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路灯下有其他影子冒头,陈池恩刚要强行抽出手,下一秒手一松,齐映放开他的手站起,若无其事地上台阶离开。
陈池恩在原地愣了几秒,直到兜里的电话震动,是应松年。
明天跨年看音乐节,我买好票了哈你拒绝我答应你的事不算数了。
陈池恩沉默,明天还是齐映生日,看刚才对方那个神情明显是生气了,如果生日自己不去估计他好不容易刷起来的好感要消失殆尽。
应松年那头风大,他把烟灭了眯起眼:“我花钱雇你陪我跨个年而已你又不答应,欸陈儿我春节前就出国了,咱们之间没有爱情也有兄弟情吧?”
陈池恩从操场出来,路上都是商量跨年去哪儿玩的,他想了想说:“我当然来,位置发我吧。”
元旦学校放三天,高三只放元旦当天。
当日陈池恩发给齐映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他上新闻头条没有发现齐正的热搜,所以只能说明齐映不是有事耽搁了,他在一家服装店看领带,最终挑了个保险的常规款。
音乐节晚上九点开始,路上花一小时坐地铁,到场才发现是室内的,陈池恩进去后就脱掉了长羽绒服,现场人多找到应松年时台上已经开始了表演。
应松年定的位置比较靠边,中间是舞池只有两边和后边才有沙发位,场子不大。
应松年白衬衫西装裤一副熟男模样,可惜他不太适合露额头的大背头造型。
对方则看到陈池恩一身卫衣加休闲裤露出不解的神色,“不是我说陈儿,你到底从哪里进货的这么多小学生衣服?”
陈池恩笑道:“衣服嘛穿着舒服就好,我不像你那么时尚。”
应松年倒了一杯酒,“今天这场子唱的都是古早音乐我还觉得挺有年代感,你爱听什么类型的?”
陈池恩:“没有听音乐习惯。”
周围大声喝彩两人停止对话,中场换歌手时应松年间:“你那个弟弟,就齐映。他今天中午在我们学校门口堵人呢。”
陈池恩喝水的动作僵住,应松年继续说:“他堵那个郑世路,两人没在校门口打架,不过看着不会善了。”
这算是应松年第一次见到齐映,陈池恩和他其实长得各方面都不像,但身上那股劲儿一样,况且他不得不承认齐映长得很出挑,放在他们这个gay圈绝对是顶级配置。
陈池恩:“替他爸出头吧。”
应松年不这么认为,“我也不瞒着你了。这小子记仇,之前雇人打他到现在还在查人,我手下那几个哥们都不在那附近溜达了,要真查出什么你怎么解决?”
陈池恩指腹膜着杯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应松年:“我猜你在他那里的人设是个知心哥哥吧?先不说他知道你找人打他这事光是让他知道你是他哥就够他难受一阵了。”
陈池恩微微一笑了事,应松年倒是很热衷于这个话题,他看着陈池恩进来就一直断断续续看手机,说:“池恩,你……是不是跟他谈恋爱了?”
闻言陈池恩抬头,目光有些犀利。应松年更加确定这是个大秘密,换以前他不会继续追问但如今他现在闹心。
一想到自己喜欢的直男为了一个臭屁孩装同就觉得躁得慌,他手里的打火机吧嗒吧嗒点了两回,最终扔在桌上。
“你他妈的变态啊?跟他谈恋爱……”
陈池恩目光移到舞台上,没什么表情说:“恶心?我确实很想看到他知道这事后的表情是不是比你还夸张。”
应松年背依向沙发,“你们,上床了?”见陈池恩不回答他心如死灰,应松年真觉得今天找陈池恩出来就是在给他自己出国前喂一口屎。
“算了算了,你之后再做出什么惊天的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应松年自我安慰,在他认识的这些年里陈池恩确实是个怪人。
只是因为他稀罕这张脸所以多了一层滤镜开始见怪不怪,如果换作别人他绝对要报警的程度。
音乐会结束时接近十二点,场里的人陆续退场。应松年捞起风衣,“走,天街广场有烟花秀。”
从这儿出发到广场将近十分钟脚程,广场摩肩接踵,两人来得晚进不去内场只能在外围站着。
荧幕亮起所有人停止拥挤在原地举着手机高声喊倒计时,陈池恩不为所动,最后一秒伴随着高呼的新年快乐还有天空飘起的气球,那一个个气球在半空中炸成一簇簇烟花,完美衔接。
应松年第一时间偏头说新年快乐却发现陈池恩在手机上打字,他一把抢过,“今天你忘了是来干吗的?”
陈池恩道了句新年快乐然后望着天上的烟花,应松年这才消了气跟着大伙呼喊。
烟花秀还没结束手机嗡嗡响起,应松年随手接过:“喂?”
那头安静了三秒应松年还以为是手机音量小了捂着手机听筒喂了一句,终于听到回声。
“陈池恩呢?”
应松年觉得这声音太陌生,而且一股火气,他看了眼屏幕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手机,于是没什么好气地挂掉了。
广场人群解散,陈池恩打车界面都是排队的,最后只能坐应松年的车回去,路上车里放着轻音乐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聊,到目的地应松年看了眼面前这扇生锈的铁门,“你住这儿安全吗?”
陈池恩下车,“这离派出所很近就是破了点。”
应松年也下车他点上烟同时给陈池恩递了一个,对方摇摇头,他笑道:“我还真是怀念之前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那会你比现在有个性多了。”
“那算哪门子的个性。”
高一那会陈池恩不务正业一段时间,应松年当时还没成为暴发户,他觉得陈池恩这人很有意思,因为他见过这么个三好学生居然偷偷躲在操场抽烟,就开始黏着人。
后来惹到了高年级的人被堵在球场,那时候陈池恩一个人带着一把削笔刀来了,双方打了一架谁也没讨到好。
那一次应松年发现陈池恩就是个疯子,所以家长会闹事那次,他看到那些视频并不觉得惊讶,陈池恩远比那疯。
回顾往事应松年吐着烟圈问:“所以高一那会你为什么会帮我?”
其实这句话他一直想问,但他心中一直给自己一个虚拟答案,当然有对方喜欢自己的这种类似自恋的……
不过如今应松年是真明白自己没那机会了,陈池恩这样能把感情都当成筹码的人根本不是会谈恋爱的人。
陈池恩刚在看手机,因为房间监控发出提示有人进去,他不好在这里打开监控看所以把手机关了说:“当时你不是借了我三百块?”
应松年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么没有水准的答案,质疑道:“就那破几百块?不是陈池恩你闹呢。”
陈池恩神情认真:“当时那三百块对于我来说是全部了。”
他不介意把自己一些惨败的过去说给谁听,当时陈舒因为新闻上看到齐正一家的照片受刺激酗酒把陈池恩打一顿赶出家。
当时陈池恩就靠那三百过了一个月,住的青旅吃的馒头咸菜。直到找到麻将馆工作才不用因为陈舒没有预兆的发疯惨落到睡大马路。
风反方向一吹应松年因为烟味捏着嗓子咳嗽,他看了眼手表说:“行了,你回去吧,跟你这人说话真他妈要气死了。”
陈池恩开门前犹豫要不要点个蛋糕外卖,开门同时左手刚点开外卖软件。
地上鞋子一左一右甩着,陈池恩弯腰解鞋带一脚刚脱,听到后背浴室开门声音,拖鞋都没穿好就被蛮横地钳住腰,视线还没聚焦喷头的水直接冲了一脸。
“干什么!”
陈池恩把眼睛的水擦去,额头上不断有水珠滑落,视线清晰后看到齐映一张要吃人的脸,其实对方只是拧着眉。
齐映没有说话,一只手扯陈池恩上衣一只手摁着喷头把他地上脱落的衣物冲了一遍,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陈池恩一巴掌拍开喷头,管不上一身水会不会脏了地就走出浴室,刚迈开一步肩膀一侧被拽住拉回原位。
“会跟别的男人跨年看烟花,你原来不是不懂怎么谈恋爱。”
陈池恩明白过来,因为理亏怔了两秒。
齐映冷脸笑一声说:“我这个男朋友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存在感是这样吗?”
陈池恩一直擅长伪装,他面不改色说:“我给你发消息你回了?”,他一手捡起地上的外套把兜里的小礼盒扔齐映身上,“到底谁没存在感。”
地板太滑陈池恩干脆把身上剩下半湿半干的衣服脱掉只留内裤,他掠过齐映僵硬的身体走开,屋里空调没开脚底踩着冰冷的地板踩上床,一把抓过被子唔上身,背后听到浴室关门声说:“滚出去。”
生日当天任谁听了这话都得原地裂开,尤其这话从心爱人嘴里说出,齐映喉咙生硬滚动,手里的礼盒沾了水汽盒面湿黏。
片刻后门咣地关上,窗台上的浮萍跳动。
凌晨两点陈池恩从暖好的被窝起来往窗外看,大概是直觉,认为齐映那狗性格不会这么罢休,他这屋子在二楼刚好对着铁门,而罩着铁门的枯枝下有个佝偻的影子。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