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灵术!”支落忍不住张大嘴巴,惊讶地重复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她是闻所未闻,辰箫亦是一脸疑惑。
“据说替灵术起源于尼泊尔一个没有名字的小族群,他们生活在雪山之上,但因为生存条件恶劣再加上高海拔,寿命均十分短暂。
“后来他们中掌握权力的一小簇贵族,为了活得长久,代代开始修炼一种秘术,先将族中年轻力壮的青年人放入棺中,使之昏迷,然后将其送上雪山之巅冷冻起来。
“等这些贵族将死之时,就去雪山之上,将自己的灵魂植入到冷冻人中,再用秘术将肉身解冻,这就是替灵术。
“而双头鸟一直生活在雪山上,亲眼目睹此术多年,因此也领会了其中精髓,可惜它不是人类,它的灵魂无法与人类肉身完美融合,就导致出现了非人非兽的怪相。
“同时这种替灵术实施起来也有不小的瑕疵,一旦被替灵的肉身突发死亡,那双头鸟的灵魂又将居无定所。”
听到这里,支落连连点头,俗语说邪不胜正,这种害人性命的邪术往往最容易遭到反噬。
盛夕昙继续道:“生活在这里的白人子,不知是在哪个朝代遭遇灭族危机,当时的大奉祝突然死亡,导致双头鸟失去了替灵肉身,它们便临时化为大奉祝所戴头冠上的银珠,期盼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复活在新的寄存者身上。
“我想嫫尼选定你,肯定也是知道了你有神族血统,替灵术在你身上更加容易成功。”
辰箫向他颔首,证实他说得没错。
支落瞬间皱眉,辰箫什么时候成为替灵肉身,她不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听得一头雾水,可又迫于约定无法向盛夕昙提问,坐在那里恨不得抓耳挠腮,好在有人及时帮她问出心中所想。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群白人子想用他施行替灵术?”秋郁清不由转头认真端详辰箫一番,只觉他眉目清秀,别无什么特别之处。
“是的,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挣扎,如果晚去一会儿,怕是双头鸟的灵魂真的会附在他身上。”盛夕昙点点头。
“那这么说来,原来山洞里的壁画全是真的。”秋郁清不禁叹息,她方才见到那些壁画时,还以为是白人子的神话传说,没料到那些人还真敢付诸实施。
“你方才说双头鸟不是人类,才导致替灵肉身变成非人非兽的模样,那这个过程一定万分痛苦。”她脸上不禁流露出悲悯的神色。
“确实,双头鸟的灵魂入侵人类肉身时,必须要改造肉身,方便它更好地成为肉身主宰,所以长出鸟尾、变成兽面这都是替灵肉身需要付出的代价。”盛夕昙知道她心地善良,便拍了拍她的手背舒缓她的情绪。
辰箫从旁听得心有余悸,他也算亲身体会到附身过程的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
“真是太残忍了,白人子居然代代都相信这么可怕的替灵之术,不断复活自己的大奉祝,心甘情愿受其领导。”秋郁清叹息着连连摇头。
“都是个人选择罢了,白人子那些族人想维持族群兴盛,不甘被人欺负;而甘愿成为大奉祝的人,只是贪心可以操控族人的权利欲,双头鸟就是看透了人性,才能轻易蛊惑白人子的祖先。”盛夕昙面露轻嘲,倒不为那些白人子惋惜,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辰箫与支落闻言都暗中承认,他总结得非常到位。
支落看了他一眼,暗示他说点什么,可他却一时哑然,三个问题全部得到回答,他竟不知还能说什么。
支落暗自腹诽他两句,厚着脸皮堆笑问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盛先生救我们出来,盛太太你们是来这边旅游吗?”
她明知道盛夕昙不会再回答问题,便特意去问秋郁清。
秋郁清不像盛夕昙那般清冷,见她向自己询问,便随和地答道:“我是做文物修复工作的,又喜欢考古,这次本来是想探究悬棺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进入那个山洞中,倒是因祸得福,既救了你们,又解开了白人子的秘密。”
“原来如此。”支落也随之感叹,“怪不得盛太太会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你家先生更是博学,连双头鸟的来历都一清二楚。”
盛夕昙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可爱妻在侧,自是不好同她计较,“我虽算不上有多博学,但对你们守护的那盏凤灯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此言一出,辰箫和支落神色均是一变,他们守灯族行事向来低调,见过金盏凤灯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谁料被他一语道破。
辰箫起了戒心,眉毛一拧,沉声道:“盛先生果然超脱凡人,竟然知道我们守灯一族的存在。”
盛夕昙听他语气不善,也未动气,只是淡笑道:“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偶然了解些。”
支落担忧辰箫把话说绝,私下扯了扯他的衣袖,抢先道:“我们守灯一族不过是默默无闻之辈,不值得盛先生关注,我看盛太太忙活了大半夜也累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就将辰箫从地上拉起,辰箫到底感念盛夕昙的救命之恩,礼貌地同他道别,“盛先生,再会。”
盛夕昙却递给他一张名片,辰箫接过瞟了一眼,上面只有一个地址。
“如果将来你有需要,可以到这个地方来找我,后会有期。”盛夕昙也起身同二人告别,但神情却别有一番深意。
辰箫将名片说好,颔首示意后才同支落离开。
等辰箫二人走远了,秋郁清才缓缓站起,攀着他胳膊道:“你是不是还有些话没有说?”
盛夕昙俯首拿鼻尖蹭了蹭她脸颊,轻笑道:“还是阿清了解我。”
秋郁清一边推他一边躲闪,“我还不了解你嘛,快告诉我,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盛夕昙不再逗她,远眺着辰箫二人远去的背影,怅然道:“我只是替他可惜,他还没有觉醒神之眼真正的威力,一旦觉醒,他的双目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秋郁清心中一惊,抬眼看他,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想问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喉间。
“还想再去哪里逛逛,我都陪你。”盛夕昙见她沉默不语,又去逗她。
秋郁清却突然没了心情,摇了摇头,只说道:“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这次确实出来好久了。”盛夕昙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等你什么时候对哪里的古迹有兴趣了,我再陪你去。”
“嗯。”秋郁清双手交握,紧紧搂住他的腰间。
她仰起下巴枕在他的肩上,望着高高的峭壁,忽然幽幽地道:“你当年就是靠这条无忧丝爬上圣域悬崖的吗?”
无忧思指的正是盛夕昙手腕间缠绕的那几圈细线,盛夕昙听她这么一问,思绪不由飘回了几年前。
当年他被神主抱着坠下无尽深渊,神主当场死亡,他的暗卫子明拼死做了肉垫,才让他免于粉身碎骨。
同他们一起掉落下来的毕伽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元神即将涣散,归于混沌之前,他将无忧丝送给了盛夕昙。
毕伽苦笑着告诉他,大雪山上有一只双头鸟,它的尾巴可以炼成坚硬难催的丝线,而这只双头鸟就曾经是毕伽养过的宠物。
他们二人斗了上万年的时光,却换来这般下场,他就凭着最后一丝善念帮盛夕昙一次,用当年仅存的那只宠物鸟尾羽毛,炼化出这根无忧思,至于能不能凭此脱险,就看盛夕昙的造化了。
毕伽形神俱灭之后,盛夕昙在崖底辟谷养了两年多的伤,直到身体完全康复,才凭借这跟无忧丝,一寸一寸地爬出那无尽深渊。
他摸了摸手腕上缠绕的几圈细丝,脸颊不由自主地靠向她,沉声道:“是的,如果没有毕伽送我的无忧丝,我永远无法离开那个地方,也不可能再来找你。”
秋郁清也配合地贴向她,无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这句道谢是她真心想对毕伽说的,可惜毕伽永远听不到了,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错事,后来对她还是没下死手。
如果没有他送的无忧思,她跟盛夕昙就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
辰箫和支落沿着河滩,慢慢向豆沙镇的方向走去。
支落顾惜他的身体,步速放得很慢,瞥眼望见他的眉头紧皱,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辰箫听到她的声音,眉头不由一松,低声道:“我只是觉得盛夕昙这个人很神秘,他好像知道得很多,却又不愿如实告诉我们。”
“一看他就知道不是个简单人物,不过只要他不妨碍我们的事,其实无所谓的。”支落虽然认可他的观点,但却觉得无关紧要。
“对了,他刚才给你的名片写的到底是什么?”她很好奇,毕竟如今还使用名片的人少之又少。
辰箫方才也没细看,听她提起,索性掏出来,打开手电筒照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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