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教室门的班主任又折了回来,半个身子在教室里,半个身子在教室外,说:“对了,明天早上别迟到,上完早自习还有升旗仪式。下午还有开学典礼。”
“哎~”全班哀叹,开学最无聊的事情没有之一:开学典礼。
升旗仪式一般到领导讲话就没有人听,无非是说说学校的纪律啊,开学的注意事项,还有这学期的安排等等……学生在下面絮叨,学生会在每个班派一个人检查,如果有说话会记下来。班主任会时不时的来看,陌夏每次都低着头,玩自己的扣子,或者抓左言衣服上的线头。
“下面请高三(六)班,叶黎熙进行国旗下演讲。”小主持人的声音终于响起进行下一个流程。
人群中爆发了一个声音:“哇!”
不就演个讲,这么大轰动,他们班前面还有一个班,加上陌夏站在自己班的后面,想看到真的很难。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人踮着脚尖挡着,左言在一旁蹦了半天也没看到,只听到前方传来的消息:“挺帅的。真的。嘿嘿。哇,头一次演讲看到帅哥。”
“真讨厌,什么都看不到。”拽着陌夏的胳膊还在用力向上跳的左言,抱怨道。陌夏拉拉她,终于安分了。
他的第一句说出来,下面的不安分安静下来,虽然演讲的内容没什么特别,最后的掌声却十分的热烈。留给陌夏唯一的印象只是:声音挺好听的。都说女生是视觉动物,但听觉也十分的灵敏。
升旗仪式结束后,大家还在讨论,还好左言没犯花痴。
下午的开学典礼似乎更难熬,搬着凳子下来,到整队安排,花了将近20分钟,各种领导讲话,什么学期的总结下来,又是一个小时,太阳比夏天时候收敛了些,但还是很难熬。
作息时间在一周后,就调到了秋季时间表,中午的时间缩短,下午放学后的时间宽裕了很多。
九月中旬,下了几场雨,天气微微变凉,不时会有一阵风吹过,安陌夏穿上了薄外套,快到中午时脱掉,到了下午放学时再穿。
呼啸而过的日子终究在斯磨里渐渐进入状态,冗长重复的作业,慢慢适应,并且进入状态,其实日子还跟以前一样。
课程安排得依然紧凑。不曾想过,也许一步一步的走着,时间把我们狠狠的甩在了身后,无论怎么挣扎,依然摆脱不掉。在闷热和燥热里写写画画,头昏脑胀的数学题在脑海里打瞌睡。回想起以前夏天在学校的日子,总是难耐的炎热,但当它过去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想念,想念流着汗吃着雪糕、喝着可乐雪碧、玩水大闹,笑着的样子。我们总会怀念过去的时间,当它重新到来的时候却乞求别来的那么快。
跟张新坐同桌刚开始,很尴尬也很别扭,经过几天相处发现,他虽然很腼腆但也是很大度的人,上课有问题两个人也会讨论一下,数学不会的问他,他还挺耐心的,陌夏跟他客客气气的,话虽不多,气氛却缓和了很多。
虽说上了高三,陌夏还是每星期会抽出下午自习课的时间到图书馆看书,这是一种习惯,习惯就像物理学中的惯性,很奇怪,但又无法抗拒。其实主要是为了调节繁重的题海生活。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陌夏嘴里念着。
看到这句话,不知不觉停顿了下来,拿出笔,却发现忘记带本子。敲了敲左言,“嘿,借我张纸。”左言正看得投入头也不抬:“干嘛?要上厕所?给。”说着就递过来一包面巾纸。又敲敲她,她抬眼看看疑问“不够?” 陌夏拿起她的本嘶啦一声,撕下一张,在她眼前晃晃。表示是这个,她默默的低下头脸埋在了书里。很长时间没有拔出来。
她想笑又实在得憋着。
收拾好东西,回到教室。拉开凳子刚要坐下,发现抄的东西没有拿回来。关键是自己在上面乱七八糟又写了点东西,最后还把名字写在了上面。被人发现很丢脸,拔腿就跑。后面左言的声音在拐角处淹没。图书馆几乎没有人了,在坐过的位置找了半天也没结果,该不会被人捡走了吧。又看看桌底下,凳子上,桌子上,还是没有,叹了口气算了。
“是在找这个吗?”背后传来的男声,安陌夏转身看他,个子很高,模样清秀,陌夏惊讶窘迫,站在比自己高这么多的人面前,气势莫名被削弱,感觉低人一等……果然被人捡了,不过庆幸没被当垃圾扔掉。“给,还你。”陌夏伸手接过,他笑了笑走了,临走时在陌夏耳边说:“下次别再丢三落四了。”声音很小很轻,搔得耳根痒痒的。还好人少,没有人看到陌夏发红的脸,走到教室热量才消。一直愣愣的,那个声音不时响在耳边,许久不消,陌生的情绪,带来的冲击感。也许事情发生的太快,反应久了,只是一件普通的事了。
吃完晚饭之后左言问起:“你急匆匆的干嘛了?”回:“我去找我写的东西了。” “那找到了?”
“嗯。”点头。
“那你回来的时候干嘛我问你什么你就跟没听见似的。”陌夏恍然,“你跟我说话了吗?”左言指着陌夏似乎对方很不认账“你看看……懒得计较。”
于是陌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兴奋,追着问东问西。
“哎?你没问人家名字?”
“没有……”
“那他怎么知道那是你的?”
陌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怎么就确定是自己的。他们好像也没见过。
左言满脸写着从实招来,笑嘻嘻的往安某人身上靠:“什么情况?让左尔摩斯给你推理推理。”
陌夏白她一眼,“人家福尔摩斯不姓福。”她也不理,右手扶着下巴做思考状:真相只有一个。
“哎~陌夏,别走啊。”
被左言问的无言以对,本来是件细微的事情,似乎被问的多了,好像就会被放大。
走到教室,前排的同学热情的招呼陌夏和左言,似乎要说些重大的消息。
班里虽是小小的地方,但也是容得下是非的地方。陌夏虽不喜欢讨论,但不可避免的被听到。比如现在……
甲同学坐在前面问:“今天发生了一件事你们知道吗?”
陌夏和左言摇摇头。
“咱学校高二有对情侣不知道闹矛盾了还是怎么了,把家长都闹来了,在那对着骂,吵得很凶。你俩不知道?”甲同学表示惊讶,这么大的事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俩。
继续说道:“听说那女的好像有很多男的追她,男的就吃醋了,找了人把追她的人打了一顿呢,都打出血了。我的天呐!你能想象那人的家长为什么骂那个女的那么凶了!果然我们老了……。”
乙同学听闻过来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学校是不是给处分了?”
“恩,挺严重的,女生貌似开除学籍了,男生被勒令退学。”
“真是活该!没想到咱们学校会出这样的事。”
“听说,都是这女生作的。”
……后来她们说了什么陌夏没再听进去。
心里叹了叹气,别人的事也不好说些什么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的事。也不了解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响。
左言内心只有五个字:“哦,My god!”
安陌夏找了个借口默默的拉着左言出去了,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彼此没有说话。左言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陌夏觉得,还好她们说的话当时人听不到,但他们身边的人说的这样的话一定会听的到。这些流言蜚语,传来传去,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们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而她们只是当做没有营养的谈资,渐渐她们把说过的话忘掉了,却不知道别人要愈合伤口的时间有多长。陌夏不能想象他们的处境。
安陌夏对很多事都保持缄默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再来就是陌夏本身就不多话,特别是对陌生的人和事没有很大的热情,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更多的原因在于左言受过这样的伤害。
左言是那种活泼开朗的个性,大大咧咧,说话有时没心没肺的,长得好看人缘也好,挺招人喜欢的,有时太过于没心没肺的玩笑,说出的话无意间伤害了别人,把别人逼到墙角不免和别人发生口舌之争,不过这些都没有太大影响,她自己拿捏的有分寸,只要别人也不逼她,她忘事比所有人都快。
就像她跟张悦然变得关系好一样,因为左言不喜欢写作业,特别是语文作业,张悦然是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导致每次收到左言这里,交作业的进程就会卡在这,拖很长时间,张悦然免不了说她,不可避免的吵嘴,后来只要左言没及时交,就不管她了,张悦然觉得左言针对她,左言也觉得张悦然针对她,最后害苦的还是左言自己,最后左言受不了就问张悦然,凭什么每次收作业都跳过她。后来说清楚了,两个人关系竟然亲密了起来。
陌夏很喜欢跟她呆在一块儿,身上就会充满能量,她仿佛是陌夏悲伤里的阳光。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让人觉得凄婉。
正想着,左言就冒了出来。“嘿,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安某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想你。
她也没回,一本正经的,还以为她会说什么,没想到她说:“姑娘,我没那取向。”
她自己绷不住了开始哈哈大笑,陌夏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人不计小人过。招招手:过来。她撒腿就跑。她跑没问题,跑的了尼姑跑不了庵。陌夏先进了教室,等了很长时间没见她回来,最起码快上课了,正要出去,她回来了。老师也进来了,看她眼睛红红的,难道说?
陌夏看着她走到座位上,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书,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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