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和钟遇游说了些话,便提出告辞。
钟遇送了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忧愁的在房间里面抽自己的烟叶子。
——袁术那边的事情可不简单。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过也算的不错,至少袁术不会把他认成别人,哄着一点说不准也很好说话。
而且还有同窗之谊,天知道他为了袁术考核及格给他抄了多少次,那个时候袁氏可谓对他大开方便之门。
今日还有客。
不过客可不会嫌弃什么,他如果敢嫌弃钟遇就敢把他丢出去。
“不期啊……还有钱吗?”郭嘉柔柔弱弱的问。
“……”钟不期颠了颠烟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
想当年他在隐鸢阁大清早起来给冠军剑做麻辣烫,带着师兄去参拜冠军剑,死皮赖脸拿着冠军剑就跑——这些在郭嘉这位好友压根就不够看。
郭嘉在这一年里面,给他寄的信里面说的正事少的可怜,更多的居然是,花楼,没有钱 ,捞捞。
写了信问文若,文若只说不必管他。
又写了信去问文和,文和倒是一板一正的回答了,只不过看着就是被郭嘉的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的。
钟遇便没有管——郭嘉啊,活着就行。人没有生死攸关的事情他才懒的管。
“我看着像很有钱的样子吗?”他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哪儿嘛——现在看着不期你真的超级有钱的。看看身上的缎子再看看你头上的簪子,耳边的金子,手上的戒指——我的心头肉啊,学长没钱了。”
钟遇听着看了看自己身上。
缎子簪子金子戒指都是师父给的,缎子颜色素的好看,簪子是戒指都是玉,至于耳边的金色朱砂,也好看。
——这让钟遇乍一看有些像雪里面挖出来的玉。
“隐鸢阁的师父给的。”他道,“说吧——”
钟遇提起冠军剑挂在腰间。
那一瞬,如同宝剑自剑鞘中露出锋芒。
白雪乍变剑光。
“要弄谁?”
他问的简单。
郭嘉故作夸张的捂了捂心口,“夭寿啊,怎么能动不动都说要弄谁——无量天尊的,你这一年学了些什么啊——太平教张角。”
“太平教啊……”钟遇明了,“你想要我去了解谁?”
“我们的目标还是差了些消息,太平教要的叛乱已经势不可挡,凉州那边的军队走不开,毕竟西羌那边的战事已经持续了十余年。”
郭嘉目光在钟遇腰间的剑扫过,“——带兵打仗,顺便帮你的心头肉我打探打探消息吧?要的不多,借着行军打探凉州的情报就够了。”
“我现在可是一介白身。”钟遇挑起眉头来。
郭嘉笑得那是一个柔弱,“很快就不是了,不对吗?”
辟雍出身的人才总是很宝贵的。
袁氏推荐的人才也总归不一样的。
——次日,任命的官职便来了。
山阳郡太守。
派的不算很远,在就兖州。
但是吧,黄巾起义呢乱的很。
钟遇来着的第一天,人在街上走着呢,差点让人把耳边的东西抢了去。
衣服……衣服别想了,所以钟遇便又将前些时候都旧衣披上,到了山阳郡的郡守府邸,更是除了一块门板气派些许,便什么都没有了。
能怎么办呢?
黄巾军来了。
钟遇组织人手守城,又去催粮草,粮草迟迟不来,最后他便在郡守府中开了荒地种菜和粮食。
郡中人家纷纷效仿。
那些组成黄巾军的人见山阳郡久攻不下,也都散去去了别处。
世家公子的一双手要干什么?
执笔,执剑,焚香,弹琴。
钟遇脱下染血的战甲,拿布细细擦拭手中的剑。
这一战过后,山阳郡便会彻底的落入他的手中。
山阳养不起骑兵,但钟遇的攻击擅长以长击其短,用最少的人换取最大的代价。
黄巾军以前也不过流民,但他们杀了人,吃了血,便也不能算作普通人家。
何况统领的人也就一两个,杀了那一两个,其他的人也不过乌合之众。
钟遇所带的的这一队也不过三百人,而他们要追杀的黄巾军,足足有千百。
“太守,已经发现逆贼的踪迹,他们正在修整。”
斥候来报。
“一刻之后行军。”钟遇发出军令,“射杀叛军头目,其余人将他们赶出山阳,如有不走者……”
他语气一字一顿,却唯独只有一字,“杀。”
山阳郡这些地方都要被叛军霍霍完了,不肯出钱或者出力、出粮的世家也被钟遇找由头杀了一批。
不帮忙就死呗。
当现在山阳郡的岁月静好是好享受的?还有心思玩什么曲水流觞——叛军冲进来把你们一锅端了就行了!
还说我没有一个世家子的样子?
钟遇觉得这些脑子有坑的家伙饿上几顿就好了。
还不乖乖的给我拿起锄头来种地!
留着流民?钟遇不会做傻事,他只能接受流民在山阳郡外扎营,放进来?他自己这边的百姓都要吃树皮了他这个太守最近这几天都只喝一碗稀水粥了!
放进来抢饭吃吗?!
干完这场找最近不安分的世家砍一刀,钟遇思索着最近不太安分的世家名单,好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死在流民手里。
冠军剑被他擦好。
白发滴落血珠,钟遇随便找了个布条绑起,师父送的东西在战场上太麻烦,钟遇好生放着,唯独耳边的金色朱砂不曾放下。
一刻已至。
钟遇射箭搭弓,瞬间脱手。
箭游动的刺入领头一人的头颅,收弓上马,钟遇带着人冲杀出来!
流民被冲散,可四周却已经有人保卫了起来,唯有一口还留着退路,“往那边——”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流民眼中猛然迸发出生的希望,如果领头的还在,他可能会看出敌我双方实力悬殊,选择不要命的试一试!
可是他已经死了。
刚要出口喊些什么的人,还只是刚刚张开口,箭矢便刺穿了他的咽喉。
最后映入他眼睛的便是领头将领眼中冰冷的杀意,其余的什么,一律都没有看出来。
流民开始往钟遇故意留出的缺口处涌动。
钟遇领兵将他们往外面驱赶,直到驱赶出山阳郡。
之后他们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山阳郡中就行。
“太守大人,不将他们收入帐下吗?”身边的人如此建议钟遇。
“山阳郡的粮食供奉的军队已经足够多了,如果还收,没有粮食。”钟遇做下的决定很理智,“空吃军饷的家伙都赶出去了,粮草迟迟不来,郡中百姓都只能勉强活着,养那么多兵干嘛?”
“嘿嘿,不是跟着太守你打仗太简单了嘛。”王贺挠头。
他是山阳郡都尉,家中在山阳也颇有势力,前都尉贪污军饷,他这职位也算的上是匆匆提拔上来的。
“简单?”钟遇笑了一下,他拿起剑柄敲王贺的头,“真的简单的话隔壁的济阴郡太守府就不是空的了。别把战争想的简单,现在我们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那现在是要准备对外发展了嘛?”王贺才不管头上被敲呢,头上又不疼,他眼睛中很雀跃。
他这话一说出口,钟遇和身边的其他几个人都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我要饿死了。”钟遇冷着脸说出大实话,“人都要饿死了我还要对外打仗?饿死路上了王贺你替众弟兄收尸吗?”
“回去,收兵吃饭!军功自己上报,该报多少是个人都有数?!”王贺赶紧冲后面的士兵喊,不去面对自己上司和同僚那种干完了赶紧开饭的气质。
——话说回来,太守大人也是世家出身,怎么每次打仗回来吃饭吃的和打仗一样急?
很快这问题便被王贺丢到了脑后。
总归是一个好太守,想起家中嘱咐的事情,王贺乐呵呵的丢掉了脑子。
老爹说的,跟着钟太守,脑子中该丢掉就丢掉!
王老爹:我让你把脑子里面不该有的心思丢掉不是让你丢掉脑子!
钟遇从军营里面出来,还需要接手郡丞的文书。
“守着山阳郡,没有战事的士兵丢去开坑荒地,朝廷的军饷还没有来,我再去催催。”钟遇说着安排,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世家中还有没有出钱出力出粮三者都没有其一的嘛?”
“没有了。扒下了不少。”山阳郡郡丞是一个年轻人,是举孝廉进来的,不过山阳郡一套班底中最年轻还是他们的太守。
钟遇,钟不期,年仅十五。
背靠汝南袁氏,出身颖川钟氏,辟雍提前毕业的优秀学生。
山阳郡如今铁板一块,附近的郡倒是有不少被黄巾军冲开,太守等官员无一幸免。
求军饷的时候很好使,虽然慢和少,但是至少有。
和隔壁的陈留太守关系……也算的不错。
怎么说呢,兖州这一片,钟太守认识的人脉挺多。
其他人杀世家可能有顾虑,但钟太守他真的没有多少——人又不是他杀的,黄巾军干的和我钟不期有什么关系?!
可别凭空污蔑人清白!
“那别耽搁了农时。”钟遇吩咐下去,现在已经是初春。
初冬的时候他来的山阳,那个时候才是最艰难的日子。
洗漱都没柴,还要防备进攻的黄巾军,整个郡的战斗力还没有一只大鹅强(张邈语)。
不过已经过去了。
别信太多,也别讲究太多。
曹操张邈都是从都骑卫干起的,阿遇这边是那个时候正好是黄巾叛乱,非常时期,兖州的黄巾叛乱又严重,没多少人命硬这穿过乱民去上任。
阿遇很勇,他去了。
袁氏势力范围之下,和袁基好好说一下他可以去当别的,长公子如此也有试探的意思,但是阿遇直接把山阳盘活了。
所以山阳太守就是你了阿遇。
历史上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儿靠近广陵,也就是徐州那边。
隔着济阴郡就是张邈。
是的张邈是陈留太守。
勇敢阿遇,这些时候隔着被杀穿的济阴郡和邈子哥写信互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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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宦海沉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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