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辞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身处一处石洞之中,四周并不安静,能够听见水流冲刷石壁的激荡之声。
叶以辞看着腰间被整齐截断的绳子和手腕上延伸出去一半就消失的红线,猜测他们可能是触发了什么空间阵法被分开了,不破阵便出不去。
叶以辞撑着身子站起来,他拿出空间法器中的夜明珠照亮前路,他身处的山洞前后左右皆有路可走,仿佛是一处天然的迷宫。
叶以辞本来打算用精神力探路的,但他的精神力似乎是被这里的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于是他用手触摸石壁,俯身贴在石壁上仔细的听水声,水流声十分激荡,不像是河流或者是暗河。他猜测可能是瀑布之类的地方,往水声大的地方走应该能走出山洞。
于是叶以辞拿着夜明珠,走进了左边的那条路。
贺从云是被青鸟给啄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青鸟站在他胸口上,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担心的看着他。
贺从云的目光越过青鸟,看见了头顶上刻着的鲜红大字隐隐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跪地求饶,可活!
贺从云一时猜不到这是什么意思,他坐起身,将青鸟捧在手心里。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和手中只剩一半的红线,不禁叹气,这个秘境真是处处是坑,他和叶以辞又被分开了。
青鸟从贺从云的手心里跳出来,它立在地上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兴奋的啾的一声,转而蹦蹦跳跳的凑到贺从云面前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贺从云蹲下身看着青鸟,试探的问到:“你知道师尊在哪?”
青鸟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的点点头。
贺从云立马高兴起来,说到:“那我们瞬移过去找师尊吧。”
青鸟也啾啾的叫了两声算是附和,它蓄足了力道,将自己和贺从云移了出去,一人一鸟的身影顿时就消失在了原地。
贺从云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气势恢宏的洞穴,奇珍走兽的雕像金光璀璨,数百种不同种类的异兽布满了洞穴的四面之上,它们皆垂首拘腿,姿态十分恭敬,似乎在向什么人朝拜一般。正中高台上放了一口做工精致,繁复华丽的金色棺椁。幽蓝的烛火在八方烛台上摇曳,照的整个洞穴明亮而诡异。
贺从云警惕的看了一圈,轻声问青鸟:“我师尊人呢?”
青鸟目光灼灼的看着最高处华丽的棺椁,翅膀一张就打算往上飞,被贺从云死死拽住了脚。
青鸟回头看着贺从云,不明白他为什么拦着自己,有些着急的啾啾啾的叫了起来。
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在洞穴内回荡,听起来莫名有些瘆人。
贺从云简直想把这祖宗强行塞回空间里,但是他毕竟不像叶以辞一样有着丰富的收拾青鸟的经验,竟然被这家伙一个闪现跑走了。
青鸟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了棺椁,兴奋的踩在棺材盖上蹦蹦跳跳。
贺从云顾不得许多,一个飞身向前也上了高台,立在了棺椁边上。
贺从云看了看青鸟,目光从疑惑变得震惊,他喃喃到:“师尊在棺椁里面?”
青鸟不能理解贺从云震惊的心情,它跳到棺椁的边缘,用脑袋顶了顶棺盖,示意贺从云将棺椁打开。
贺从云从震惊中回过神,立马就去推棺椁。他心中着急不已,这破棺材一看就不对劲,不知道叶以辞待在里面会不会出事。
青鸟帮不上忙,它将白熊叫了出来,让白熊和贺从云一起推棺材盖。黑猫摇着四条尾巴,悠哉矜贵的蹲坐在棺材盖上看着一人一熊使劲。青鸟则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水灵灵的红果子,慢悠悠的啃起了果子。
这一鸟一猫颇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悠闲之感。
贺从云累的满头都是汗,才将棺材盖推开了一条手指宽的缝隙,他绝望的看了一眼将近一丈长的棺椁,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另一边的叶以辞也累的直喘气,他在黑暗的山洞中疾跑,丝毫不敢停下。
从他选择了左边的山洞口进入后,他就遇到了一个实力在金丹初期的傀儡人。因为傀儡人沉睡的时候和普通的木头没有区别,到了近前对方突然攻击叶以辞的时候,叶以辞才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
对方打得他猝不及防,他的肩膀处被抓出了一个血洞。
叶以辞意识到这条路不对劲,立即掉头往回跑,回到他醒来的那处地方后,选择了右边的路。
右边的路中也有傀儡人,实力也是金丹初期,只是这次叶以辞早有防备,没有被对方伤到。
接下来叶以辞又接连试了前后两条路,这两条路中也各有一个傀儡人。
叶以辞被四个傀儡人追的没有办法,顺着左边那条路又接连拐进了两处岔路口,十分倒霉的又吸引了两个傀儡人加入了追逐他的队伍。
叶以辞意识到每进入到一处新的岔路都能吸引一个新的傀儡人,他逃跑能躲一时,但是如果一直选择逃跑而不应敌,他身后的傀儡人会越来越多,等到他体力不济的时候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叶以辞除非迫不得已,绝对不肯跑入新的岔路,他利用傀儡人和他之间的速度差绞杀了三个傀儡,身后还跟着八个。
叶以辞再一次跑回刚开始醒来的地方,余光瞟见了刻在洞顶上的几个鲜红的大字:“跪地求饶,可活!”
叶以辞不得不再次感叹他这倒霉的运气,正常人被传送过来应该都是面朝上躺着,一睁眼就能看见洞顶的红色大字。他一进来时是面朝下躺着,醒来压根没想着抬头看上面,现在被追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么醒目的提示。
但是叶以辞却对这提示嗤之以鼻,他骨子里的傲气虽有收敛却从未消减,区区金丹初期的傀儡,怎么可能让他跪地求饶以求活路。
叶以辞仰头灌下了一瓶恢复灵力的丹药,提剑挡住冲他而来的傀儡的一次暴击,坚硬的兵刃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花在黑暗中飞溅,短暂的照亮了叶以辞坚定而充满杀意的眼眸。
叶以辞没有再退一步,洞穴顶上的鲜红文字和每过一个岔路都会多一个傀儡的现况让他选择正面硬打。他先前选择的利用地形不停奔跑分散傀儡人的站位去单个绞杀他们虽然可行,但是不可避免的会跑入新的岔路,杀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进入新的岔路吸引而来的傀儡人的速度。
至于跪地求饶,只要他还不是只剩一口气,他绝不会照做。
叶以辞想通后放弃奔跑,背靠石壁与傀儡人对打。傀儡人的弱点在头上的供能的灵晶,它们的肢体应该是刻录了防御的符文,虽是木制的,但是要斩断十分的耗费灵力。
叶以辞的招式都冲着傀儡人的头部打去,只要对方砍向他的不是能使他重伤丧失行动能力的关节或是能一击毙命的要害,他几乎不闪不避,拼着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决心一招砍碎傀儡人的头颅。
等到叶以辞击杀最后一个傀儡人时,对方的刀直直捅入了他的腹部,他也一击击碎了傀儡人的脑袋。叶以辞脱力的用剑撑着自己半跪在地上,他几乎浑身是血,四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连脸上也挨了两道约一指长的口子,血糊了半张脸。
看着虽然惨了点,但是没一处伤到筋骨。
叶以辞正打算咬牙把腹部的刀给拔出去,熟悉的阵法传送的感觉打断了他的动作,叶以辞握紧手中的剑,警惕的绷紧了身子。
周围的石壁正在慢慢虚化又凝实,叶以辞出现在了一口黄金棺椁之前。
于是叶以辞就和正在努力推棺材盖的贺从云以及白熊、听见动静转过头的黑猫和青鸟五目相对。
气氛有一瞬间是凝滞的。
贺从云立即窜到了叶以辞身边,一双眼睛红红的,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给他处理伤口。青鸟一爪子踹开啃了一半的果子飞扑过来,发现叶以辞身上竟然没一处地方能供它落脚,扇着翅膀落在他旁边,急得啾啾啾的叫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白熊小跑了过来趴在了叶以辞身后,让他靠着自己休息。黑猫跳下了棺椁,从自己脚环模样的空间法器里掏出了一堆灵果放在叶以辞面前,然后用脑袋去蹭叶以辞垂落的右手,软软的喵喵叫着,声音中透出一丝害怕的情绪。
叶以辞左手血肉模糊,现在几乎已经疼麻木了,只剩一只右手还算健全,他轻轻揉了揉黑猫的脑袋,轻声安慰:“咪咪别怕,都是小伤,一会处理好就没事了……”
等黑猫缩成一团靠在叶以辞旁边不动了,叶以辞又去给青鸟擦眼泪,将青鸟拢在黑猫身边,一只手轻轻拍着两只。
白熊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叶以辞轻轻揉了揉白熊,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大白真好,要是没有大白我就得躺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了。”
白熊哼哼了两声,用身体环住了叶以辞,看上去像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一直默不吭声的贺从云垂着头忽然笑了一声,身音有些哽咽:“师尊还真是忙,只有一只右手能动了,还一个都不落下……”
叶以辞笑着伸手去摸贺从云的脑袋:“瞎说,这不还漏了你吗?”
贺从云没吭声,用力眨了眨眼睛没让眼泪流出来,给叶以辞上药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叶以辞哪怕腹部插着一把刀也不影响他逗贺从云,他微微倾身,似乎是要去看贺从云低垂着的脸:“让为师看看,你是不是也哭鼻子了?”
贺从云猛然抬起头:“我再过一个月就十四了,才不是小孩子了!”
叶以辞笑了两声,牵动了伤口,疼的抽了一口气。
贺从云的目光看向他腹部那把刀,手抖的根本止不住,他有些无措的看向叶以辞:“这要怎么办?”
叶以辞握住了刀柄,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从容淡定的:“要不你先带着它们回避一下?”
贺从云瞪大了眼睛,失声到:“你直接就这样拔出去?”
叶以辞有些无奈:“不直接拔还能怎么办呢?乖,没事的,小孩子就别看了,怪血腥的。”
贺从云冷静下来,他说到:“这刀前宽后窄,直接拔会让伤口再次撕裂,一个不小心脏器也会再次受伤。你先别动,我学过一个金属性的术法,可以将普通兵刃不费吹灰之力的截断。我将刀柄和刀的接口处弄断,从后面拔出来,这样比直接拔的伤害更小一些。”
贺从云深吸一口气,他喂叶以辞吃下了止痛和止血的丹药,动作又快又准的将刀弄了出来,在手中凝聚无尘水为叶以辞清洗伤口并包扎起来。
处理完最严重的的腹部伤口后,处理叶以辞四肢那些伤口就快了许多。
最后叶以辞被包得严严实实,浑身缠满绷带,躺在厚厚的毯子之上,靠着白熊闭目养神。
叶以辞企图劝说贺从云,丹药和外敷的药粉都十分管用,顶多一天时间他的四肢的伤口就会痊愈了,所以他用不着躺着。
贺从云态度十分强硬,甚至想欺师灭祖的给他喂下一颗安神丹,让他别一天天的伤还没好就想着折腾。
于是叶以辞在被迫躺着和自觉躺着之间选择了后者,反正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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