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张瑞很自觉地找借口溜了,林与真吃得有点撑,拉着楚放顺着江边散步。这会儿江边已经聚集了很多遛狗的当地人,还有慕名而来拍照打卡的游客,微风习习,夜幕之下的江边有种恬淡的热闹。
“我第一次来这边,江面好宽阔啊,风也吹得很舒服。”林与真回头朝楚放笑,宽松的白色卫衣被风灌得鼓起来,身形落拓,反而显得肩膀更加瘦削。
这条江是A市特色景观,地铁线直达入口,按理说一个大三的学生不至于一次都没来过。
楚放大概能猜到原因,林与真的大学生活似乎被那个姓方的耽误了太久,以至于满足勤工俭学的日常外还要挤时间完成各种各样的跑腿任务,更别提他敏感的心脏要花多少额外时间去消化情绪,有没有心思出游放松。
楚放插着兜,左肩挂着他的小蓝书包,一晃一晃,懒散地缀在后面半步。
“我想去坐轮渡,但是没带零钱出来。“
来都来了,带孩子体验下。
林与真立住脚步,“轮渡?是那个吗?“他指了指几百米开外一艘刚刚靠岸的庞然大物,甲板上挤满了要下船的乘客。
“嗯……是。”楚放顺着看过去,见甲板上那个人群密集程度就头皮发麻,登时就后悔了。但话已经说出去,林与真肉眼可见地变得兴致勃勃,恨不得马上跳进江里插队,呼吸甲板上面的清凉夜风。
“没事!我请你坐!一个人多少钱?”
林与真斥二十元巨资买了两张夜航的票,跟着人流在登船口排队。
队伍很挤,前脚跟抵着后脚跟的,还有骑着电动车上来的。幸亏是开放露天的环境,要不然楚大少爷尊贵的鼻腔能一晚上尝遍人生百味,前面的光膀子大叔头油得锃亮平滑,风吹都不带动的。
前面队伍忽然松动,人群开始你挤我我挤你地登船,无组织无纪律,电动车还特没素质地狂滴喇叭,引发人群不满,被工作人员警告了才消停会儿。
楚放瞄了眼身旁紧跟着他的林与真,两个男人在公众场合手拉手,林与真对此只是耳根有点红,眼神飘来飘去,但总的来说挺兴奋。
“开心吗?”楚放低声问。
林与真凑近脑袋回答:“非常开心,你呢?”
“我也开心,那你是因为什么而开心?”
两人围绕“开心“这个朴实无华的话题展开了聊天,饶有兴致。
“因为要去看轮渡了,我还没坐过这么大的船呢,在上面感受夜风一定很惬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林与真卖了个关子。
楚放挑了下眉,已经做好了被撩的准备。
——因为是和男朋友一起。
——因为是第一次约会。
——因为夜风好温柔。
——因为我们在牵手。
……
“楚放……楚放?你在想什么?”林与真拉了拉他的手,笑出几颗牙齿,灿烂得让人看呆了一瞬,“我刚刚说话你听见没有?“
“没有,再说一遍吧。”楚放心情很好地勾着唇。
“我说,一会儿我请你去吃小龙虾吧?我刚刚看到广告了,如果你觉得天太晚了那就打包回去吃。”林与真羞涩地垂下头,“我有点馋了。“
没听到回应他才迟钝地抬头,楚放的目光复杂得他差点看不懂,脸色又冷又委屈。
委屈?
林与真想不明白,再强调了一遍,“很好吃的小龙虾!不用担心我的钱包,我们第一次出来约会,可以奢侈一把……”
不知道哪个字眼取悦了对方,楚放没有再摆出“我他妈最恨小龙虾“的表情。
“……好,听你的。”楚放等林与真抬起头才耳语了一句,“男朋友。“
痒痒的,久久不散。
甲板上的拥挤程度远超想象,个子矮的能直接憋死,楚放这种个子高的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但还是拿两条胳膊给林与真围出一小片空间。
排他们前头那辆电动车登船前还意外压了下楚放的脚背,他差点一个白眼翻不回来,疼的。
“月亮好圆,好亮。”林与真仰着脖子望天。
“许个愿吧。”楚放说。
“还有朝月亮许愿的?”林与真目光落到了他眼底,“你信这个?“
“让你朝男朋友许,能唯物主义一点儿吗?”楚放笑意盈盈,手掌贴着他后背一按,往怀里靠近了半尺。
这话声音不小,旁边一个大叔面露不善地瞪了他俩一眼,恰好是先前骑着电动车进来的那位素质人。
“有事儿?”楚放盯回去,看起来很不好惹。
那大叔上下扫他一眼,嘴里嘀咕了两句什么转过去,不像好话。
“没事。“林与真很快皱了下眉,又安抚般扬起笑脸。他现在已经能比较勇敢地面对这些偏见与恶意了。
“那我能许几个啊?”
楚放想了下,给了个具体的数字,“今天先三个。“
三个愿望似乎比无数个听起来更现实,也更容易激发思考的兴趣。
林与真沉默了会儿,郑重其事:“首先是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健康、平安、顺遂。“
“你怎么不说希望世界和平呢。”楚放拿指头轻弹了下他的下巴尖,“一定会的。“
林与真特严谨地将这次许愿当作生日愿望来许,除了身体方面的,第二个愿望就是能找到份好工作。
楚放倒是觉得这是林与真靠自己就能实现的,毕竟学霸没日没夜当舔狗那三年也是稳坐年纪前五的宝座。虽然实践能力目前没有机会观瞻,但他就是莫名地相信林与真有这个水平。
“第三个愿望就是……”林与真小心翼翼瞅了眼楚放,放低声音,“你之前说会给你的对象说的那个秘密,可以告诉我了吧?“
楚放挑了下眉,明知故问:“哪个?“
“你爷爷的那件事。“林与真用气音说,谨慎地环顾了四周。
楚放有点好笑,“用不着这么小心,回去就告诉你,好吗对象?”
回去的路上他表现如常,但真等林与真洗了澡抱着抱枕进房间,带着满满的好奇心坐到他床上时,他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忽然共情了当时吐露系统秘密的林与真。
楚放憋了半天,第一句话:“你会信我吗?”
林与真用力点头,“信。”
“也是,你可是经历过玄学系统的人,从听说到接受都用不着一分钟。”楚放干脆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手臂紧紧地环住林与真套着绵软睡衣的肩背。
林与真脖颈被蹭红了一片,发梢湿漉漉的,被顶得乱糟糟,好闻的沐浴露气息瞬间包裹彼此。
这段时间他们经常拥抱,早上起来刷牙时抱一下,出门前也要抱,林与真一开始还害羞紧张,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楚放大概是一个很喜欢温存的人,尽管先前根本看不出来。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给你说的爷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爷爷。”
林与真大概猜到楚放的秘密会超越自己的认知范畴,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正听到还是心里一惊。
楚放舒了口气,语气听起来冷静寻常,“我在那个世界看了本书,一睁眼就穿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二愣子身上,我猜测是他在那场车祸中失去了性命,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我穿到了这具躯壳内,代替他生活下去。“
“会不会和那个系统有关?”林与真扭过头。
楚放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展开联想,摇摇头,“这我不清楚。“
实际上目前能和那个玄学系统联系的只有林与真,楚放不是没想过逼问凭借自己的气运对系统进行威逼利诱,但到底还是害怕它狗急跳墙伤害到林与真。
“既然我的气运能够屏蔽系统,它还在你脑内假扮过我挑拨离间,那至少说明这个系统和它的上级是没办法从我这边下手的。”
“能战胜意外的只有更意外的意外。”楚放唇角微抬,问:“你说在最后一次去KTV时被关掉了电梯内,在此之前有类似的惩罚吗?”
林与真想了会儿,“没有。只有那一次它操纵了除我大脑之外的的东西,之前最多就是……电电脑子。“
“那说明,它的能力是有限的,不然怎么就绑定你一个小炮灰,不直接绑定主角走剧情。”楚放眼底泛起不忍,安抚般摸摸林与真的头发。“而且一直催促你做任务,好像很急迫的样子,应该也没多少能量,续航不好。“
林与真第无数次感慨自己倒霉到家了,“所以它最后一次控制电梯,很有可能已经耗尽了能量!所以这么久才没出现?“
“好聪明。”
林与真还沉浸在推理的逻辑中,下颌忽然被几根手指抬到侧面。
楚放垂着眼缓缓靠近,唇瓣便传来柔软干燥的触感,酥麻带着细痒的电流瞬间传遍半个身体,林与真脑袋下意识后仰,却被另一只早有准备的大手禁锢在背后人肩头,一个嵌得严丝合缝的姿势。
左边脸颊肉被手指恶劣地捏了捏,林与真蹙了下眉以示不满,但楚放的脸贴得很近,直直的鼻梁也故意戳在那小块软肉上,陌生气息扫过人中带来一瞬的窒息。
楚放压着人亲了片刻便拉开了距离,鼻尖对着鼻尖轻蹭了下,是很亲昵的举动,等林与真调整了下呼吸。
“缓好了吗?”他舔了舔唇角,显出几分色相。
林与真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像漂浮在天上,“嗯……我们继续。“
说着便转了个身位,双臂环上楚放脖子,主动贴了上去。楚放当然乐见其成,笑眯眯地浅啄几下。
林与真比他想象的要粘人。
亲了大概十多分钟,眼见着要擦枪走火,林与真眼神都快迷蒙涣散了,楚放强行拉回理智,长臂一伸,从床头捞了个抱枕隔到两人中间。
林与真迷糊地哼了一声,呆呆的。
“这么喜欢亲?”楚放忽然改了主意,倾身把人扑倒在灰色被单上。蓬松的头发如上好的黑墨般晕开,柔软如云,和林与真本人一样,此刻正抱着枕头轻轻喘气,迟钝地反应过来。
都是男生,有些生理反应不用看都能反应过来。
楚放压着人低笑一声,手暗示性地在枕头上一压,听到闷哼声才顺着空隙探了进去,“一起?小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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