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辞就知道,凭借自己倒霉的运气,预感到什么不妙的时候,大概率都是真的。
贺从云果然在妖山之中。
叶以辞有些纠结是先救贺从云还是先找青鸟。
贺从云身陷妖山,根据叶以辞收集到的消息,妖山之中十分凶险,连金丹期的修士都不能全身而退。就算现在他能靠红线确认贺从云在里面且还存活,但是也不排除他在里面苦苦支撑求生。
叶以辞相信青鸟一定会从泊尘秘境里跟出来,但是这傻鸟有时做事总能搞出一些叶以辞意料之外的情况,现在叶以辞也不敢保证青鸟一定出了泊尘秘境。
青鸟是上古神兽,生来的品阶就相当于修士的合体期。虽然青鸟的力量是随着成长慢慢增加的,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品阶。与青鸟签订血契的修士只有到达合体期时,才能与它签订平等的血契,合体期以下的修士只能与它签订单方面的主仆契约,生死性命都会被青鸟掌控。
但是还有一种驯服妖兽的办法可以强制压低青鸟的品阶,然后再让青鸟随着主人的品阶慢慢上升,这个过程对青鸟而言十分痛苦,还会破坏它上古神兽的血脉天赋。
当年在天衍宗里,宗主明衡尊者也不过才炼虚期的修为,所以青鸟没有与任何人签订血契。只有沈浔夕什么都不懂,张口就要求与青鸟缔结血契。
现下叶以辞担心青鸟万一真被歹人抓住,用了那种驯服妖兽的方法降低青鸟品阶强行与它缔结血契。同时他也担心贺从云在白雾中的处境不好,性命堪忧。
叶以辞深吸了一口气,管不了许多顾虑了,他拿出了千余块上品灵石捏碎,虚空画下能够增强精神力百倍的符文后,将自己的精神力以泊尘秘境连接在归墟大陆的空间节点为中心,精神力横扫方圆数千里地,惊动了在此地界上的所有修士。
好在他终于锁定了青鸟的位置,但是白雾笼罩下的妖山就像有一层屏障,阻断了他用精神力探查。
叶以辞仰头往嘴里倒入恢复精神力的丹药,却还是头晕的难以站立,跪在地上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叶以辞忍着头疼,迅速掐诀御剑飞向青鸟所在的位置,生怕他去晚一步这傻鸟就移动了位置。
青鸟把自己移出了泊尘秘境,却没见到叶以辞或者贺从云,百无聊赖且有些郁闷的躺在树枝上,无视好多飞禽对它的讨好,双目无神的盯着远方。
突然,青鸟猛地一下跳起来,昂首看向东面,扑扇着翅膀激动的飞起来,双眼飙泪,啾啾啾的高声叫着飞扑向御剑而来的叶以辞。
叶以辞接住青鸟,心中松了口气。青鸟钻进叶以辞的衣襟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起来,只留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安安分分的待着不动,信任而依恋的在叶以辞怀中放松了下来。
叶以辞从剑上跳了下来,原地休息了一会,又吃了恢复精神力的丹药,感觉头没有那么疼了后站起身,带着青鸟去找贺从云了。
叶以辞原本想把青鸟塞进空间法器里,让白熊和四尾黑猫陪它玩。青鸟却死活都不肯离开叶以辞,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叶以辞无奈的将它塞进了自己衣裳的前襟之中,严肃的和青鸟说不许出来,不许乱动。青鸟都乖乖点头答应,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叶以辞就感觉到了它均匀的呼吸起伏,应该是睡着了。
叶以辞踏入白雾之后,他身边厚重的白雾在顷刻之间散去,前后都是正常的树林景象。叶以辞在知道这团白雾针对修士的眼睛之后,进入白雾后就立即闭上了眼睛,还撕下一截衣袖将眼睛缠了起来,此刻他只能靠精神力感知周围。
他的精神力延展出去后就碰到了一个阻隔的屏障,将精神力限定在一个很窄的范围之内。叶以辞感受到这个屏障和在外面探知白雾时遇见的屏障一样,确实很棘手。
叶以辞猛地转身,一道凌厉的水刃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老翁刺去。老翁却不闪不避,水刃划开了他的胸膛,从伤口上可以看见里面黑气涌动,不见一丝血肉的痕迹。
老翁和蔼的开口问到:“孩子,你是不是迷路了?”
叶以辞瞬间就认出这个老翁是凶灵,还是一个被操控的凶灵傀儡。
修士筑基后神魂就不会进入轮回,身死魂消,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但是魔门那边有种功法可以在修士死后保留灵魂去夺舍别人。而凡人不一样,凡人死后有魂灵,可入六道轮回。枉死之人怨气难消,魂灵离体却不入轮回,通过自身的怨恨等强烈的情绪化为鬼。
鬼分游魂、怨灵、恶灵、凶灵、厉鬼、凶煞六个等级,前四种等级的鬼单个出现不能威胁到修士,一段简单的安魂曲就能超度。厉鬼比较棘手,但是金丹修士足够解决了。真正棘手的是凶煞,凶煞所汇聚的怨气非常多,能让修士的精神力受到重创,陷入幻境无法自拔,疯魔至死。而且凶煞的执念会化成它们所拥有的一种能力,它们放不下什么**,这种能力就会往什么方向演变。
叶以辞所在的天衍宗每年都要收集大陆各处凶煞的记录,他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此地的凶煞记录,所以刚刚看见白雾能限制他的精神力也没有往凶煞的方面去想,只以为是什么特殊的宝物引起的效果。现在进来迎面撞上一只凶灵傀儡,能操控凶灵的要么是厉鬼,要么是凶煞。厉鬼除了身上的怨气能影响修士的灵智之外,并不能衍生出什么特别的能力。所以排除所有不可能,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白雾深处藏着的是一只凶煞。
老翁见叶以辞久久没有回答自己,面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流满血水的脸凑近了叶以辞打算再威胁他两句,就见叶以辞飞快的往后退了一步,平静的说到:“说话别靠太近,我难受。”
老翁狰狞的表情卡顿在脸上,然后立刻就愤怒了:“你能看见!所以你嫌弃我!”
叶以辞飞快的再退两步,生怕唾沫星子飞溅到自己:“我是瞎了不是闻不见了,敢问老人家是否刚杀完了牲畜,身上的血腥气重,还有口臭。”
老翁气得咬牙切齿,做鬼后第一次被人当面嫌弃,还碍于自己没有揭穿他不是个瞎子,所以不能动他。
老翁也懒得废话了,一拐杖重重砸在叶以辞手上,恶声恶气的说:“迷路了就跟着我走。”
叶以辞听见破空声时就下意识的凝聚出一道水盾挡在身前,老翁砸下去的力道太重,柔软的水盾将力道加倍反弹了回去,老翁手中的拐杖一时之间竟然被直接弹飞了出去。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叶以辞撤了水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老人家你是不是掉东西了?唉,你总不能指望我一个瞎子去捡东西吧?”
老翁身上冒出了丝丝黑色的怨气,看来是被气得不轻。他目光森然的盯着叶以辞,脸上两个血窟窿里冒出的血水更多了。
只听老翁阴森的笑了两声后说到:“你是个瞎子,那你的拐杖呢?老朽的拐杖没了,刚好借你的用一用。”
叶以辞手背在身后,从空间法器里抽出长剑,面不改色的递给老翁:“老人家你不嫌弃的话,我的拐杖你尽可拿去用。”
老翁看着叶以辞手中鬼怪碰一下就能伤害灵体的玄阶上品宝剑,身上的怨气从丝丝往外冒,变成了一股股的往外涌。
叶以辞无比真诚的说到:“这是我手中最好的拐杖了。”
另一边的贺从云跟着老翁走了之后,被关在了一处破房子里面。房子里有一床草席和一个磕破了边沿的碗。贺从云等老翁一走,立刻走到门锁的地方睁开眼睛打算开锁,眼角余光却瞥见门外有一处阴影,他立刻意识到门外有人正贴着门缝,悄无声息的看着他。
贺从云闭上眼睛,放弃了开锁出去的想法。他对鬼怪的知识并不了解,叶以辞教导他的重点一直放在修炼和炼丹、炼器、符文阵法等辅助修炼的地方。他只好坐下静观其变,找到离开的方法。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赵狗蛋你趴在人家门上做什么呢!你娘正四处找你呢。”
贺从云脆弱的门板摇晃了两下,门边的阴影变小了,一个孩童的声音在外面想起:“老伯又带新的坏人回来了,嘻嘻嘻,我想看看能不能砍了他的手给我娘补补身子。但是我娘叫我了,我就回家了,阿姐再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了进来。贺从云掀开一点眼皮快速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身子比例非常奇怪,腰细得不正常,他总觉得她走路的幅度稍微大一点,腰就会被折断。
女子舀了一勺黄绿色的糊糊放在贺从云面前的破碗里,声音婉转妩媚的说到:“小郎君饿坏了吧?奴家可没有老翁那挖人眼珠的爱好,郎君可以睁开眼看看奴家呢。”
贺从云低头一动不动,压根不信鬼话。
女子也没恼,轻笑了几声关上门就出去了。
贺从云盘膝坐下修炼,却发现这里的灵气稀薄到没有,他丹田里的灵气用完后也不能恢复,没了灵气的修士除了身体健壮一些外就与凡人无异。
贺从云撕下衣裳草草将眼睛蒙上,然后继续盘腿修炼,灵气是稀薄不是没有,速度再慢也能攒下来一点。
第二天鸡鸣声响起,贺从云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鞭子甩进来的时候贺从云就灵巧的避开了,同时他也听见了一个粗声粗气的怒骂:“新来的懒货还敢睡,再不起来干活我抽死你。”
贺从云伸手接住了直朝他面门砸来的一个锄头,跟着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壮汉走了出去,来到了一片满是荒地的地方。
贺从云从这人口中知道,他需要把这五亩地的杂草拔光,开荒种出粮食,等到粮食成熟的季节有人会来收走八成,剩下的就是贺从云自己的粮食。
壮汉又抽了贺从云一鞭子,怒喝到:“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干活!”
贺从云反手握住鞭子,快速上前将壮汉按倒在地,却发现对方阴毒的笑了起来,一阵头晕眼花之后,贺从云感到自己正在快速下坠,最后摔进了水里,猝不及防之下呛了一口水。
贺从云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必须要竭力仰着头,才能呼吸到有些浑浊的空气。
他下意识的就要用术法反抗,却惊恐的发现在自己运转灵力的瞬间,浸泡着他的水腐蚀了他的修为,他从练气六层掉到了练气五层。
贺从云不敢再动用法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对面也关了一个人,对方看着贺从云叹了一口气,语气麻木的说到:“别挣扎了,越挣扎修为没的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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