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玉蒲衣收敛笑意,面上几分森寒,“这就是地宗的处理方案,是吗?”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当即跪倒在地,“是我包庇了越长老,老夫之过啊——”
“没错,是你包庇了他,让他又苟活数年。”玉蒲衣毫不留情,“那么他多活的这几年,便算你匀给他的罢。”
语罢,蒲鞭如厉蛇出笼,朝着那长老的灵枢穴咬去。
身旁二人根本来不及阻止,那长老一声痛呼,品阶便跌落两境,有灵气从头顶散出,他也晕死过去。
在场几人,特别是张免与萧兰夜并不懂此举的意义,在互相对视之后只得互相再赠送一枚白眼。
“至于越长老本人——”
玉蒲衣轻轻扫过余下两位长老瑟瑟发抖的身影,后退一步,看向离青泥,“他们的总规不好用,你觉得怎么算好?”
离青泥深深看他一眼,其实,他以为玉蒲衣是骗他来的,可他还是为了那一星半点的可怜希冀选择跟随。
没想到,他真的可以做到。
离青泥望向梁十,“按照仙盟律法,该当何罪?”
梁十不假思索,“移除长老身份,于平江城外受鞭笞百下,再碎其根基,十日后——”
玉蒲衣咳了一声,梁十止住话头,补了一句,“仅供参考。”
张免在一旁蹲着,越听越不对味,这是多大的罪啊。
梁十在心中盘算着,其实怎么也不为过,奸污弟子,常年施虐,重伤人家药王谷的少谷主,也不知还有多少没查出来的事。
离青泥淡淡道,“那便凌迟罢。”
此言一出,四下一静。
玉蒲衣点头,转头嘱咐张免,“记下,地宗越长老德行有失,堕落不堪,通敌不成反被害,于地宗戒律堂领罚,自知罪大恶极,极刑之后未服愈伤丹,求得地宗无罪。”
地宗之上,还有天宗。
为了保住离青泥的清誉,这样做是玉蒲衣想到最好的解决方式。
如此,萧越二人便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多谢。”撂下一句话之后离青泥飘然而去,萧锦词抬眸,那个方向,正是当年越长老的庭院。
玉蒲衣知道,他是去行刑了。
禾鹭咦了一声,“我们魔修真是背了好大一口锅。”
玉蒲衣不以为然,“他们亦是邪魔之心作祟,犯下这些恶行,焉能不算作魔乱?”
“那这么说,你也入魔了,你也算魔修吗?”萧兰夜插了一嘴。
萧锦词将目光转向他,眼神幽幽。
“我?”玉蒲衣轻笑,“算吧。”
众人看向他,萧兰夜更是绷直了身体。
“其实,入魔真的是为恶的理由吗?善恶真的是依靠入魔的标准来衡量的吗?”玉蒲衣拧眉苦思,“许多人入魔是因为没能满足自己的欲,但,正道难道就都没有欲吗?”
“正道之人将欲控制在了自己可控的范围内——”萧兰夜嚷道。
“正是如此,所以萧、越长老,都没入魔。”玉蒲衣打断他,“他们的心理接受范围广,也就是足够贪婪,却也因此没有入魔便拥有了作恶的资本。”
“如若世事多一分公允,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作恶,起码,不敢。”
禾鹭抚掌,梁十若有所思。
萧锦词眉眼含笑。
“所以我才会认为,魔修,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因为这种身份,是可以转化的。”玉蒲衣折下一朵梅花放在手中把玩,“一念之差,善恶却不能这样来判。”
他说着将梅花簪到萧锦词的冠旁,银环粉花,更显清雅。
“有人爱花,送其上青云。”
他又将花取下,置于掌心,握拳,再打开时,花瓣糜烂,万劫不复。
“有人摧花,付诸于流水。”
“我又听不懂了…”
张免蹲在地上,听得晕乎乎。
萧锦词怔然,抬手抚上发冠的位置,空落落的。
“没做过恶的魔修,就一定是恶吗?反之,从没为善的正道,便一定是正?”玉蒲衣抬起掌心,鼓气一吹,花瓣凄凉落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玉蒲衣拍拍手,指着自己,“心魔可愈,可以医治好的症状为何称魔?这分明是病!有的人病得重,治不回来,有些人生了病却装的像个常人。”
“你说了这么多,我们又能如何!”萧兰夜有些暴躁。
“目前自然不能大动干戈,这么多年,糊涂账太多。”玉蒲衣轻飘飘道,“且,这笔帐,不能由仙盟来结。”
梁十颔首,的确,现在的仙盟——
“我们应当建立一个全新的门派。”萧锦词忽然说道,“好好治一治这些烂人、烂事。”
玉蒲衣扬起一抹笑,“没错。”
“地宗只是一角。”
“谁知道其他的大宗大派是怎样的,腐化到了何种程度?”
禾鹭颇为赞同,“怪不得魔修一直式微,原来真正的魔修另有其人。”
玉蒲衣眉眼弯弯,“没错,要不要加入啊?”
“好啊。”禾鹭想都没想直接应下。
玉蒲衣摸摸鼻头,“这么痛快?我都没说什么呢。”
禾鹭摇头,“只要是你说的,无所谓。”
气氛陡然凝结,几个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禾鹭接着说,“你能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些事我自己做就行,那其余的便都只是小事。”
还好这次禾鹭没说些没有边界感的话让他尴尬,玉蒲衣长舒一口气。
萧锦词别过眼。
“我也加入。”梁十出言,张免立即紧随其后,“师傅在哪我在哪!”
玉蒲衣含笑点头,把目光转向地上的萧兰夜。
萧兰夜还未开口,一道清风拂来,离青泥温润的嗓音响彻院落,“我加入。”
玉蒲衣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欢迎你们,起一个什么名字好呢?”
离青泥翩然落地,一截梅枝作笔,在地上勾勒出两个大字——肃清!
禾鹭抚掌大笑,“好!好字!”
玉蒲衣也颔首,“不错!肃清天下不平事!肃清派!”
“肃正道,平魔乱,清四海。”萧锦词淡淡道。
玉蒲衣走过去贴着他站好,“好了,大家各自去忙吧,我们一日后启程去药王谷。”
梁十还要清理地宗魔乱后,死亡长老和弟子的名单,一日都不富余,不过这件事就是象征性搞一搞,怎么说萧盟主都只会批复一个阅字。
众人各自散去,萧锦词与玉蒲衣回了他们之前的住所。
“即便是在同一个新门派,他们的争斗也不会断绝,更有可能害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萧锦词大为不解,显然刚刚的话是玉蒲衣教的。
“我并非要他们忠心于我,如若是,那肃清派宗主岂非是第二个萧盟主?”玉蒲衣笑嘻嘻说,“就是要内斗,这是核心驱动力。”
“斗我也无所谓,我们需要第三股力量破局。”
“他们几人,虽然性格迥异,但,殊途同归。”
“这一点我倒是很震惊。”
“各怀心思好,肃清派本身就是个检举督察的结构,他们要是能把对方干掉,我还得给他们摆上两桌。”
“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人。”
萧锦词嘴角一弯,又想起什么,强行抿下去,目光拉长放远。
玉蒲衣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落点是——
一朵梅花?
玉蒲衣怔然,看看梅花又看萧锦词,无声一笑,化作花蝴蝶似的飞过去,摘下来,再闪身到萧锦词面前,重新给他戴上。
“这花瞬间逊色不少啊。”
玉蒲衣又与他笑谈几句便被萧兰夜打断,少年倔强,又无畏,其实是好事。
萧兰夜声音有些沉闷,“萧盟主的事——没有实质性证据,继续查吗?”
玉蒲衣想了想,“查魔修呗,他们似乎想看我们相斗,那他们不出些力怎么行?”
“那我先去了。”萧兰夜颔首,“我会亲手查到我想要的。”
玉蒲衣点头,“一路顺风!”
萧锦词也跟着点点头。
萧兰夜行了个礼,犹豫一下,也朝着萧锦词行了一礼,而后独自御剑而去。
“这样正直的孩子,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玉蒲衣望天感慨。
萧锦词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转头对玉蒲衣道,“我去烧了朱墙小筑。”
玉蒲衣颔首,“邀我一起去吗?”
萧锦词摇头,“不用,很快回来。”
玉蒲衣哦了一声,乖乖坐回去。
萧锦词走了两步,又回头,“天冷。”
玉蒲衣笑着给他摆手,“师叔速去速回。”
萧锦词这才出门去,一出门便见到了在墙上立着的离青泥。
他皱眉,“何事?”
刚刚离青泥找他,明显是有话说,却又不当玉蒲衣面谈,可见古怪!莫非是来挑拨的?
萧锦词眼神一冷,他不介意现在就进行肃清大业。
离青泥:老子是来教你做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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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恩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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