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赌徒

龙溯哈哈笑起来,“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天空中彩云集聚,时之道主,来了。

银发银瞳雪肤花貌,面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愠色,眼中仿佛流淌着万年的长河,载着岁月变迁的平静。

但,这是一个男子。

他背后可见一重浅金色的法华,落于地面时隐去,时之道主的声音与他的外貌一般,无波无澜。

“是你要挑战我吗?”他问。

萧锦词正要张口,龙溯却打断了对话,他眸光是藏不住的惊骇,“你是谁?”

时之道主依旧平静,“原来是你要找我,何事?”

“近年有没有一个女修,挑战过你?”龙溯问。

时之道主蹙起好看的眉,迟疑道,“哪个?”

他揉了揉额间,“我很忙,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是挑战者,死了。”

龙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玉蒲衣心头一颤,这位美人道主果然不是个好脾气。

“死了?”龙溯自言自语,“那我这些年的筹谋都算什么?”

“算你清闲。”时之道主似乎真的很忙,他望向长空,好像在计算着出行时间。

“在我离开前,可以听完你的故事。”时之道主慢悠悠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药王谷的心理咨询师。

玉蒲衣没兴趣听这个穿越千年爱恨情仇的三角故事,因为他的灵识已经被牵引来到了另一片异空间。

纯白世界到访一位贵客,一人遗世独立,满身月华。

为何是月华?

玉蒲衣眨了眨眼,惊觉不知何时周遭环境改为了月下荷塘,还有蛙鸣和萤火。

一人在湖畔垂钓,与月色融为一体。

“真假道主?”玉蒲衣说,“果然奇妙。”

“奇妙?”真假道主笑起来,“这是个什么词?”

他不知从哪里搞了根鱼竿,玉蒲衣上前接过,才看清真假道主的完整一面,他穿着一身常服,没有繁复的花纹,看上去质地十分柔软,就像是入睡时才会穿的,此刻他没有回首看他,自己悠然靠着软椅,道了句,“坐。”

玉蒲衣抛了一杆,鱼漂在池中摇摆,最终平稳漂浮,他想了想,径自坐下,在他落座的一瞬间,一把一模一样的软椅出现在了身后,他四平八稳入座。

“我真觉得你有极大概率登上这个位置。”真假道主哎了一声,第一次到他的领域便可精神力造物,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挑衅,但玉蒲衣似乎很了解他,因为这的确是玉蒲衣可以坐下和他谈的入场券。

“你说你,何必现在来向我挑战呢?”真假道主唇角翘起,恶趣味的扬起鱼竿,再重新甩竿,惊了玉蒲衣脚下刚刚聚拢过来的鱼群。

“人生在世,总要图点什么。”玉蒲衣安坐如山。

“你说得对。”真假道主似笑非笑,“我本来在我的院落钓自己的鱼,你跑到我的鱼塘来做什么?”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般炸响,似乎蛙鸣穿透他的耳膜,鱼儿撕咬他的心脏,萤火灼烧他的眼眸。

真假道主收起威压,“我图什么?”

“我不关心。”玉蒲衣淡淡道,“但你会关心我。”

真假道主将手中鱼竿放下,侧目打量玉蒲衣,衣衫带血,发丝散乱,但皮相确实不错,脾气也挺好,最重要的是口气不小。

他遗憾摇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下轮到玉蒲衣不解,“谢谢你的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

“但,我可以让自己永远不成为你的麻烦。”玉蒲衣依旧握着鱼竿,神情专注,似要钓上一条大鱼。

鱼漂猛地下沉一下,玉蒲衣扬竿,一条锦鲤上岸。

“我向天道立誓。”

“今生不再修真假——”

真假道主忽地闪到玉蒲衣身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要什么?”

“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你以为我会怕你?”

“是我鲁莽了。”玉蒲衣羞涩道,“是一个只有您才能帮的大忙,但对于您来说,并无损失。”

“我现在抬手就可以杀灭你。”真假道主神采奕奕,玩味撩起玉蒲衣正在滴着血珠的发丝,“还不用操心天道多管闲事。”

“因为您是一个赌徒。”玉蒲衣唇角漾起诡谲的笑。

“我改主意了。”真假道主将手挪到玉蒲衣修长的脖颈上,“你的确该死。”

玉蒲衣仰起头,与真假道主对视,丝毫不惧,“我只是想请道主带走时之道主,该死的另有其人吧?”

“你——”

真假道主松开他,“你还真看对人了。”

“你立誓吧。”

玉蒲衣一笑正要开口,却再次被真假道主打断,“你是轮回植生,你又想骗我?”

玉蒲衣挑眉,将今生改为了永生,“我玉蒲衣向天道立誓,永生永世不再修真假道法,在三日后将遗忘此道。”

他看向真假道主,“您总得给我留点逃跑空间啊。”

真假道主点头,“那剩下的时间就先看会乐子吧,等他们动手我就带他离开。”

玉蒲衣突然有些好奇,“你们的性格,竟然能成为好朋友——”

“看来他的确是个嗜杀之神。”

“是,他经常把我的玩具弄坏。”真假道主抱怨道,“你错过不少前情,我给你讲。”

玉蒲衣嗯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真假道主的声线很催眠,不过他不相信玉蒲衣真的敢在这睡,他还是自顾自讲解着——

“那个女修吞了龙魂,就是这个男人的前契约兽,妄图以此获得无上天道力,击败时之道主。”

“她是上界的金仙,不知从哪里听信的这些谣言,真是蠢货,这都信?”

“老时直接将人神魂灭了个干净,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否则年年挑战,谁受得了?”

真假道主给自己讲开心了,一扭头,玉蒲衣睡开心了。

真假道主骂了句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那个男人开始无能狂怒了,留不住爱侣的心,更留不住爱侣的身!”

“人家这叫痴。”玉蒲衣醒了过来,精神好转不少。

“我看是痴呆。”真假道主一笑,“让你睡,我现在就将老时带走,看你怎么处理这个痴呆。”

“那个散仙,你也带走吧?”玉蒲衣得寸进尺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

真假道主眼珠子一转,“那我必须留他在这,本来打算出来一趟怎么也得灭一个的——”

玉蒲衣嗯了一声,“那你去吧,快些,不然龙哥要把时之道主的宫殿掀翻了。”

真假道主暗骂一声,看来这小子是不想让他把这散仙带走才这样讲的!

现在再反悔不是他的风格——

真假道主清清嗓子,“你附耳过来,我同你讲——”

玉蒲衣不过去,“腿疼。”

真假道主咬牙,一股精纯灵气涌过去,本想淹死他,没想到玉蒲衣舒服谓叹,好似鱼儿入水。

他郁郁说,“滚过来。”

玉蒲衣哦了一声,“当道主年头久了太懒了吗,你走过来不就行。”

真假道主翻了个白眼,“你不想对付这个痴呆吗?”

一抹绿影闪过,玉蒲衣的耳廓忽然在他面前放大,白皙到几乎透明甚至可以见到细小的绒毛,一道声音响起,“您讲。”

“生死道主的位置,是空悬的。”一句话如飞鸿踏雪泥,任谁听了也会迟疑是否听错了。

玉蒲衣亦是如此,他仍旧弯着身子没动作。

真假道主后仰,瘫在软椅上,“玉蒲衣,你敢赌吗?”

玉蒲衣不答,“该走了。”

他抚唇轻笑,“再也不见。”

“当然。”真假道主陡然想起什么,嘟囔着等一下,消失在荷塘,

玉蒲衣不再看水镜,仰头望月,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随天意,纳因果——”

“红尘滚滚寻真我——”

“你唱歌怎么这么难听?”再出现时真假道主换了身衣裳,眼神流露出嫌弃。

“你不喜欢我,我唱再好听你也不懂得欣赏。”玉蒲衣不以为然。

真假道主理着衣摆,“世人堪怜,想要的得不到,得到了不珍惜。”

“怀恋过往,相见恨晚,抱憾终身。”

“这个叫情感障碍。”玉蒲衣正色道。

“就是有病呗。”真假道主一笑,长袖一甩将玉蒲衣的灵识打了回去。

……

……

龙溯赤红着眼,仇敌竟然早已归尘,这个事实,他接受无能!

他嘶吼着他不相信,指着时之道主怒骂,“你一定是她!别想再骗过我!你们真神不是可以随意改换面目和气息?”

时之道主已经开始不耐烦,他最后重复一次,“本质上,我替你负了仇怨,你应该感激。”

一道戏谑的男声响起,盖住了龙溯即将出口的狂言疯语。

“怎么在和疯子讲道理,这是我认识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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