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隔岸两心知

沈炎立即追着她,见她直接进了稻香村,挑了几样细点,这回,伙计还在用油纸包点心的时候,他立即付了钱。

殷宛树:“我替陆离多谢你啦。”

沈炎:“第一次,和你一起的那个?”

殷宛树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他,“是她。”

沈炎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殷小姐不轻易交朋友,交的都是不一般的朋友。这是你能在问歌楼有位置最好的包厢的原因?”

殷宛树:“我是问歌楼的财神爷,陆离敢亏待我吗?”

就在那一刻,那番飞扬的神色如同春日里翩翩起舞的彩蝶一般,轻盈地落入了沈炎的眼眸之中。这一刹那,仿佛时间都为之定格,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抹令人心动的神采。

沈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之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就好似平静如镜的春水被一颗石子投入其中,瞬间泛起层层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无法停歇。那涟漪越扩越大,渐渐地占据了他整颗心。“宛树,我发现,最近,你和我在一块的时候,不像之前那么拘谨,是……是因为我们定亲的缘故吗?”

殷宛树一时无法作答,沉吟了一会,“我们定亲,不过半月而已。若说,是男女之情,你都会认为我在诓骗你。要说,只是朋友之谊,我觉得过于浅薄。要真要我给我们如今的关系做个解释,知己之交,倒是合适。”

沈炎对上她的目光,她没有躲闪,倒是他先错开视线,“知己?这个分量贵重。我都怕,你会因为这个婚约,与我形同陌路。如今这样不错,以后,我努努力。”

殷宛树听得那“努力”二字,却是疑惑,沈炎没了下文,问歌楼近在眼前,她也没有多问。进了戏楼,殷宛树轻车熟路地来了后台,一路上有不少伙计或学徒和她打招呼,“殷小姐!”她一一点头。后台一溜衣架,挂的都是各色戏服,外间整齐排了数十张妆台,演员们正在对着镜子上妆。

穿越过道,来到了一间清净的房门前,殷宛树轻叩两声,“进!”进门后,一面有些陈旧的铜镜前,楚陆离正用眉笔勾画眉毛,“小宛宛,你平日难得来听戏,来了招呼都不打,直接往‘一揽芳华’一坐,听完就走。今儿怎么还专门来后台了。”她从镜子中看到殷宛树背后还有个人,“哦,你这是专门带人来的。”

她放下眉笔,起来转身,她今日已经换好中衣,头上贴了水发,脸上涂了油彩,凭着对记忆中那张脸的基本轮廓的记忆还有对声音的判别,沈炎认出了她,“楚老板!”他鞠了一躬。

因着扮的是生角,楚陆离拱手还礼,“沈七少爷。”客套之后,她便不客气了,“原来阁下就是宛树的未婚夫。真是不打不相识!第一次见面,你呛我。这一回,你专门来气我是不?把我家小宛宛给拐走了?”

“沈炎哪敢气你?”殷宛树打圆场,“这不,专门去稻香村挑了你喜欢的嘉南细点,给你当见面礼。”

沈炎配合地把手中的点心包裹递过去,楚陆离接过,“多谢了!”

“说起我与宛树的缘分。”沈炎接着说,“起初,还是楚老板促成的。将来,我们的喜宴,还请楚老板赏光。”

楚陆离眨眨眼,“得嘞!好戏快开锣,我得去默戏,二位先去包厢吧。”

伙计引着二人到二层看台的“一揽芳华”,招呼了茶水,便带上了门。包厢正对着戏台,看得见一层百姓或嗑瓜子或吆喝茶水或对戏台翘首以盼,不过看这一切的人,藏在镂空窗格之后。

沈炎从镂空缝隙里瞧瞧,“这里有趣,我们看得见外面,外面人瞧不见我们。”

殷宛树:“有些客人要么不是为了听戏,要么只想安静听戏,就关起窗格。我几乎这样,伙计也习惯了。倒是我疏忽,你想怎么听?要把窗扇打开吗?”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倒是有趣!”沈炎饶有兴趣,“另外,还有一件事。”他把纸袋推到殷宛树面前,“这不是大庭广众,你给我戴上呗。”

锣声起,《生死恨》开唱,台上戏曲悠扬,台下众生浮梦。男女主静静地坐在戏台下,听着京剧《生死恨》的唱腔婉转。男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心中想着与女主的感情,不知能否经受住现实的考验。而女主则微微皱眉,心中忧虑着他们之间的差异和未来的不确定性。

戏台上的演员们演绎着生死离别的故事,男女主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他们都明白,爱情并非一帆风顺,需要面对诸多挑战。在这出戏的氛围中,他们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彼此的情感。

当戏终人散,男女主走出戏院,彼此对视,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决心。他们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只要彼此相爱、相互扶持,就一定能走过风雨,迎来美好的结局。

五月底,沈炎去了法国,殷宛树的日子恢复如常,她依旧是殷小姐,只在某些时候有人提起她是沈家七少的未婚妻。至多间隔一月,来自大洋彼岸的一封电报或者信件,准时寄到她手中,沈炎或是问候,或是把法国的见闻告诉她。电报寥寥几字,信是洋洋洒洒,遒劲有力的笔迹正符合那眼中有光的少年形象,殷宛树摩挲着字迹,索性以此为字帖,闲暇时照着笔画描摹练习钢笔字。三个月后,她出门随身携带钢笔、印章、支票,倒是比以前方便。

沈炎久出未归,渐渐地,大家似乎都要忘记了,沈殷两家的婚约。民国十二年,沈炎来了一封信,信中提到,“卿慧眼远见,当初说起留学俄国,今,我赴苏联莫斯科学习。”落款日期是三个月前,不知,沈炎到了苏联,这会儿是否还在那里,或者又回了法国?当年盛夏送别,折柳相赠,而今凉秋未归,空看红叶。

民国十三年,正是阳春三月,春水初涨,桃花灼灼,漫山遍野一片嫣红。那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仿佛一条碧绿的绸带环绕着大地。岸边芳草萋萋,宛如绿色的绒毯铺展开来,柔软而又充满生机。翠绿的柳枝随风摇曳,恰似弯弯的蛾眉轻舞飞扬。

在这如画美景之中,殷宅的后花园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只见殷宛树亭亭玉立于园中,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地披散下来,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肩头。她身上穿着一件银光闪闪的广袖长袍,衣袂飘飘,宛若仙子下凡。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殷宛树正全神贯注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只见她身姿轻盈灵动,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次挽出的剑花都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绚烂夺目,让人眼花缭乱。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搅动起来,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气流。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桃树微微颤动,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有的落在了殷宛树的发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有的飘落在她的衣襟上,像是点缀其上的美丽花纹;还有的则轻轻地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堆积成一层薄薄的花毯。一时间,整个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令人陶醉其中。

而殷宛树在这片花海之中穿梭舞动,她的身影时隐时现,如梦似幻。分不清究竟是树上的花朵因她的剑法而飘落,还是地上原本的落花被她激起,在空中飞舞盘旋。此刻的她,已然与这片美丽的景致融为一体,成为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剑风停,长剑入鞘,“真真!别躲着了,出来吧?”踏在青石板的声音是皮鞋底,“不是真真?是宛华吗?”她一边问话一边回头,入眼,却是那熟悉的身影,一别四载,少年成长了,白色翻领衬衫配着米黄色领带,外罩与领带同色的戗驳领单排扣西装。头发三七分式,露出额头,海外多年的风雨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我先去拜见殷伯伯,他说你在这里,让我过来了。”沈炎声音沉稳,“宛树,一别多载,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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