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起用力才将那一板车的东西搬回到他们的住处。
陈景元试图提起那个直径与他身高差不多的大铁锅,脸上笑得有些傻气:“师兄你弄个锅回来做什么?”
叶以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解释到:“也不能天天吃烤的,正好把要吃的东西全倒进铁锅里一起煮,这样省事。”
林邵月看着一堆米发愁:“这米也不能堆外面,但我们的屋子只够睡觉。”
叶以辞说到:“附近还有一处没人住的屋子,我们把吃的东西都挪到那边去,以后做饭也在那边做。”
五人一想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带着扫帚和抹布去打扫屋子,又将推车推了过去,简单的把东西摆放整齐,在那边煮了一顿鸡肉灵草粥吃了后,用藤条将屋子的门扣简陋的绑了起来,以防小动物趁没人的时候去嚯嚯他们的粮食。
回到住处时,趁着天还没黑,叶以辞又讲了半本书的东西给他们听。五人席地而坐,讲了没一会儿,陈景元头一歪,靠着叶以辞睡着了。祝欣瑶在数地上的草,模样可认真了。封如羽一手轻轻拍着靠在自己身上打瞌睡的林邵月,一手执笔认真的做笔记。
叶以辞:“……”
叶以辞:“算了,今天大家累了,都去洗漱后早点睡吧。”
天刚刚擦黑,五人都已经躺上床准备睡了。
叶以辞没有继续刻录符文,他一天一夜没睡,在加上今天忙了一天,尚且是个孩子的身体很疲惫,躺下一会儿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晨钟响起,叶以辞翻身起床,其余的五个人应该是在他们睡下之后回来了,并没有吵醒他们,此刻也纷纷起床穿衣,脸色都不太好看。
叶以辞顺手揪起了还在蒙头大睡的陈景元和祝欣瑶,没有开口去问昨天其余的五人经历了什么,径自走出去洗漱了。
林邵月起的早,她跑去另一处地方架起柴火熬好了米粥,此刻回来刚好遇见众人起床。她上次虽然冲动之下动手打了人,但是心里还是顾念众人一起夜谈的情谊的,就开口问到:“你们吃早饭吗?”
上次被林邵月打了的人重重冷哼一声,其余的人也当没听见林邵月说话,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推了她一下,就连看似脾气温和的顾枫也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封如羽正好洗漱完回来看见了,她快步跑到林邵月身边,正想开口安慰,就听林邵月先说话了:“我没事。他们既然不想与我们缓和关系,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还是如羽说的对,我们的灵植和肉够吃一个月了。”
封如羽闻言故意逗她:“那可不,我可聪明了。”
林邵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是是是,你最聪明了。走吧,叫上大家一块儿去吃早饭。”
五人去了做饭的屋子用完早饭,一起搬着铁锅去刷干净后,又回来背书学习。叶以辞讲完今日的内容后,四人各自找了地方背诵,互不打扰,叶以辞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拿着一本书装样子,实则在刻录符文。
这样充实又平静的日子过了三日,叶以辞的符文终于刻录完成了。
在一个与过去几天相差无几的清晨,叶以辞开口叫住了往外走的其余五人:“今天我和你们一同去。”
叶以辞又转头对封如羽他们说:“你们把前几天背的书都复习一遍,别担心我,我没事。”
顾枫作为其余五人默认的领头人,闻言面露尴尬,他挺想拒绝的。
但是叶以辞不是和他们商量的,只是通知他们一声,他直接走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等他们出来。
顾枫与身边四个人低声商量了几句,打算不搭理叶以辞,随便他跟不跟。
叶以辞跟着顾枫一行人去到了藏书阁所在的主峰,只见他们一如既往的被当做空气,跟在其余弟子的身后学着他们做早课。
天衍宗的早课是统一的一套炼体的拳法,一招一式都有讲究,长久的坚持练下去能够强身健体,辅助修行,不至于在日后的斗法中因为身体孱弱输在近身的打斗中。叶以辞看五个人打的只是样子相似,呼吸吐纳以及运气的顺序都是错的。
叶以辞的目光越过五人,看向了最前排的那个弟子,那人就是砚熹尊者的亲传大弟子宋停鹤,整个乌烟瘴气的藏书阁派系中的一股清流。
宋停鹤的资质很好,是土属性单灵根,当年的选拔中宗主外出,被砚熹尊者给截胡到了自己门下,算是他养的一群阿谀奉承的狗腿子里的特例了。
宋停鹤虽然看不惯砚熹尊者的做法,但是碍于师徒的身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藏书阁的俗务,一心修炼。
宋停鹤虽然不管事,但是求到他面前的不过分的要求他一般都会满足的。
早课一结束,叶以辞就小跑着追着独自离开的宋停鹤的背影而去:“宋师兄!”
宋停鹤驻足回头,就看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孩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停在自己面前还用手杵着膝盖缓了缓,他面上的神色不由柔和了几分:“小师弟叫什么名字?找师兄有什么事呀?”
叶以辞垂首借着喘气的机会闭了闭眼,决定豁出脸皮利用自己的这幅小孩子的外貌好好的演一波。叶以辞再次抬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和可怜,他逻辑清晰的把他们被李唤踹门后闹到刑罚司,如今又被晾在一边的尴尬处境如实说了,末了还添了一句:“藏书阁建的真好看,可惜我不能进去看看。”
宋停鹤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师尊的老手段了,这个他是真的管不了,不由内心生出了几分郁闷和愧疚来。这时看见叶以辞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羡慕的看向恢弘磅礴的藏书阁主殿,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憧憬和向往。
宋停鹤想起自己这两天刚好受其他师弟所托去里面找一本功法,索性就牵起叶以辞的手说到:“那师兄带你进去看一看好不好?”
叶以辞闻言适时的露出惊喜的表情:“谢谢师兄!我保证不会乱碰东西的。”
于是叶以辞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进了藏书阁。
宋停鹤带着叶以辞去到了位于一层的检索之处,可以用神念搜索到任意功法的那块玉简就放在这里。
拂开半透明的乳白色薄纱,一股极其淡雅的草木香气弥漫在空中,令人心中不由安宁平静下来。整间屋子的中央有一块散发着莹白光辉的长方形玉石悬于空中,光芒将整个室内照得亮堂,却柔和的并不刺眼。
房间四周挂着与墙齐高的巨大画卷,上面所绘的是天衍宗最富盛名的一十三峰。这画并非静止不动,水墨绘成的浅溪缓缓流动,瀑布飞溅,葱郁的树木随风而颤,更有明艳动人的花瓣飘散落地,仔细看去还能看见穿梭其中看不清面容的仙人,刻画的极有神韵。
一十三峰的画作只有八幅是有主题的,分别画了开宗立派、仙人飞升、斩魔卫道、藏书镇山、传道四海、断剑之辉、杯酒逍遥游、入世白发翁的情景,其中相关的人物无不是旷世奇才,事迹无不重大非凡。其余五幅是没有主题的单纯的山水画,留待后来惊才绝艳之辈的传奇事迹入画。
叶以辞前世也曾入画,但是他自己却羞于提起。当年他入画的名称叫做以辞悟道,所绘是他筑基时的青鸾降世,结金丹时的雪顶回春,元婴时的玄河镇魂。叶以辞自认自己尚且年少,没有为宗门做出一星半点的贡献,难以与诸位前辈摆在同一高度。但是他的师尊直接无视叶以辞的反对,找人画了出来挂在藏书阁内,消息传出去后,这幅画在当时直接卖到脱销。
此时的叶以辞乖巧的站在一边,没有靠近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只是好奇的看着墙上的画作。他面上是稚童的好奇与惊讶,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前世他在天衍宗时的大半时间都留在藏书阁中,如今故地重游,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与熟悉,墙上的画作百年如一日的展现着天衍宗的盛景,来去之人却早已面目全非。
宋停鹤松开牵着叶以辞的手,走到房中的玉简面前,动用神念搜索到自己要找的功法的所在地之后,就看见叶以辞很感兴趣的看着墙上的山水画,心想自己带个孩子去找功法也不方便,于是就对叶以辞说到:“你乖乖在这里不要乱跑,等师兄回来好吗?”
叶以辞心说,你就算想带我走,我都要找个理由留下来,但是面上还是装的滴水不露,他举起三根手指郑重的发誓,模样可爱极了:“我保证不乱跑。”
于是宋停鹤放心的离开了。
叶以辞环视一圈之后,果然在房子一角看见了记录影像的法器,他装出对悬浮于空中的玉简很感兴趣的样子,慢慢靠近那块玉简,将自己刻录完成的玉佩贴在掌心,借着宽大衣袍的遮掩,将玉佩贴在了玉简之上。
外界看来这只是一个小孩子好奇的触摸玉简而已。
叶以辞花费时间和精力刻录的符文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极快的复制走了收录在玉简中的所有典籍,其中大部分是功法典籍和炼丹炼器等与修仙息息相关的典籍。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功法复制完成。
叶以辞内心十分激动,面上却还是稚子的天真好奇,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指尖兴奋的微微发颤。
宋停鹤回来的很快,看见叶以辞乖巧的站在他离开之前的位置,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带着叶以辞在藏书阁的主殿里绕了一圈,叶以辞看见放在一层侧殿的笔墨纸砚等一系类的用具,忍不住眼睛一亮。于是叶以辞拽了拽宋停鹤的衣袖:“师兄,我们的笔墨纸砚快用完了,我可以拿一些吗?”
宋停鹤见叶以辞拿的多,主动拿出一个低阶的空间法器给他装东西。叶以辞欣然接过了,他知道以天衍宗的财力,亲传弟子眼中的低阶空间法器都是可以随手送人的小玩意。
但是叶以辞还是说到:“等我把东西送回去,就把法器还给师兄。”
宋停鹤笑了笑:“不必了,你拿着玩就好。”
叶以辞礼貌道谢,很识趣的表示自己逛够了,然后像是不经意的说起早课的事情:“说起来不怕师兄笑话,我们这几天跟着大家一起做早课,但是感觉怎么学都不太对劲。师兄你这么好,可不可以麻烦师兄教教我们?”
早课的那套炼体的拳法就连外门最边缘的弟子都能学,在宋停鹤看来这只是一个小请求,顶多花费他一些时间,他自然答应了下来。
说到底现在和叶以辞一起留下的九个弟子都是被他拉下水的,怎么说都是天衍宗的弟子,他只是顺手帮这么一个忙,不算什么。书他可以讲给他们听,大不了就说自己理解力超群,但是早课的拳法涉及到了运气和用力的窍门,绝对不是看一看就能学会的,他要是教了,就很难解释了。
叶以辞挪出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教导他们,或许感情上是前世身为大师兄的习惯作祟,但是理智上却是要了解清楚他们的水平,尽量把自己表现出来的能力与他们一致,让宗主挑人时犹豫不决,尽可能的延长宗主最终决定到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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