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子?”玉蒲衣一脸惊诧看向张免。
众人将目光聚焦在张免身上,他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是。”
微风扑面,玉蒲衣闪身到张免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脸上捏来捏去,“还是第一次见到话本男主呢!”
萧锦词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张免背后,颇为好奇打量着他。
张免不禁汗毛倒竖,勉强挣脱躲到梁十背后,梁十无奈一笑,“你们还真是,少看点话本罢!”
“张免幼时便被送上山了,仙盟特招。”
“是的是的。”张免点头如捣蒜,“现在当权的应该是我哥,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治下一定乌烟瘴气。”
“什么流民啊估计一大把,边关啊青楼啊,都是能够符合玉师叔要求的地方。”
玉蒲衣此刻却没有理会张免说的话,而是在萧锦词耳畔嘀嘀咕咕,眼中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张免有些后悔说出自己的身世。
萧锦词显然也极为感兴趣,依稀可以听到二人的对话,“他这番话好像话本男主!”
“可是话本男主没有这般呆板罢?”
“可能是话本初期呢?”
“有理。”
梁十将张免推出去,“你们仨去,我处理完这些事再去会合。”
玉蒲衣点头,朝着张免伸出魔爪。
“师傅师傅!要不叫薛祝一起来吧!”张免想抓住同门一起下水。
“你们都去玩乐了,师傅我自己查案吗?”梁十瞪他,但见张免是真害怕,眼睛像小兔子通红,又放缓语气,“我已经通知他了,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去陪你。”
梁十又压低声音,“你随意编点东西糊弄他们,发现和话本不一样就不会把你当什么稀罕玩意把玩了。”
张免含泪点头。
三人乘灵禽离去,张免坐在灵禽背上大幅摆手挥别,看着梁十逐渐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再到完全消失。
张免慢慢垂下头,缩成一团。
师傅从来都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
“下次定让你陪着你师傅。”玉蒲衣的声音遥遥传来。
张免猛地抬头,玉蒲衣会读心术吗?
“你师傅很快会跟来的。”萧锦词背对着二人盘坐,打消了张免的疑思。
他自嘲一笑,是了,他的小心思,很明显了。
只有师傅不知道而已。
“裴一北说在南关小城等着我们。”玉蒲衣也转过身,给张免留下独处的空间。
萧锦词迟迟没有作答,似乎在分辨方向。
“我知道。”张免站起身,指向前方,“再往前行至大风岭,右转——”
灵禽背上只余下张免的指路声,声音清晰,语调自然。南风穿过闲云,一路平静。
三人顺利在南关落脚。
凡俗界,有间上房。
“好名字啊。”玉蒲衣啧啧称奇,相较于凡生界,凡俗界只是灵气稀薄了些,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的饭菜香,“物丰人美!”
萧锦词抬眸,门口的确站着个美人。
裴一北从美人身后探出脑袋,热情招手,“你们终于来啦!”
几人落座,裴一北先是介绍身旁这位有些阴柔的少年,“我跟你提过,薛琢,我的道侣。”
“幸会。”玉蒲衣举杯,薛琢与其碰杯,算作结识。
玉蒲衣转头给张免介绍,“这是,我师侄,裴一北。”
张免站起身行了个同辈礼。
裴一北就要站起来与玉蒲衣对骂,被薛琢一下摁了回去。
玉蒲衣又介绍萧锦词,他犹豫一下,“这是萧锦词,我,师叔。”
张免在他身后悄悄掰手指,他一直没算明白自己应该怎么称呼萧锦词。
裴一北却忽然老实,眼珠子骨碌碌在玉蒲衣萧锦词二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默不作声。
玉蒲衣担心裴一北说什么不该说的,当即绕靠话题,问了当地的情况,所在何处,距离皇城多远?
“南关,听着就知道是边关嘛!”裴一北找到机会便要呛他。
玉蒲衣早就习惯,只是这次裴一北话音刚落便嘶了一声,差点从座位上弹跳起。而后便听到薛琢声线柔柔,将他的几个问题答案缓缓道来——
“南关是大燕朝的一个边关小城,皇城在北面,距离此地较远。南关城战事多,许多人都在向北方迁徙,也就是你刚刚提到的,流民的位置。”
玉蒲衣点头,谢过薛琢。
萧锦词看向裴一北,思考为什么这厮命这么好。
“冒昧的问一下。”萧锦词看向薛琢,“您是否患了眼疾?”
薛琢一怔,捂嘴轻笑起来,“阿北很好的。”
裴一北敢怒不敢言,萧师叔的威名尚在。
玉蒲衣捧着把瓜子偷着乐,难得见到萧锦词说出这种促狭调侃之言。
“说起眼疾,”裴一北接过话题,顺势远远撇开,“贺椿那厮,听闻在青云会之后便道心破碎。”
他挑挑眉,问玉蒲衣,“当时什么情况啊?”
玉蒲衣摸了下耳朵,“他道心易碎呗。”
怪不得回地宗那人不在。
“这是你们要的心法。”萧锦词将两本书籍拍在桌面上。
裴一北一通感谢,将书籍小心收好。
“这精神力,也不好随意挑一本就练,他是遇到什么瓶颈了吗?”萧锦词问。
裴一北一脸难色,薛琢一笑,“不是瓶颈,是我天赋不行,想要找方法弥补,尽可能控制一些可以战斗的灵禽什么的。”
张免瞪大眼睛,紫御门是御兽门派,连最低级的战斗兽类都驯服不了,听说这人还是‘师叔’级别的——
“没错,这是我个人的先天缺陷。”薛琢不好意思笑了笑,“多谢你们费心为我寻找。”
“那你是怎么?”张免忍不住开口发问。
“阿琢修为高啊!”裴一北摊手,将脸愈发红的薛琢挡在身后。
张免没听懂,什么修为高?
玉蒲衣悄悄趴在他耳畔,用气声道,“打服呗。”
张免,跪了。
玉蒲衣看着他笑,自从他知道这孩子是个皇子之后就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然后逗弄一二。
“你先看心法,回头跟我一起去提升精神力。”玉蒲衣安抚薛琢,又转向裴一北,“你给他护法,要是出什么问题及时叫我们。”
说完不待他们回答,便一手拉一个退出房间。
这两个没眼色的,人家脸都红成啥样了。
张免被丢进一间房,萧锦词被丢进另一间,过了半刻,玉蒲衣推开萧锦词的房门,大大咧咧躺到床榻上,嘴里叨咕着,小地方房间这么少,今晚只能跟你挤一挤了。
这么危险的城镇,客人这么多?
萧锦词没说话,继续打坐修炼。
这么稀薄的灵气,还不忘修炼?
玉蒲衣拉过被褥,合眼入眠。
翌日,玉蒲衣被裴一北的拍门声吵醒,他将枕头蒙在头上,声音闷闷,“咋了?”
裴一北推门就进,一道剑影闪过,裴一北猛地停下,脖颈后仰。
一柄剑横在他身前,裴一北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那什么,心法效果不错,我来谢谢你们。”
“出去。”萧锦词语气中夹杂万里霜寒。
“哎哎。”玉蒲衣慵懒爬起,揉揉惺忪睡眼,“怎么都起那么早?”
他起身了,萧锦词也放下束衣,一记眼刀刮过去,裴一北抖上一抖,无声绕过他,朝玉蒲衣挤眉弄眼。
玉蒲衣没好气瞪他一眼,“走吧,收拾收拾,出关。”
“去哪?”
无人回答这个问题,一路上裴一北都无脑跟随,来到关外,诸人施了个术法藏匿住身形,直到深夜——
“杀——”
一道喊声如同惊雷炸响,玉蒲衣睁开双目,滚滚星火奔袭而来,很快城内有兵士出阵,刀兵相接之声、厮杀声和擂鼓声,混作一团,刺激着在场之人的视听。
“就是现在。”玉蒲衣带着灵气的声音涌入几人的脑海,将他们从可怕的场景中拽了出来,“来都来了,一起练吧。”
“凝神,而后,”玉蒲衣的话语像是夏日燥热时从天而降的泉水,抚平众人内心的躁动,“试着用精神力融入这股情绪,但,勿要迷失。”
“就这样,保持清醒做个看客。”
“这有什么用?”裴一北嘀咕道。
“这样我就不用一直燃烧灵气同你讲话,替你稳住神识了。”玉蒲衣的话一字字砸在裴一北的面子上。
“很好,都稳住了。”玉蒲衣观察几人,“现在试试,慢慢退出来,对抗他们的情绪。”
裴一北蓦地吐出口血,玉蒲衣当即一掌拍上他的后背,“让你慢点!”
裴一北翻着白眼,玉蒲衣便注入灵气边笑,“这么快是有什么心事吗?”
裴一北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收回来罢。”玉蒲衣直接强行中断了这场试炼,替裴一北弹回了他应对不了的那些复杂情绪——
裴一北半跪在地,大口呼吸。
玉蒲衣递给他一瓶补气丹,“别怕,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裴一北抬头看玉蒲衣,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番话,一定觉得玉蒲衣真是人美心善,有耐心又温柔。可他深知玉蒲衣这厮的秉性,他看上去柔美无暇的面孔此刻正写着两个大字,“好菜!”
裴一北嗷一声扑上去,准备狠狠修理一顿玉蒲衣。玉蒲衣正盯着萧锦词他们,他这一扑还真就让他扑了个正着。
“起来!”玉蒲衣骂了一声。
这一扑一起的功夫便出了问题,玉蒲衣余光瞄到张免的嘴唇发颤,他连忙起身隔断了张免的神识,再输灵气给他。
萧锦词倒是无事,发觉他被人扑倒之后立即清醒过来。
薛琢呢?怎么样?
看到薛琢的状态后玉蒲衣暗骂一声不好,赶忙过去隔断其神识,灌灵气。
裴一北也傻了眼,眼看着灵气重重灌进去人却毫无反应,不由彻底慌了神。
良久,玉蒲衣松了手,萧锦词忙扶住他,过度的灵气输出令他有些脱力。
“无事。”玉蒲衣虚弱道,“抱回去睡一觉。”
裴一北诺诺道好,啪的跪下,而后抱起薛琢离去。
玉蒲衣看了萧锦词一眼,萧锦词冷哼一声,拎着张免,抱着玉蒲衣回客栈。
翌日清晨,玉蒲衣挨个查看几人状态,神魂很稳,精神力也各有增长,脉象平稳,总体不错。
只是薛琢的眼神有些古怪。
而且,玉蒲衣有些惆怅,萧锦词不理他了。
昨夜还将他丢到张免的房间,害的张免只能住在地上。
玉蒲衣一早上不知说了多少好话,皆以失败告终。
此刻,几人围坐着吃饭,玉蒲衣一露面,入座,萧锦词竟然直接换到了旁边的餐桌,背对着玉蒲衣。
玉蒲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试探叫了声,“师叔?”
这一声,有些撒娇讨好的意味,这么多人面前叫你师叔,给面吧?
理理我啊。
萧锦词动作微微凝滞,只是不及他反应,有人先他一步——
薛琢探询的眼神扫过来,“嗯?”
“怎么了?师侄?”
气氛再度凝结,张免的筷子跌落在地,他趁机趴下擦掉额角冷汗。
这是什么修罗场!
玉蒲衣:他哎这一声,我一早上白干。
张免:师傅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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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什么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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