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五条悟是以调侃玩笑的欠扁方式说出那些话，但轩辕初衣不是一个情商低的笨蛋，当然能听出其中隐藏的好意。
说什么不想她借工伤的理由去请病假，完全是故意招惹她生气的说法。
不想她因此受内伤……才是真的。
稍微细想一下，轩辕初衣就明白五条悟误会了什么。
什么啊，这个不肯好好讲话的家伙完全搞错原因了。
单纯的看面相和‘看’面不一样，‘看’面相会受到反噬与对方是否为咒术师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看’他会受伤，完全是因为触及到了不可‘看’规则里最严重的一条。
轩辕初衣想为了两份卦金解释一下，也想说在霓虹除了‘看’五条悟以外，大概也没人能再让她受那种内伤。
可是感受着被手掌盖住的眼帘上有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她张了张嘴，最终却莫名其妙地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拉下五条悟超出距离界限的手。
轩辕初衣短暂的沉默直接被五条悟当作默认。
松开手，他说：“好啦，不说话就当你承诺会遵守规则了哦。”
“……等等，什么规则？”
“高专内禁止算命今天颁布并立刻实行的新规定。”五条悟笑嘻嘻竖起食指，咬重某些字音，“初衣，承诺了就要做到。而且可爱的学生们绝对会乖乖听话，算命也不会支付卦金哦。”
他清楚地知道，不赚钱的买卖初衣不会干。
“……”赚钱渠道被断掉的轩辕初衣开始心绞痛。
不过稍微冷静一点后，她就因抓到了一点漏洞而平复这份心痛。
高专内不允许，出了校门呢？
哼，她总会抓到（赚钱）机会的。
“锵锵~介绍工作已经完成。夜蛾、硝子，拜拜~我和初衣就先走咯。”
大约是轩辕初衣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好的原因，五条悟没有察觉到她的小九九算盘，揪起她的道袍后衣领就大跨步往外走，“说好的包吃包住，接下来就带你去教师宿舍吧。”
他刚走两步，轩辕初衣回身一肘：“啧，用这种拎小包裹的搞笑姿势……是想要吃肘击和倒霉符了吗？”
“不要——呜哇，好凶啊初衣。”五条悟弓腰后撤两步躲开肘击，举起松开衣领的手表示投降，“知道啦知道啦。”
“快点啦。”
非要闹一下才肯好好带路的五条悟带着轩辕初衣往教室公寓的方向走去。
房间剩下的两个人目送他们远去。
“既然是悟带过来的人，那轩辕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夜蛾正道收回视线，沉声道，“不知道偷走杰尸体的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目前也尚未摸清总监部在这件事中是否有做什么……总之，我们搜寻‘杰’踪迹的事情要暗中进行。”
“嘛，看来未来的咒术界不会平静了，还有五条……”家入硝子摸着口袋里的打火机，叹了口气。
对于夏油尸体被盗又占用的一事，五条真实的想法心情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拥有绝对实力的他不会善罢甘休，未来要做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同时想到这里的两个人一齐安静了。
沉吟片刻，夜蛾正道说道：“悟暂时不会胡来。”
家入硝子明白：“啊恩，因为凶手还没浮出水面。”
会打草惊蛇。
但在这之后呢？
一旦证实杰的事情和总监部或者咒术界别的家族势力有关，谁能劝住他？
“说起来，轩辕作为道士除了爱财……性格应该正经靠得住吧。”夜蛾正道说，“能和悟一较高下，还最先得知杰的事情……想必到时候她可以稍微阻止他吧？”
听到这话，家入硝子想起五条悟昨晚像是分享趣事一样，转发给她看有关轩辕初衣的部分信息，眼波转向干净如许的玻璃窗。
她贴心地没有给夜蛾正道泼冷水。
阻止五条？
不，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她觉得轩辕初衣和五条一起胡闹的概率更大。
-
某间高专教师公寓。
五条悟把轩辕初衣带到分配的房间，嚷嚷着自己人气太高要去工作后就走了。
关上大门后，轩辕初衣把只会对自己喊“猴子”的纸人·夏油夹进《道德经》，然后开始拾掇未来要住一段时间的房间，务必保证舒适度。
明明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道包，她却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色降临才推开阳台准备活动一下筋骨。
“欸？”
刚伸展手臂，轩辕初衣就发现隔壁阳台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女人，“嗨？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家……入……”
“家入硝子。”
“没错是这个，你好啊家入。”念叨姓氏的时候轩辕初衣稍微有点卡顿。
霓虹名字好拗口。
“轩辕是华夏人，霓虹名字对你来说不太好念吧？”
家入硝子按灭因为戒烟很久复抽后反而有点不适应的香烟，抬手挥了挥附近的空气，“嘛，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硝子——这个发音比较简单。”
轩辕初衣从善如流：“好啊硝子，做出交换你也可以喊我初衣。”
“好啊，初衣。”家入硝子知道华夏人对于称呼姓氏还是名字不像霓虹那样需要区别关系亲近，便顺着她的意思喊初衣。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寒暄聊天。
隔着阳台，家入硝子问道：“呐，刚来到陌生的国度就立刻进入这样的环境，初衣这段时间还适应吗？”
“嗯？还好啊。”轩辕初衣语气随意道，“唔，除了有一天有点困扰住宿问题，其余日子过得都蛮自在的。”
顿了顿，家入硝子问：“那么……咒灵呢？我听五条说，初衣连续一周都在高强度祓除咒灵。”
“咒灵怎么了？”轩辕初衣先是不解，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啊，咒灵这种东西解决起来又不麻烦，我完全不觉得累，甚至还干得挺高兴的。”
“欸，高兴……？”
“因为它们真的很弱啊，随随便便就解决掉了。”轩辕初衣漫不经心地说，“任务超轻松但报酬却意外高昂的工作，当然要高兴了。”
如果不是家入硝子已经得知那些咒灵全是一级及以上等级的咒灵，就真的认同这种说法了。
家入硝子了然：“嘛，难怪……”
难怪五条那家伙罕见称赞了许久。
原来是初衣的实力心性，和他差不多啊。
不知想到什么，家入硝子轻轻一笑，又随口问道：“说起来，你和五条那家伙怎么认识的？”
“这个啊，就是困扰住宿问题那天……”
轩辕初衣简单讲了下她和五条悟相遇的情景，以及后来她和他达成交易——负责保护他一周和一周卜卦的事情。
“初衣，你被五条这家伙骗了。”家入硝子说道。
“嗯？”
“先不说最强特级咒术师的实力，光是靠着六眼和无下限，五条就能完美避开所有卜卦的危机。”家入硝子稍微有点同情地看向轩辕初衣，“他明知这一点却不说，就是为了看你卜卦失利出丑。”
而且五条一周的工作可不轻松，初衣真是辛苦了。
轩辕初衣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很明显，家入和五条都是这样认为——她卜卦每次都不准或者说只应验了一半，都是因为五条悟隐瞒了术式和咒术师身份。
其实完全是大误会。
他们都搞错了，她卜卦不准和五条悟隐瞒的东西完全不发生任何关系。
但是唯一知道真相的轩辕初衣，目前没有解释的打算。
她目光微微游离，语气却底气十足：“原来是这样啊……五条太可恶了！”
“啧，五条从高专时期就是这样。”家入硝子无奈地摇头，“十年过去了，还是这幅爱捉弄人的性格，简直就像没长大一样啊。”
轩辕初衣好奇问：“高专时期的五条？”
“性格恶劣，是被学姐非常讨厌的人渣DK呢。”
“和现在相比呢？”
“虽然实力随着年岁跨越到另一种高度，但性格这方面几乎没多大进步，只有在学生面前表现得稍微靠谱一点。”真的只有一点。
轩辕初衣懂了：“是混蛋啊。”
家入硝子更狠：“是人渣呢。”
“叮”的一声消息提示，轩辕初衣收到了来自混蛋的两封短信。
第一封是明天正式授课的时间和教室位置。
第二封……
视线停留在第二封两秒，随后轩辕初衣立刻把手机抛回室内。
“啧，真是的。”
轩辕初衣略微不爽地嘟囔，“办签证就办嘛，为什么说些惹人发火的话，讨厌的混蛋五条。”
“办签证？”
“嗯，旅游签证明天到期，五条要用特权先帮我延期半年，到期再续。”轩辕初衣决定遗忘那条让她为此请客的短信。
“签证？啊，五条提起过这件事。”
家入硝子想起五条悟说轩辕初衣好像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暂时不能回国，“对了，发生了什么导致初衣暂时不能回国——啊抱歉，如果不太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
“不会啦，没什么不能说的。”轩辕初衣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小小的手势，“只是做了一件小小的恶作剧，暂时不能被师父抓到，需要在外面避避风头。”
“欸，恶作剧？”
什么样的小恶作剧需要跑路到国外？
轩辕初衣不答反问：“硝子听说过国际道教交流会吗？”
“好像听过。”
“我的师父受邀参加年初举办的这届交流会，在闭幕仪式表演祈祷术法。”顿了顿，轩辕初衣笑容纯良，“我把他的法器换了。”
“……换成了什么？”家入硝子有点迟疑。
“巴啦啦小魔仙变身器。”
“？”那是什么？
“其实师父还有备用的法器。”
“你不会……”
“没错，也换了。这个你肯定听过——迪伽的闪光棒。”
明天就要和忧太那一届相遇了
初衣会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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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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