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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在山脚下不知站了多久,杵着个纸筒,旁边的树上挂着好几个水囊,“就这么点人?”
“围山的官兵绝对不能撤,不然出了岔子一推四五六再查会很麻烦,等天亮人手来齐了上山一搂全抓走,京兆府先把面上的搜完,剩下的交给……”江少尹下了马还在大喘气,要死了,他只是想顺带杀鸡搞元通寺越来越膨胀的田。
陆离不想听,拿过钱转身走了。
“……”江少尹转头:“催着点道录司,不赶紧把人凑齐,等锦衣卫来了我们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天一亮,江少尹人多势众火急火燎冲上山去了。
后一拨来的怀南锦带来了上京县志,元通寺只八人有度牒,但根据交税记录山上还有上百号的预备僧人和租房佃户,不知道要整到啥时候,等说可以上山两人走之字到半山腰又有人下来说再等等,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脚。
陆离:“这里冒紫烟是什么时候?”
怀南锦:“三十年前,而且还是青州的一场地震后才有的御赐金顶,那之后紫烟只围绕金顶,除了夏季比较频繁以外就是醒春时节了。”
入夜后的元通寺内灯火通明,最高处的金殿甚至火盆围住,反射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寺院。
寺外的佃户被抓了个大概,但总有能躲的想趁夜跑路或袭击,寺内的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人多势众没有袭击,怀南锦在大殿里充当了一下临时军医,受伤太严重的她也治不了,只能暂时止血能往山下送的让人往山下送。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怀南锦跟靠墙打半宿瞌睡才醒的陆离蛐蛐那个抱剑站在大殿门口的中年男子,“那人怎么像是专门监视你的?”
陆离:“有不要钱的打手就不错了,现在要出事我连姓樊的都跑不过。”
“啊——!”接连的惨叫刺破夜空。
站在大殿门口的中年男子:“关门!”
殿内都是起不来的人,显然不是对里面的人说的,几名抱着现画图纸还顺带提了几包东西赶来的工曹官吏连忙把门关上,再检查各处能通往室外的门是否关紧。
“啊!”有人被殿外的黑影吓了一跳。
几只血手印拍打在门窗上,看得人于心不忍。
陆离看向一个于心不忍的人,“不是人的。”
有个病号挣扎着要起来拿刀:“是熊。”
怀南锦把人按回去,又看了一眼陆离带的几个水囊:“口上还封了蜡,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就能治个大脖子。”意思是没多大毒药不倒,陆离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边,屋外只有时不时的惨叫,没有说过一句人话,不断有黑色的影子扑在门窗上,它们立起来差不多六七尺高,她安抚道:“体型也不大,保险起见天不亮门不开,另有伤员会安置在别的地方。”
能药倒的也不是没有,陆离看了一眼一屋子伤口还在不同程度流血的伤员,外面有火,外面的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要是把火盆碰倒这些人闻个味就该埋了,这么重的血腥味……她走到佛像前柱脚有些发绿的鼎式香炉边叹气:“算了,来点安神香,睡过去死也能没那么痛苦。”
怀南锦又按下去好几个病号,张望着给病号垫的垫子堆放在哪里,“你等我找个好地方。”
“咚、咚”
最先倒下的是工曹几个不信邪的官吏,陆离拿过他们放在桌面的一叠图纸,从宣纸卷筒中又抽出一张图纸来,在上面写写画画,待到外面逐渐安静,她隙开窗户:“拿去交差。”
然后她这才走向门边那几包重要物证,解开一看是红曲米。
天亮。
元通寺前一处空地上摆放着一堆毛发黏答答却没有异味的熊尸,陆离闻着味想打喷嚏,连忙踱步走得远些。
因为几个宗室在宫门外借着阿云案大骂皇帝问候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江少尹又要赶回去,京兆府的司法参军也没敢怠慢陆离这个临时工,毕竟京兆府还得和锦衣卫交接,“这种熊体型小被唤作人面熊,在北方无法过冬,大概是被人豢养在地下,入口在不在寺中还在排查。”
陆离又看了眼盖顶的乌云,“暂时把人撤了,都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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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噼啪!”
裴应阑休沐,不想出门就给两间房打扫一番,干的活少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贱的,床铺一抖什么都没抖落出来后感觉房间突然整洁得让他有点适应不了,到底谁需要谁还真不好说,不知道做什么的他无聊到干坐着听老天爷咳嗽。
“进。”裴应阑闭着眼说。
“世子。”廿金扒着门缝溜了进来,“‘獬豸’又出现了。”
裴应阑:“可有拿走什么?”
廿金:“只见窗户开过一次,被挡住看不到具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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