。

等到摊子也不用看,内卫府也有没事的时候。

陆离闲地泡在荷塘里扮演浮尸,吃得溜圆趴在比身体还窄的竹筏上,在水里半泡着乘凉很吓人,把采荷叶的人吓了一大跳。

陆离被发现后继续泡在水里,上去要赔钱,还要罚款,因为在私人荷塘所以又请了个捞尸人,还要再给一笔跑空的费用。

那边发现‘尸体’的人在岸上激动地大声解释:“我拿根杆子一挥,密密麻麻的蚊子飞起来,正常人这谁受得了,谁看不像是具泡囊的浮尸!”

陆离趴在荷叶丛中的竹筏上开骂:“我是露屁股还是中间大敞着了?交你爹罚款!呸!”

不远处坐不住的裴应阑起身去和报案的荷塘主人还有闻讯而来的捕快以及白跑一趟的捞尸人道歉,给了点白跑路和受惊吓的赔偿后直接守在岸边等人出来。

陆离也继续趴在里面没动,当了几天浮尸湿气太重手都开始脱皮,便开始撕浮起的皮肤。

“哗啦啦”一阵涟涟的水声响起,裴应阑直接下去把竹筏拖出来。

把人捞起来两人坐在栈桥上晾干,陆离继续大口吃着捞起来的河虾。

裴应阑:“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陆离嚼嚼嚼。

裴应阑:“这样吃下去对身体也不太好。”

边上又抓了一把小河虾嚼嚼嚼。

裴应阑又说:“想去诏狱玩吗?”

“诏狱有什么好玩的……”一直不跟男人说话的人嘴上说着嫌弃但身体却很诚实,连嘴里的东西都停下了咀嚼,她也不愿意暴食,但是心慌的时候吃东西停不下来,仿佛只有吃东西才能找到某种宽慰。

裴应阑:“只有三个条件,吃饭要固定,零食要少吃,犯人也不能弄死。”

陆离:“然后呢?”

裴应阑:“什么然后?”

陆离:“要我做什么?”

以前减完肥都要帮忙做事,因为她减肥期间不好管劳神费力。

“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和以前一样不好吗?现在随便一个磕碰都有瘀斑。”

陆离伸手按着自己腿上大片泛红的斑痕也不褪色,这些红斑过段时间就要变成褐色,颜色浅了又会有新的斑痕出来,心想:和以前那样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一个路口分开后她买了一包麦冬,打算暂时不喝甜水了,等回家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一圈圈肥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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